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的话，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稳准狠地扎进众人心里。
这话令众人感到汗颜的同时，又令他们在看到岁岁时心生惭愧。
自然，也免不了有一些固执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她是女子。”
“是女子，就不应抛头露面，更不应出现在这里，与我等同起同坐！”
“这位仁兄说得对，女子就应该待在后宅，做好身为女子该做的。”
“……”
岁岁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没有退缩，反倒上前一步，嘲讽道：“你们是有多尊贵的身份？还不能与你等同起同坐？”
她的话，引起一部分人出声讨伐。
岁岁对他们愤怒的言行毫不在意。
不管他们怎么骂，怎么用女德女诫那一套来压，她都表现得无动于衷。
且他们越是气急败坏，岁岁越是淡定。
帝师皱紧眉头，看着这些抢着说话的学子，正想让书院的院长管管这些不懂事的，结果岁岁将手中握着的玉簪随手一转，言辞犀利道：
“真是好笑，尔等生于女子胯下，却站在这里瞧不起女子？还好生霸道，好生不讲道理，不但不准许女子读书认字，想要把女子关在一方狭窄的天地里，还要求她们按照你们所满意的样子去活。”
“尔等如此之蠢，又如此没有缘由的自傲自负，却忘了感念女子怀胎十月孕育你们的辛苦。”
“诸位莫要忘了，若无女子肯用身体孕育你们，肯让你们在她们腹中占有一席之地，你们连来到这个世上的资格都没有！”
帝师：“……”
温孤雾白低笑。
骂的真好。
他原本还担心岁岁应付不来这等场面，结果倒是他小瞧了岁岁。
岁岁不太会挽发，但这么披着也不太得体，于是学着花豚平时给她梳发的样子随便在脑后挽了部分青丝。
她在全场被骂的鸦雀无声时，慢条斯理将玉簪插在发间固定。
温孤雾白瞧着，有些想把她拉过来，给她重新梳理一番的冲动。
她在梳发这方面的资质，着实不佳。
不过她穿男装的模样，虽瞧着跟她眼下的情况不搭，但看着看着，也能瞧出别样的风韵。
岁岁连珠带炮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气得面红耳赤。
偏偏他们还找不出反驳的话。
因而这口气只能硬生生地憋着，还只能用快要冒火的一双双眼睛死死瞪着。
十二书院的院长以及先生们也被岁岁的话说得哑口无言，齐齐看向没说话的帝师。
想他们之中也有一些是帝师的门生，然而就没有一个如岁岁这般行事乖张的。
这个年仅十几的小师妹，很是难管束啊。
帝师被这么多道视线打量着，只是一笑，然后对岁岁叮嘱道：“丫头，收着点骂，别一个不慎把人骂死了。”
温孤雾白则道：“别怕，今日谁若是被骂死了，我宣国公府替他收尸。”
岁岁闻言，当即笑开。
在场众人：“……”
他们一个曾是当朝帝师，一个是受尽恩宠的国公府世子，都这般偏袒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女子，是不是过于护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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