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芮抬头看了看高楼的方向，拿着手机轻描淡写地说：
“辜经纪人，你也不用太操心，这件事也就闹几天。”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我不搭理，这件事不会闹太大。”
“各种信息爆炸，网友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转移。
“我现在不过是娱乐圈的路人，之所以闹上热搜，无非牵扯了秦芬和楚临云，焦点在他们身上。”
“把这件事情闹大，无非就是给王清宛锦上添花，指不定现在她正偷着乐呢。”
“闹得越大，王清宛的热度反而越高。”
电话另一边的辜斯年小声嘀咕，这个小妮子，怎么变得这么淡定，反倒过来给我说理？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脸头疼道：
“你老老实实跟我透个底，你真的跟楚临云没有关系？”
“……真没有。”
抬头看了一眼南楼八楼的方向，陈思芮半真半假问：“你到底是希望我跟他有关系，还是没有？”
电话另一边的辜斯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
“没有最好，好好关注当下，多把心思放在《改革春风满天下》的复试上。”
“……那秦芬？”
陈思芮没好气道：“辜经纪人，没有！都没有！”
有完没完了！
“这个可以有。”辜斯年语气带着试探。
“秦芬在娱乐圈的口碑一直很好，演技也摆在那里，你们要是有关系，不妨提一嘴，可比酒会上扫过两眼的投资商来得靠谱得多，说不定……”
话没说完，陈思芮的声音带着笃定。
“这个真没有。”
将秦芬拉进这趟浑水里，王清宛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辜斯年啧啧两声。
“差点忘了问你，有收到《改革春风满天下》的复试通知吗？”
不想打击辜斯年，却也不想他抱太大希望，陈思芮严肃道：
“辜经纪人，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你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辜斯年听不得陈思芮老气横秋地讲些严肃的话，往往意味着事情很不妙。
果不其然，真相往往更加残酷。
“试镜当天，因为一些小插曲，老师们已经听到了闲言碎语，明确跟我提过，他们不想剧组演员有作风人品问题，担心影响电视剧的质量。”
听罢，辜斯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
可陈思芮还没放过他，继续在说：
“老师们虽然想选新人，但是也有前提。”
“他们希望选用对类似题材有了解，有相关演戏经验，面孔较新的人。”
“至于我么，除了一个新，啥也没摊上。”
辜斯年气呼呼地挂了电话，耳不闻心不烦。
结束通话后，陈思芮接连给高靖连拨了两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工作太忙，还是压根不想理她，反正一个都没拨通。
陈思芮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大反派的腚尤其不好贴。
……
太阳像个金色的大圆盘挂在高空，阳光刺目却耀眼。
陈思芮回到和平公寓的时候，时间尚早。
她拉开窗帘，阳光闯进来，驱散了一室的昏暗。
明暗交错间，细小的粉尘飘浮在空气中。
在窗边停留片刻，陈思芮转身坐到电脑桌边，登录进销品网。
效果还不错，有八九个人给她发了消息，咨询海报设计和封面设计。
她跟客户确认时间和设计的要求，根据轻重缓急，有条不紊地在电脑边工作。
时不时起身倒杯水，或是伸个懒腰，在窗边发会儿呆。
中午十二点左右，陈思芮正在吃中饭。
笃笃。
陈思芮诧异挑眉，看了一眼门边。
在和平公寓，几乎没什么人找她，更何况是午饭这个点。
拉开门。
一张发福的胖脸出现在门后。
房东大妈绿豆眼有些哀怨地瞅着她。
陈思芮嘴角微微抽搐。
将张大妈请进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陈思芮问：“张阿姨，找我什么事？”
“小妹，最近看你不常在家啊？”张大妈答非所问，绿豆眼在陈思芮的客厅扫了一圈。
陈思芮“嗯”了一声，回复得很官方。
“最近有点忙。”
张大妈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很快道明来意。
“小妹，你不会也在外面找房子吧？”
语气有些急。
“你可是答应我在这里多住几年，我才给你减少房租的。”
“你是南阳的高材生，阿姨相信你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话落，陈思芮沉默了。
看着陈思芮清冷沉思的面容，张大妈推敲加联想，得出了一个结论——
瓜娃子，果然打算搬走！
“要不然这样，小妹，你不要搬。”
“剩下的50元房租，我也不加了。”
“还是原来的房租，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不过前提条件是，一定要住满2年！”
“怎么样，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
胖胖的脸皱成一团，张大妈一脸肉疼，紧张地盯着陈思芮。
陈思芮低头思索片刻，理清了原委。
李烁发病当晚，她在秦宅。
事件闹得比较大，惊动了警察，也惊扰了其它租客。
其它租客可能害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有可能是觉得晦气，纷纷搬走。
这段期间，可能也没有其他人搬进和平公寓。
房东张大妈的租房事业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才急了眼。
在从不退让的房租上，一退再退，估计也是真难为了她。
事实上，张大妈最近听了太多租户搬走的借口。
“公司与这里隔得太远，交通不太方便。”
“找到新工作，公司提供住宿。”
“家里小孩要上幼儿园，找个离学校近点的地方。”
“家人让我搬回去住。”
“工资不允许我任性！”
……
诸如此类。
张大妈最近都听麻木了，这才开始主动挽留租户。
陈思芮眉眼含着笑，看着张大妈。
“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您不加房租的话，我一定多住一段时间。”
确认再三，张大妈这才满意。
走之前嘀嘀咕咕：“公寓的二怪确实怪，下一家是哪个来着……”
紧赶慢赶，完成工作，也到了下午七点。
橘黄色的光穿透玻璃窗，铺在浅蓝色的床单上。
伸了个懒腰，陈思芮看着新进的1250元，弯着眼很是欣慰。
空气中隐约飘来鱼肉丸的香气。
好香。
突然也好想吃鱼……
要不，去超市买条鱼？
……回来做一份清蒸鲈鱼？
想到这儿，陈思芮立马行动。
哪里知道，拉开门，陈思芮愣了一下。
黑衣黑裤的大高个，屈指轻抬，是准备……敲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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