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二降占星楼
当夜，宋依依第二次见到了占星楼来客。
来的是贾穆和石陵。
两人一执扇一执剑。
左右而立，见到宋依依躬身行礼。“属下参见令主。”
宋依依神情淡淡的看着二人。
她不开口，贾穆和石陵等了片刻，贾穆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石陵脸上已经现出几分焦灼之色。
“令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石陵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宋依依淡淡笑了。“发生什么事，石公子不知吗？”
石陵神情一凛。
慌乱的神情虽然只是从眸中一闪而逝，还是被宋依依捕捉到了。
倒是贾穆始终神情镇定。“还请令主告之。”
宋依依缓缓摇摇头。
语气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们并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占星楼令主……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可若只是个傀儡，不是对你们更好吗？所以，我为什么会遇刺？行刺之人是谁？”
前几句语调很轻柔，最后两句语气却凌厉了几分。
宋依依不笑的时候，脸上有种肃杀之色。
极美，让人不敢直视，无法亵渎。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石陵瞬间跪地。“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令主。”
“不是失职，而是你们压根不在意我的死活。
我示弱，你们便当我真的弱吗？
星令谁都可以握在手里，可只那一枚星令便真的能号令占星楼吗？
你们二人心里清楚，不能。
真正能号令占星楼的不是那枚令牌，而是那本《星术》。
你们可以放任我被人行刺，我一个弱女子，死便死了。
我死后，世上再无人能占星问卜。占星楼，再无机会现世。”如果贾穆和石陵够聪明，她示弱便够了。
可如果他们的聪明没用对地方……
贾穆脸上镇定的神情渐渐瓦解。性急的石陵已经焦急的开了口。“令主不要这么说，占星楼可是数代前辈们的心血。前辈们建立占星楼本是善心。
占星楼也曾被人津津乐道。
曾经那么受欢迎，那么辉煌的占星楼……令主怎么能说出它再无机会现世的话语。”
“占星楼，占星二字道明了一切。
无人占星，那还算什么占星楼。不如改个名，就叫四面楼，迎客楼，随便叫什么吧。我对占星楼没什么执念，更无丝毫归属感。和占星楼有关的我只知道你们二位。
可你们二位却觉得我担不起占星楼令主重担。
那便算了吧。”
一句算了吧说的轻飘。却让贾穆面上大变，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算了？宋小姐一句算了便结束了吗？
你可知这些年多少人为了占星楼重新现世而付出一切。
多少人的辛苦，才让占星楼保存了下来。算了？怎么能算了！”
啪。
茶杯落地，摔的四分五裂，贾穆也话音一滞。
“你不想算了？你想看占星楼重现往日辉煌。
可你做了什么呢？
你让唯一能占星问卜的占星楼楼主陷入险境。
你们明知道我会遇险……甚至都没派人送个消息来。
我先前还真的以为这楼主谁都可以当，只要星令在手。原本，并非如此。
你不是不想当，而是不配当。”一句不配当，激得贾穆红了眼睛。
“我的家族管理占星楼，已经三代了。
我的父亲，祖父，都把占星楼当成了毕生未竟的事业。令主说我不配当这占星楼楼主！”
“你若能当，早便当了。恐怕你祖父那代，占星楼便已经不是占星楼了。
可占星楼如果不是占星楼了，这一切还有意义吗？”贾穆沉默了。
一旁石陵更是猛然垂下头。
紧握的双拳让宋依依看出他现在情绪很激动。
“不管四海楼还是迎客楼，都不是占星楼。这难道不是占星楼的前辈们坚持数十年，却依旧想让占星楼重现天下的原因吗？
因为只有占星楼……才是大家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宋依依放软了语气。
这番话后，连身后的风渊都红了眼睛。
因为宋依依的话说到了几人的心坎里。
是啊，只有占星楼才是所有人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若不是心存渴望，何必辛苦煎熬，也誓要让占星楼重现于世人面前。
贾穆深吸一口气他抑制着心头窜起的酸涩，声音嘶哑的道：“令主说的对，占星楼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知道占星楼曾经的辉煌，无人不会心生希望。
我这辈子最大的宏愿便是占星楼重现人前。
世人提起占星楼，再不是什么灾厄降世。而是……”“而是济世救人。占星楼代表着希望，世人提起占星楼，全是溢美之词。”宋依依柔声道。
贾穆重重点头。
“是，这是属下的宏愿。”
“你既有此宏愿，为何还要冷眼旁观我被行刺？”
“我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我也并非故意透露出令主身份。
是有一次和石陵密谈，被人听了去。
属下虽然猜到可能会有人对令主不利，可……”
“可我这令主出现的莫名其妙。不如借机试探一二。
我若死了……你可能都没想过我死了的后果。
你只是觉得我若躲不开一个刺客，这所谓的‘未卜先知’不过是个笑话。
我自然不配当这个令主。”
贾穆沉默。
算是默认了宋依依的说辞。“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若死了，占星楼永远没机会现世了。因为《星术》后继无人。
所以，贾左使，石护卫，保护好我。
我好占星楼好。
我亡……”
宋依依笑笑，没有继续说。不过贾穆和石陵都明白。
宋依依出事，占星楼也彻底完了。
这次连贾穆都跪下了。“属下明白。从今以后，属下会倾尽一切保护令主。”
“那便说说，谁要杀我？”
“……属下可以先问问令主，是如何躲过刺杀的吗？”“夜观天象，看出自己有血光之灾。既然知道有灾，自然有法子躲开。如果连自己救不了，哪敢自称会占星问卦。”
风渊眼观鼻鼻观心。
很佩服宋依依的‘信口开河’。自家师弟眼光委实不错。
自家小姐漂亮聪明。该示弱时候弱，该强悍时候强。一个小姑娘，把这占星楼二位虎将唬的服服帖帖，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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