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镇庭回到知青宿舍，知青们大多都睡了。
来到女宿舍，姜颖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
原因无他，吃不上肉，饿的呗。
也不太敢在男知青脸前转悠，毕竟早前，她差点被梁振国在小树林里给……
“姜颖？”
许镇庭在外头探头探脑，眼珠子油亮亮地朝姜颖瞅着。
瞧见初恋主动过来找自己，姜颖委屈地走出宿舍，跟他一起往秘密的小树林里走。
“瘦了呢，更俊了呢，嘿嘿。”
许镇庭根本架不住貌美如花的诱惑，一到树林子里，手脚就开始在她身上毛毛躁躁。
想跟她打一把火热的。
姜颖却没那兴致，半推半就中跟许镇庭酱酱酿酿后，软着身子委屈着小脸儿。
“姜颖，从明儿开始，天天去林默家，跟他老娘打好关系。”许镇庭一边提上裤子，一边对姜颖下达吩咐。
听见这话，姜颖气闷不已，男朋友把自己往别人家里推，你不介意自己戴绿帽子，我还恶心那林默呢。
看一眼都感觉恶心。
要不是林默能弄肉给她吃，姜颖连个眼神都不想落林默身上。
“我不去，你不说你舅是县里人吗，能不能托托你舅的关系帮我把户口落下来。”
“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留在这了。”
“哎呀，别急嘛，”许镇庭嘴上安慰着：
“那林默要走时了。”
他在姜颖耳朵边一顿絮叨，告诉她林默要弄松子卖给村长的事儿：
“你多去林家讨好林默他老娘，借机观察观察他们家平时都把钱藏在哪里。”
“弄清楚了之后，等他攒够一千块钱之后，我再想办法给偷出来。”
“到时候，咱们不就有去香江的路费了。”
听见这话，姜颖的心一阵乱动。
户口是问题，钱更是问题。
这主意好啊。
虽然不想去林家，但如果是为了钱，忍忍恶心也不是不行。
“好。”
……
清早，林默一大早就骨碌起床了。
昨夜熬好的皮冻子，已经都凝固成了清澈透明的皮冻，里头的肉条肉块儿，瞅着就诱人。
虽然是用来卖钱的，不能吃。
不过过滤肉汤时剩下来的那些浊汤，里头都是皮肉碎碎，也凝固成肉冻了，只是瞅着很难看。
但是这个可以自个儿吃，瞅着有小二斤呢。
他先将皮冻完整的从盆子里掰倒出来，盆子形状的皮冻整整五大盆。
用一个大木桶装起。
他便钻进灶房里，将剩下的浊皮冻给掰倒出来。
生火焖米饭，再把切吧好了的浊皮冻子放碟子里，撂米饭上一起蒸。
试吃一口，滑溜的皮冻溜进了嘴里，一口下去，那个韧滑，满满的胶原蛋白，那个香啊。
吸溜吸溜吸溜。
小花和林大娘这一大早的，又吃上了大米饭和荤腥。
小花吃得毫不顾忌，使劲儿地往嘴里扒拉。
林大娘的吃相就很斯文，依旧想着自个儿嘴里多省一些下来，给孩子们吃。
林默早就预料到了，老娘的脸色已经不那么灰白的吓人，但依旧皮包骨头。
“娘，多吃，蒸过的皮冻子必须一顿吃完。”
不由老娘分说，林默就又给老娘添了一大碗米饭，皮冻子也直接端起朝老娘碗里划拉。
村长一大清早就跑到生产队拉了辆驴车，蹴溜蹴溜地就跑来了林家。
他先是瞅见皮冻子已经装好一桶了。
又瞅见一家子正在吃饭，还是吃的皮冻子，他毫不掩饰地舔了舔嘴唇子。
林默还能咋的，只能招呼着一起吃了呗。
村长也果然一点都不带客气地，端着碗筷就往自个儿嘴里划拉。
“那皮冻子已经用桶装好了。”
蹭了一肚皮的美滋味儿，村长这才满意地放下碗筷，伸手进自己衣兜里。
“那皮冻子拢共多少斤？”
听见这话，小花敏感地竖起耳朵，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亲哥和村长。
“你按一百斤算吧，只多不少。”
“成！”
村长也不多废话，直接掏出了一沓子十元大钞。
数出来八张递给林默。
林默这才刚抬手，八张十元大钞就被小花先手接了过去：
“哥，咱们说好的钱由我来存着，我收下了。”
“……”
“噗，”村长露出有趣的笑容：
“小丫头，还人小鬼大的。”
小花斜着白眼数落道：
“就他那死样，这钱捂不热乎就出去了，老娘也攒不住钱，只能我来攒了。”
对林默的控诉一开闸就没了结尾，小花算是趁着劲儿好生数落了不正干的亲哥一通。
越数落，心里就越委屈。
前些时候家里只剩下西北风，那几天给她饿的啊，那滋味儿连回忆时都感受深刻，真是饿怕了。
眼瞅着小花数落数落的，眼泪都要给数落下来了，林默压着心疼和内疚说道：
“小花，昨夜弄了几筐松塔回来，你在家剥松仁。”
“那种灰的松塔，村长按一斤二十块钱收，红的是七十块钱。”
“七十块钱？？？”
这下子不光是小花惊讶地掉了下巴，一向沉稳内敛的林大娘也给吓着了。
“啥金子松仁能卖这么老高的价钱了？”
村长心里再次滴血，是啊，谁都不知道偃松仁这么值钱。
要是消息没走漏就好了，就是按几块钱一斤跟林默收，他都不可能察觉有啥问题。
林默的余光一直能瞥见村长那眼珠子带着意味地勾在自己身上，里头隐隐的还带有些许幽怨。
他转头跟村长对视，寻思你肚子里瞎晃荡啥坏水呢，不会是把我当傻子了，以为我不知道偃松仁值钱？
我可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真以为能糊弄我呢。
死样。
“娘，你也在家歇着剥松塔，别去队里干重活了。”
林默现在就怕老娘等自己一出去，她就又跑队里去了。
一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自个儿都不心疼自个儿。
“村长急着收吗？”林大娘心里果然在犹豫。
明白林默心思的村长当即配合一声：
“急啊，哎呀，反正都秋收了，那些活儿让村里男人来干就是，就当帮我个忙，搁家剥松仁吧。”
“说实话，你家的工分早就负了，干也是白瞎，还不如剥松仁呢。”
话音至此，小花又白了亲哥一眼：
“都怨你。”
几人在堂屋里闲聊拉扯间。
院子里，特意精心打扮过的姜颖，也早早地过来了。
村长无意间一瞥头，嚯，他还以为自个儿瞧见了天仙下凡。
今儿的姜颖美的哟，居然还穿裙子了。
美得真跟个仙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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