“——本地!三号生物制药厂的无菌实验室防尘级别工作服!”
“上面的菌落标识轮廓……吻合度……吻合度非常高!”
“生物制药?!”
陈琪珙失声惊呼,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僵硬的思维上。
生物制药?!爆炸工厂照片里……为什么会出现生物制服的影子?!
天晟水泥与制药厂有何关联?
生物制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天晟水泥那是成吨的石灰石,是滚滚的煤烟粉尘,是震耳欲聋的球磨机轰鸣!
而生物制药?那是无尘无菌的白,是精密得容不得丝毫偏差的仪器,是洁净到空气都要被反复过滤的绝对控制区!
这两个世界,像油和水一样,根本不可能混淆相融!
更不可能在一场水泥厂大爆炸现场,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陈琪珙的眉头紧紧锁起。
这个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会直接指向张世杰伪造证据的蛛丝马迹,却没想到扯出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企业。
一道冰冷的电光猝不及防地劈进他的脑海!
照亮了所有被阴谋刻意扭曲的幽暗角落!
陈琪的脑海中飞速运转。
除非……
突然,他恍然大悟——这是张世杰精心设计的又一层迷雾!
这是要将自己调查的方向引入歧路!
他不仅要伪造举报信,还要在证据中埋下误导调查方向的陷阱!
张世杰!好一手“李代桃僵”!好一个“声东击西”!
“瓜蔓抄……”陈琪珙咬紧牙关,这四个字在齿缝间磨砺挤压,“原来你是要把我往这铺天盖地的瓜蔓里埋!”
这样查下去,瓜蔓抄,不知道何时能了结?
陈琪珙骤然仰头!
他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个冰冷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压抑已久的锋芒。
“好!张世杰,我现在已有的证据,足够将你送到纪委去接受双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利刃。
他倏地抓过座机,手指在按键上飞舞,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动作快得惊人,仿佛生怕慢了一秒,这积蓄已久的决心就会消散。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我是吴新田。”
“吴书记,我有一个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陈琪珙的声音坚定有力,握着话筒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什么情况?陈部长!”吴新田立刻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寻常。
“我部的张世杰涉嫌严重违法乱纪!”陈琪珙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简明扼要地汇报了关键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吴新田的声音陡然升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有这样的事?”
“证据确凿。”陈琪珙回答。
吴新田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陈琪珙能听见电话那头沉重的呼吸声。
他知道,吴新田在权衡,在判断。
“好!”吴新田终于开口,声音果断而坚决,“我马上通知赵珊双规他!”
挂断电话,听筒里传来忙音,陈琪珙却仍然握着它,久久没有放下。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如同繁星落满人间,那些光亮下,是多少平凡而真实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陈琪珙像往常一样准时到达办公室。
九点整,纪委的车辆悄无声息地驶入院内。
赵珊率先下车,她步伐稳健,身后跟着两名工作人员。
他们径直走向张世杰所在的办公室。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几个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有人从门缝中窥视,然后又迅速关上。
赵珊没有敲门。
咔嚓——清脆的金属扭动声。
门,被推开了。
仿佛一束冰冷、锋利的光刺破了室内的沉滞空气。
赵珊站在门口,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在人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她站在那里,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气场。
两名同样穿着深色西装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后,如同她的影子,沉默而警惕地立在她身后,身形挺括得如同两尊冰冷的石碑,眼神扫视过来时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
办公室里的空气骤然被抽紧,压缩成令人呼吸困难的一块固体。
“张世杰!”赵珊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
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
却像是零下四十度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一切活物的力量。
她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千钧的重量。“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张世杰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闻声抬头,看到来人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来的人是官场上人人惧怕的“灭绝师太”。
张世杰浑身一阵抽搐,瞠目结舌。
他手中的钢笔“啪”地一声掉在桌面上,滚了几圈,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墨痕。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的慌乱、震惊和难以置信交织碰撞,瞳孔剧烈收缩,如同被强光刺痛。
那目光先是扫过赵珊毫无表情的脸。
然后仓惶地落在她身后两名如雕像般矗立的工作人员身上。
那肃杀的神情如同一柄冰冷的尖锥,狠狠刺入他的意识。
“完了!”
这个词像一声绝望的丧钟,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所有对未来的奢望,在这一刻如同遭受重锤的琉璃盏,瞬间分崩离析,碎成齑粉。
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从脚底涌上来,淹没了口鼻,窒息感攫住了他的喉咙。
他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有彻底的、无法消解的冰冷迅速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支撑他在官场上钻营多年的精气神,彻底泄尽了。
如同一个被抽掉了全部骨头的提线木偶,他动作僵硬、踉跄着站了起来。
脊背佝偻下去,脸上是一种近乎茫然的灰败,失去了所有神采,肌肉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没有反抗,连一丝辩解的话都挤不出,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只发出几声含糊的、如同濒死溺水般的“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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