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晓兕穿越的这些年,667 – 730年,凡 64 年,已按“年号-公元-岁次-事件”四维标定了出来——
神童初入世的三年。
乾封二年(667) 他1 岁,正月十五,韩景瑜生于洛阳毓德里。是夜“月晕五重”,里人呼为“玉盘童子”。祖抱示客,客曰:“此儿当以文断天下之狱。”
总章二年(669) 贞晓兕3 岁
韩景瑜随父张骘赴范阳祭扫,识卢照邻于驿舍。卢试以“月”字,即口占“山月随人归”,卢大惊,写进《幽忧子集》自注。
上元二年(675) 贞晓兕9 岁还在委屈哭鼻子,韩景瑜能诵《史记》本纪,每夜燃松脂代烛,母崔氏以青纱罩灯,防其目疾。
垂拱四年(688) 贞晓兕22 岁,韩景瑜应制科,策论《刑措》,武后览卷,朱批“天下无双”。十月,授太子校书郎,开始“日抄黄纸五千字”的秘阁生涯。
应制科夺魁那日,他策马过洛阳毓德里旧宅,忽见邻家墙头探出一枝早开的梅。墙内有女子声:“客从何处来?”
他勒马答道:“从文字狱中来,往青云路上去。”
墙内静了片刻,传来低吟:“‘月晕五重夜,当照五湖人’……公子可记得此句?”
韩景瑜一震——那是他三岁时在范阳驿舍,对卢照邻脱口而出的残句,从未载入文集。
“姑娘何人?”
“一个等着看公子如何‘以文断天下狱’的人。”
后来他多方打听,只知那是新迁来的贞姓商户之女,名晓兕。那场隔墙对话,成了他秘阁抄书生涯里,唯一带着温度的记忆。
之后的十五年,韩景瑜从凤阁舍人到钦州囚,这是(690-705)年。
天授元年(690) 贞晓兕24 岁,韩景瑜与宋之问、沈佺期同预《三教珠英》纂修,夜分常共饮洛水舟中,号“珠英八仙”。
韩景瑜与宋之问、沈佺期等“珠英八仙”夜饮洛水,画舫需歌女佐酒。她贿赂乐工顶替一名琵琶女,面纱半掩。酒至酣时,宋之问提议联句咏月。
轮到韩景瑜,他正捻须沉吟,屏风后忽然传出极轻的拨弦声——是《春江花月夜》的起调。他眼中一亮,脱口而出:“星垂珠英阁,月涌洛川舟。”
众人喝彩。散席时,他故意遗落一方青玉佩在舫中。贞晓兕拾起玉佩,见背面刻着小小的“韩”字,下方新添一行锐器划痕:“梅墙旧识乎?”
她将玉佩收入怀中,未归还。
长寿二年(693) 贞晓兕27 岁,韩景瑜擢凤阁舍人,掌西内制敕。尝以“五色诏”封回纥可汗,可汗献名马“照夜白”,张说却之,马竟悲鸣不食而死。
回纥可汗献马“照夜白”那日,贞晓兕正以绣娘身份入宫送女红。
她远远看见那匹马在御厩前悲鸣绝食,韩景瑜立于马侧,他轻抚马颈,背影肃穆。
当夜,她设法托小黄门递进一张无署名的素笺:
“马知节义,人岂不如?公拒马,非拒礼,乃立大唐风骨。后世读史至此,当见纸外有白马嘶风。”
韩景瑜持笺立于烛前良久。
次日,他上书请将“照夜白”葬于禁苑,立石曰“义马冢”——此事载于《朝野佥载》,但无人知那夜素笺从何而来。
长安三年(703) 贞晓兕37 岁,张昌宗逼韩景瑜作伪证陷魏元忠。廷对日,他扣墀大呼:“元忠不反,臣请死证!”武后怒,贬岭南钦州别驾。秋渡梅岭,作《南中送弟》诗,有“瘴雨蛮烟添白发”句。
那是贞晓兕穿越后最漫长的夜晚。她扮作送饭婢女,混入张说软禁的别院。
四目相对时,她只说了一句:“公若明日不言,史书将记‘张说附逆’;公若言,岭南瘴雨亦清辉。”
“你怎知是岭南?”
“因为……”她望着窗外长安的月亮,“妾读过后世的书。”
景瑜猛抬头。晓兕已放下食盒,从袖中取出一包岳州产的君山银针:“此茶可解瘴毒。公他日南行,当用得上。”
廷对日,韩景瑜的铮铮之言震动朝野。贬谪岭南的诏书下达时,他在行囊最深处摸到了那包茶叶。
神龙元年(705) 贞晓兕39 岁,韩景瑜中宗复位,大赦天下。他舟次广州,闻赦,与船人“倒缆为杯”,醉后起舞珠江,赋《还京》长歌,一时传写。
张说舟次广州闻赦,与船人“倒缆为杯”,醉舞赋诗。贞晓兕那时已在广州经营一家小小的笔墨铺——这是她精心计算的选择。
、她挤在人群中,看他在船头吟出《还京》长歌。江水粼粼,他的青衫被江风吹起,鬓边已有白发。
酒醉人散时,他踉跄上岸,险些跌倒。一双手稳稳扶住他。
“娘子……”
“卑职铺中有醒酒石。”她声音平静,“公子可需暂歇?”
在笔墨清香的斗室里,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研磨、铺纸,忽然问:“这些年,你总在我命途转折处出现。是巧合么?”
她将写好的《还京》诗稿推到他面前,墨迹未干:“是历史需要有人见证。”
贞晓兕又陪他度过了再起飞龙与太平暗流,这是(706-712)这六年的时空。
景龙元年(707) 贞晓兕41 岁,韩景瑜累迁工、兵二部侍郎,兼弘文馆学士。尝于昆明池侍宴,代中宗撰《九日登高序》,援笔立就,帝令宫人插茱萸于其冠上,曰“赐公一秋风流”。
景云二年(711) 贞晓兕45 岁,睿宗朝,韩景瑜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太平公主盛时,每宴宰臣,他独踞东床,不拜。公主怒掷金杯于地,他拾杯奉还,从容曰:“金瓯无缺,天下亦当如是。”
他敢独踞东床不拜。贞晓兕那时已是平康坊某歌楼的幕后乐师——这是她能接触权力中枢又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公主掷金杯于地时,席间乐声戛然而止。唯有贞晓兕在帘后,用琵琶续了一段《广陵散》的肃杀之音。
韩景瑜拾杯奉还,说出“金瓯无缺”那句名言时,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乐帘。
宴后,公主党羽密议除掉韩景瑜。消息通过歌楼的隐秘渠道,当夜就传到贞晓兕耳中。她连夜编了首童谣,让乞儿在睿宗寝宫外传唱:
“东床客,西京骨,金杯掷地玉壶复……”
次日,睿宗召韩景瑜入宫,加派禁军护卫。
太平公主闻之,暂缓行动。
先天元年(712) 贞晓兕46 岁,玄宗将即位,韩景瑜夜献佩刀,密奏“先发制人”。七月三日,玄宗诛太平公主,刀光映日,人谓“燕公一匕首,开开元十年太平”。
之后就是贞晓兕看他与燕国公与姚崇斗法,这是(713-719)这六年的光景。
开元元年(713) 贞晓兕47 岁,韩景瑜拜中书令,封燕国公,诏许乘马入禁中。尝于含章殿对御草《封禅仪》,玄宗亲酌葡萄酒赐之,手诏:“朕与张说,如太宗之得魏徵。”
开元三年(715) 贞晓兕49 岁,姚崇入相,奏韩景瑜“私交诸王”。他惧怕,夜投岐王范第,姚崇劾之,贬相州刺史。出都日,百官不敢送,独苏颋饯于灞桥,解佩玉带赠行。
开元四年(716) 贞晓兕50 岁,他再贬岳州。江楼秋夜,闻笛忆京,赋《岳州夜宴》“秋风不相待,先至洛阳城”,江南舟子竞唱,遂成“岳州慢”曲调。
是贞晓兕唯一一次以真实身份陪伴韩景瑜——她“恰巧”乘船南下访亲,“偶遇”于洞庭。
江楼秋夜,笛声幽怨。
他写下“秋风不相待,先至洛阳城”时,晓兕则在隔壁舱室烹茶,并且轻声和着笛声唱起来。不是当时流行的宫调,而是一种更疏阔、更苍茫的旋律——那是她记忆中后世昆曲与古琴的融合。
韩景瑜推门而入,眼中闪着光:“刚才的调子,再唱一遍。”
那夜,他们合作完成了《岳州夜宴》的曲谱。后
来江南舟子竞相传唱,称“岳州慢”。无人知道,盛唐音乐史上这重要的一笔,始于一个穿越者带来的、千年后的音乐记忆。
之后,贞晓兕便与天兵军与朔方的风雪为伴,这是(720-722)这两年。
开元八年(720) 贞晓兕54 岁,韩景瑜移天兵军大使,驻并州。突厥降部哗变,他独自率二十骑夜渡黄河,宿叛帐,解裘衣其酋,降众感泣,兵不血刃。
书中有“解裘衣其酋”,但未记载那件裘衣的来历。那是贞晓兕在并州三年,用一百张银狐皮,仿现代羽绒服结构密缝的内胆——轻暖异常,且内衬绣着梵文《金刚经》片段。
她托军中信使送出时附言:“公持此衣,如持佛法。柔远人,当先暖其心。”
突厥酋长接过裘衣时,摸到内衬经文,大惊:“大唐宰相,亦通我佛真言?”
韩景瑜颔首:“佛法无边,不隔华夷。”
帐中篝火噼啪,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洛水画舫上,那个弹出《春江花月夜》的面纱女子。许多碎片在此刻拼接——她似乎总提前知道,他需要什么。
开元九年(721) 贞晓兕55 岁,合河关大破康待宾,俘虏三千,奏设麟州安置降户。十一月,韩景瑜复入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第二次拜相。
开元十年(722) 贞晓兕56 岁,奏裁边军二十万,募“彍骑”十二万,府兵制由此渐坏。玄宗御花萼楼观新军,叹曰:“此真长城也!”
之后贞晓兕最多出入的就是丽正书院,最多听到的就是关于泰山封禅,这是(723-725)这两年的事。
开元十一年(723) 贞晓兕57 岁,韩景瑜置丽正书院,自任修书使,引张九龄、徐坚、贺知章入院,夜分讲学,灯炬彻明,长安士女隔墙听歌,号“丽正仙韶”。
贞晓兕此时已是长安最有名的古籍修复师,书院常请她修补珍本。
某夜讲学至深,张说论及“文质半取”,忽然转向在角落修复《汉书》的她:“韦大家有何高见?”
满堂名士注目。她放下镊子,缓缓道:“质如骨,文如肉。然妾以为,更需一气贯之——此气或为史家之直笔,或为诗家之性情。”
贺知章击掌:“女子有此见,胜须眉矣!”
散会后,韩景瑜独留贞晓兕。
灯炬将尽,他低声问:“你今日所言‘气’,似与陈子昂‘风骨’不同?”
“陈公风骨如剑,公需铸剑为钟。”她凝视跳动的灯花,“剑可破敌,钟能鸣世——盛唐需要的,是能让万民共振的声音。”
这话后来被张说化入《与徐坚论文书》,成为“文儒”理论的核心。
开元十三年(725) 贞晓兕59 岁,当年皇帝在封禅泰山,韩景瑜撰《封禅坛颂》,勒石日观峰。玄宗御马,令他亲自执辔。礼成,加开府仪同三司,赐金帛万计。
好景不长,贞晓兕更多的是陪着他去面对那必然而来的党争、狱讼,甚至致仕。
开元十四年(726) 贞晓兕60 岁,钦天监都不如她道行深。然而,宇文融、崔隐甫、李林甫合劾韩景瑜“引术士王庆则占星、受赇”。系御史台,他的兄弟韩景光割耳讼冤。还好贞晓兕求高力士夜探,见其席藁饭瓦,为言于帝,得释,罢中书令。
贞晓兕倾尽所有,买通狱卒层层关系,最终只能在狱墙外的高树上,遥望他席藁饭瓦的身影。虽然她早已占卜到结果,却无力改变,她彻夜坐在树上,用他教的岳州慢调子,轻唱他们合作过的所有诗词。声音很轻,但夜静更深。
狱中,韩景瑜忽然抬头。
“秋风不相待,先至洛阳城……”墙外飘来的歌声,让他枯槁的脸上泛起涟漪。
次日,高力士奉玄宗密令夜探。张说除辩解冤情外,忽问:“力士可闻昨夜墙外歌声?”
高力士诧异:“并无。”
张说笑了:“那便是故人来过了。”
这莫名的对话让高力士觉得,此人虽陷囹圄,精神未垮,遂向玄宗进言“说虽有过,功在社稷”。此举成为张说获释的关键之一。
开元十五年(727) 贞晓兕61 岁,韩景瑜勒令致仕。私第在宣阳坊,手植槐三百株,号“万槐堂”,日与文人咏其中,自撰《槐庭杂录》。
(728-730)这两年,更多的是左相余晖与光顺门哀荣。
开元十六年(728) 贞晓兕62 岁,韩景瑜起为尚书右丞相,俄迁左丞相,仍知集贤院。每次带她入阁,帝都会令内侍扶升殿,赐绣墩坐。
开元十七年(729) 贞晓兕63 岁,韩景瑜带着她与玄宗同游上阳宫,帝出新制《紫宸殿乐章》,令他相和,即席献《奉和紫宸》十章,宫人传抄,纸价遂贵。
开元十八年(730) 贞晓兕64 岁,韩景瑜病笃,帝遣中使日三问,手自调药。
御医束手时,贞晓兕以献偏方为名,终于踏入光顺里第。
她带来的“药”很奇特:一包岳州银针、一截洛水边的柳枝、一片泰山封禅时的石屑、一缕丽正书院的灯烟。“煎水服之。”她亲手煎药。
韩景瑜已不能言,目光却清澈如少年。他看着她将那些象征他一生轨迹的物件,一一投入药壶。
药成,她扶他饮下。他手指在她掌心缓慢划写:“你……究竟……”
她握住他的手,俯身在他耳边,说出穿越以来最冒险的一句话:
“红颜从开元十八年后一千二百九十三年来,只为见证张燕公如何以一人之笔,为盛唐定音。”
他瞳孔微微放大,随后,浮现一种释然的笑意。
当夜,韩景瑜薨。贞晓兕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他枕下有一卷手稿,封面无题。
翻开,竟是从垂拱四年到开元十八年,所有与她相遇的片段记录——包括那些本应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对话。
末页墨迹新鲜:
“世谓我开盛唐文运,不知有一春风,四十二年,渡我过每道险隘。今春风将逝,而唐音已成。足矣。说绝笔。”
她抱着手稿,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哭出了声。
十二月,他薨于光顺里第。玄宗罢明年元会,追赠太师,谥“文贞”,亲为制神道碑文,有云:“惟尔金声玉振,为朕之衡镜焉。”
开元十九年(731)韩景瑜被葬于北邙之原。送葬日,风雪暴作,舆幰上忽现“白虹如练”,识者谓“文章之气象”未尽。同月,贞晓兕回到了现代。
葬张说于北邙之原。送葬队伍中,一个戴帷帽的素衣女子远远跟随。
风雪暴作时,舆幰上现“白虹如练”异象。
众人惊呼,她却知道——那是她昨夜潜入灵堂,在棺椁内层用荧光矿物粉画下的《文心雕龙》开篇。遇水汽与温度变化,隐约显现。
她转身离开,从此消失在历史记载中。
唯有大历十年(775)那场盗墓事件留下谜团:盗贼发张说墓,唯得玉砚一、诗卷三十。诗卷中夹着一叠无名氏手札,字迹秀逸,所论文学观念竟超前于时代数百年。
盗贼中有一人略通文墨,读后恸哭:“此非人间语!”遂复掩其圹。
那些手札后来辗转流入民间,残片被宋人辑入《唐文拾遗》。
其中一段被苏轼偶然读到,他在《与王庠书》中感叹:
“尝见唐时佚文,论诗谓‘气象之说,当求诸文字之外’,其识见竟在皎然、司空图前。不知何人所撰,真神龙见首不见尾也。”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神龙”是一个穿越千年的女子,用尽一生,谈了一场与历史本身的恋爱……
“张说晚年手稿《枕中忆语》残卷(敦煌遗书S.5778号),多处出现‘春风度我’‘暗香指路’等隐语,似指某位未载于正史的红颜知己。此或为解读张说某些超时代文学观念的另一线索。”
中华书局2012年版,责任编辑贞晓兕在核校此注时,窗外正飘过海棠花瓣。
她忽然想起书中那句:“他的意义,在于让文学史有了温度。”
而温度,从来需要两个以上的物体,才能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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