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陆西诀满脸愁容，开始诉说他与周向北两个人间的问题。
王石磊和严格对视一眼，思索片刻后，王石磊率先开口：
“老陆，我看你得多带向北那孩子亲自做做项目。”
“工作里交流多了，话题自然就有了，两个人肯定也能互相理解。”
严格在一旁不住点头，补充道：
“没错，朝夕相处，才能让他感受到你的真心和能力。”
陆西诀摩挲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个主意确实可行。
等老友们离开后，他立刻叫来助理，询问道：
“最近有什么需要出差考察的任务？”
助理快速翻阅手中的工作安排表后回复：
“有一个收购板材工厂的项目，需要实地考察。”
陆西诀没有丝毫犹豫：“我亲自去，你也安排周向北也一起。”
下午，阳光炽热。
公司楼下，一辆辆商务车整齐排列。
陆西诀带着几个业务经理和助理陆续上车，他站在车旁，远远瞧见周向北走来，眼中立刻涌起一丝期待，连忙喊道：
“向北，坐这辆车。”
然而，周向北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另一辆车，选择和业务经理们同行。
陆西诀望着儿子的背影，眼神里的光芒瞬间黯淡，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钻进车内。
周向北上了车，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拘谨。
几位业务经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敢吭声。
车子启动后，安静的氛围愈发压抑，终于，刘经理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向北，听说你是陆总的亲儿子，是真的嘛？”
周向北的动作顿了一下，内心五味杂陈，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总是对这层关系如此在意。
犹豫片刻，他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车内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哎呀，兄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以后发达了可一定要带上我们啊！”
业务经理们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得让周向北有些招架不住。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忍不住问道：
“成为陆西诀儿子，真的有那么好吗？”
经理们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周向北。
其中一位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说道：
“那是当然！陆总的财富和地位，是我们普通人几十辈子奋斗都达不到的。”
“你一步登天，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心里就偷着乐吧。”
周向北沉默，陆西诀确实给了他更好的经济生活。
要是没有陆西诀，他可能还不知道在社会上哪个角落苦苦挣扎。
不再和业务经理聊天，车内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轰鸣声。
周向北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心中都是对这次出差以及和陆西诀关系的复杂思绪。
车子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一个身材发福、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
他就是板材工厂的老板王总。
此刻，王总眼中闪烁着激动径直走向陆西诀。
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陆西诀的手，那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激动地说道：
“陆总，您能来真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我叫王建强，久仰您的大名！”
王总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这辈子都没敢想过，能和手眼通天、身为世界五百强超级巨无霸企业的陆氏合作，更别提见到传说中的陆西诀本人了。
陆西诀礼貌地回以微笑，轻轻拍了拍王总的手背，温和地说道：
“王总客气了。”
“早就听闻贵厂的设备和技术在业内都是一流的。”
“这次过来就是想实地考察考察，看看咱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切入正题，询问起工厂的情况。
王总立刻来了精神，腰杆挺得笔直，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陆总，我们公司的设备在今年年初全部都更新成了最新的自动化设备，现在能生产各种高标准、高要求的材料，质量绝对有保障。”
“只是这段时间经济不景气，一直接不到订单，所以才想着找像陆氏这样的大企业合作。”
“要是能得到陆氏的青睐，我相信我们公司肯定能发展得更好！”
王总介绍完，陆西诀微微点头，目光扫视一圈，随后开口，声音坚定且清晰：
“接下来的合作谈判，就由周向北负主要责任，他来主导后续的环节。”
这话一出，一群业务经理们虽然心中有些诧异，但想到周向北的身份，又觉得似乎理应如此。
可王总却一脸震撼，眼睛瞪得滚圆，上下打量着周向北，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交给一个年轻人来办？
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向北闻言，也不禁看向陆西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不明白陆西诀为何如此信任自己，将这么关键的任务交给他。
短暂的愣神后，他很快恢复镇定，礼貌地向王总伸出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
“王总，那咱们就会议室详谈吧，我对贵厂的情况很感兴趣，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合作方案。”
王总带着疑惑与好奇，握住周向北的手，说道：
“好，周先生请，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
而陆西诀则被助理安排去酒店休息，等待周向北的汇报。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而压抑。
周向北坐在会议桌前，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工厂经营情况报告，随后开始与王总讨价还价。
“王总，根据我们的研究评估，您提出的收购价格，与目前市场行情以及贵厂的实际产能相比，确实有些偏高了。”
“您看能不能在价格上再调整一下，这样我们投资收购股份的可能性会更大。”
周向北不卑不亢地说道。
王总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神情，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摊开，赶忙解释：
“周先生，您有所不知啊，我们更新设备投入了大量资金，而且产品质量在业内那是有口皆碑的。”
“要是再降，我们之前的合伙人都会亏的底朝天。”
周向北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回应道：
“王总，我理解您的难处，更新设备确实需要不少投入。”
“但您也得考虑到，陆氏入股后，陆氏的订单量很大，长期合作下来，对贵厂来说也是一个稳定的业务来源，这其中的价值您肯定也清楚。”
王总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了一会儿说：
“周先生，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这成本摆在这儿，实在降不了太多。”
“要不这样，我们设备投资就有接近五个亿，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六个亿，我最多再降两千万，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周向北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王总，两千万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经过详细核算，工厂投资回款极慢，而且固定资产投资比例非常大。”
“再降一个亿，才能符合我们的预算和市场预期。您再考虑考虑，咱们都是为了促成合作。”
王总面露难色，苦笑着说：
“周先生，一个亿实在太多了，这让我怎么活啊。”
“要不这样，咱们各退一步，降三千万，这真的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周向北知道王总已经有所松动，但还没达到他的预期。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给自己争取一些思考时间，然后说道：
“王总，我很有诚意和您合作，也能感受到您的诚意。但三千万还是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要不这样，除了价格，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给贵厂一些优惠政策，比如缩短付款周期，增加订单量，您看这样行不行？”
王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被周向北提出的其他优惠政策所吸引，但价格问题依然让他纠结。他沉默了许久，说道：
“周先生，您说的这些优惠政策确实很有吸引力。”
“但我们这些开设工厂的家伙前期投入太多了，而且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现在只想回点本钱！要不您再加点。”
周向北看着王总坚定的表情，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无奈之下，他决定明日再继续谈。
“王总，我看得出来您也很有诚意，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咱们都再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咱们接着谈，争取能达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合作方案，您看怎么样？”
王总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周先生，那就明天再谈，希望咱们能尽快找到解决方案。”
结束了漫长的谈判，周向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
他没完成任务，周向北心情低落，脚步沉重地走向陆西诀的房间，准备向他汇报工作。
站在房门前，周向北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门开了，陆西诀看到他憔悴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关切的神情所取代。
“快进来，辛苦了。”陆西诀温和地说道。
周向北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谈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西诀，言语中满是挫败感：
“项目我还没谈下来！王总还是想要高于五个亿卖出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给我们！”
陆西诀静静地听完，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周向北，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灰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一定有你做的那么好。”
“谈判本来就是一场拉锯战，尤其是涉及这么大的合作项目。”
“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能把价格谈下来几千万，已经成功了一半。”
“明天准备好，或许就能找到突破口的。”
“你觉得王总最在意的除了价格，还有什么？”
周向北接过水，喝了一口，思考了一下说：
“他很在意工厂的利润和未来发展，也担心被收购后影响产品质量和工厂运营。”
“所以对于我们提出的缩短付款周期和增加订单量，他还是有些心动的，但价格始终不肯松口。”
陆西诀点了点头，在周向北身边坐下，说道：
“那我们就从这方面入手，明天你再和他谈的时候，详细说说加入陆氏能得到的资源和支持，比如技术指导、市场推广等等，让他看到和我们合作的长远利益。”
“价格方面，也别逼得太紧，适当给他一些缓冲的空间，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陆西诀的观点一针见血！
让周向北十分佩服！
周向北听着陆西诀的分析和建议，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明白了，谢谢……”
话到嘴边，“谢谢爸”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谢谢陆总，我明天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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