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你冷静点。”
温老爷子见他状态有些不好，“好了好了，多大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一切有我呢。”
“温念现在是想不通，等她想通了就好。”
一番安抚，温老爷子让司机小李把周祁送回去。
“你回去好好休息，等平复好心情你再来，咱爷俩好好唠唠。”
等周祁上车走远，温老爷子面上的慈和一扫而空，眉头紧绷着。
王叔久等不到他出声，试探性开口，“老爷子？”
“王叔，你说周祁的话，还能信吗？”
温老爷子眯着眼，若有所思。
放在从前，他或许就信了，毕竟他自认为熟练掌握周祁的性格和为人处事。
但偏偏，周祁就是在他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和温念走在一起。
王叔摇头，“老爷子，这么大的事他都能瞒着您，可见周祁此人滑头，不老实，他的话不可全信，要防着点。”
“确实要防着点，”温老爷子点头赞同，“这样，你按着他说的那些事，一件一件查。”
“我就不信查不到端倪。”
“诶，老爷子，我这让人去。”
王叔应声，“那，要是周祁真的有所隐瞒，老爷子准备怎么做？”
“呵，隐瞒？”温老爷子冷笑，“我在意的是他隐瞒？从他选择和温念在一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车窗上倒映着扭曲的老脸，有些狰狞恐怖。
“原本他不想为我效力，我也不勉强，但他偏偏和温念搅和在一块，我放过他，那就是在自掘坟墓。”
他阴鸷着脸，“等温念怀孕，就差不多是时候动手收拾他，你安排一下。”
王叔有些为难，“可是老爷子，周祁和大小姐的关系明牌，大小姐她......肯定会有所防范，我们不好下手。”
“哼！”温老爷子咬牙切齿，“到了那时，她还能防范到哪里去？实在不行，就把言绍弄回来，周祁肯定想报复，有言绍在，不信他不上钩。”
“反正言绍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养着他也费事。”
“是，是。”
提到言绍，温老爷子又想起来，“对了，海外的钱追回来没有？对方到底什么人？到现在还没结果吗？”
提到这事，王叔也很郁闷，“都还没，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人一波一波来，一波先把言绍抢走，又来一伙人把言绍抢过去......”
“行了，这些过程我不想听，我要的是结果，结果，你懂吗？”
温老爷子脸色阴沉，“王叔，那可是我日后的指望，坚决不能丢，明白吗？”
“是，我知道，老爷子你放心，我一定把钱追回来。”
王叔郑重应声，顿了顿，“老爷子，海外那两拨人，有没有可能其中有大小姐的人？”
温老爷子不可思议得瞪他，“你说什么呢？温念怎么可能知道海外的事？海外的事不是只有你，言绍知道？”
“温念哪里来的通天本事，能知道这些？还是说，消息是从你这里走漏的？”
“不不不，”王叔吓了一跳，“老爷子，我怎么可能走漏消息？这件事我瞒得好好的，谁都不知道，就是我媳妇，她也不知情。”
“我就是怀疑，毕竟这突然冒出人来抢言绍，言绍这东西，谁会想抢啊？”
他冷汗直冒，就怕解释不清，跟在老爷子身边几十年，没人比他更清楚老爷子的手段。
温老爷子看他紧张，笑容扬起，“你怕什么？不是你就好，我也没说是你，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放轻松点。”
说着还拍拍他的肩头，王叔扯着嘴角，笑得有点难看。
下一秒手机来电，王叔立刻接起，暗自松了口气。
是送周祁回去的司机小李。
原来周祁没有回岳阳楼，而是让小李送他回原先的公寓。
王叔挂断电话，擦掉额上的冷汗，“老爷子，你怎么看？”
“怎么看？哼，”温老爷子眉眼不屑，“我看不上周祁的就这一点，感情用事。”
“当初为了安娜，他不顾自己的抱负，俯首甘为女人之下，帮着安娜那个草包收拾烂摊子，现在呢？又为了温念神魂颠倒，他还有一点男人样吗？”
王叔试探性问，“老爷子的意思是，周祁是因为大小姐的话，所以暂时无法面对大小姐？”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可能吗？”温老爷子嗤笑，“他要是把和女人谈感情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早就做出一番成绩。”
“看他刚才离开那个样子，离开女人他就活不了了？”
王叔斟酌再三，还是开口，“老爷子？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有诈？”温老爷子冷哼，“或许吧，不过江山易改，周祁永远是把情意放在第一位，就这点来说，温念可比他强太多了。”
王叔点头，附和几句，但心里却还是隐隐不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偏偏老爷子在这些事情的判断上，从来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他就是要其他想法，也只能稍稍提点意见，并且他也不敢多说。
毕竟海外那个事，老爷子的所有资金转账，都是用的他媳妇的账号。
刚才他只是提了其中一波人是温念，老爷子就已经怀疑到他头上，谁知道他再发表意见，会不会给老爷子添堵，再次引起老爷子的疑心。
王叔吞吞口水，想到他刚才没说完的，在海外抢回言绍的那波人。
那波人，王叔有一个怀疑，但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当年那伙人，像人间蒸发一样，他们不应该出现的......
原本他想告知老爷子自己的怀疑，但老爷子质疑他的行为，让他瞬间只想到要自保。
希望吧，希望是他想太多。
那两拨人，不是温念，也不是那伙人。
***
得知温老爷子杀去找温念，原宥手执酒杯，那猩红色的液体摇曳生姿，带着隐隐的腥味。
不是红酒。
他浅浅啜了一口，眼一眯，露出无比享受的惬意。
“还得是新鲜的，最是别具风味。”
他轻轻哼着小曲，舞步轻盈，旋转，在昏黄阴森的空间里显得更加瘆人。
只是，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手机改握为抓，原宥的脸色瞬间从晴转阴，不可置信得眯起眼。
好一会，他才吐出一口气，轻声问，“你再说一遍。”
“......”
电话那头显然是听出他的情绪，吓得不敢吱声。
“老爷子没把周祁怎么样？还送他回家了？嗯？”
“不是送岳阳楼？哦，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阴戾一笑，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出去。
玉京子闻声而来，看到墙角的狼藉，描绘精致的眉一挑。
“这么大火气？你可真沉不住气。”
她扭着腰肢，笑颜如花上前，被原宥狠狠拨开。
“离我远点！”
玉京子笑脸一僵，很快又是一副甜心解语花的温柔。
“不就是一个温念，你至于这么大脾气？要不然你直接把人带回来，在这与世隔绝的厂房里，快活做一段时间的夫妻？”
原宥冷着脸，没有说话。
“你这个表情......你之前想过？”
玉京子是了解他的，她眼里闪过嫉妒，笑容却更加甜美。
“都说女人是感性的，你要实在怜香惜玉，不如我去会会那个周祁，没有周祁，你的机会是不是就大一点？”
凤仙花染红的纤纤玉指，轻轻挑开他的衬衫领口，游进他的胸口书写恋情的篇章。
原宥浑身一震，瞳孔放大，嗓音都粗了。
“走开！”
他虽然是怒声咆哮，但却没有动作，那双喷火的眼睛却是透着和他的声音完全不同的信息。
玉京子笑了，更加放肆，整个人软绵绵靠在他身上。
“别啊，人家都这么主动了，还愿意为你牺牲，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冤家？”
原宥死死盯着她的红唇，嘴比什么还硬，“我没要求你为我牺牲。”
“是是是，是我自愿的，”玉京子桃花眼一勾，魅得消魂蚀骨，“那哥哥，你能给奴家一点奖励吗？”
红唇一嘟，一如她的名字般美丽。
原宥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情绪瞬息万变，似乎还在和理智做斗争。
玉京子见状，轻轻推开他，双手往上舒展。
下一秒，原宥倒抽一口凉气，看着软趴趴的红裙掉落在地，而美丽魅惑的美女蛇，此刻像一尊白玉雕像。
美得，让他有些呼吸。
看他紧握拳头，明显已经动摇，玉京子笑了，双手搭着原宥的肩，跟着蹲下......
轰！
原宥瞳孔几乎要跟着一起炸，他僵硬低头，身体里的血液窜得飞快，快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再也无法自持，他一把拉起玉京子，粗鲁得按向粗粝的墙面。
【好啦，是关灯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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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过来瞧瞧的大熊，开门就看见白哗哗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关门。
他暗骂一声晦气，脑子里却挥散不去那爱恨交织的两人。
*
温氏集团。
温念看着明珠送来的报告，神情有些严肃。
“你是说，那些动手的人，全都出国了？”
先前周祁遇到袭击，温念交代给明珠去查，却没有想到迟迟找不到凶手，现在人还跑了？
明珠表情也不好，“嗯，他们走的是劳务派遣，在事发几天后就出去，等我们想去找他们，人已经不在了。”
“......”
温念眯起眼，身体往后一靠，“所以，对方不简单啊。”
说到底周祁没有报警，他的伤势也不算严重，正常情况下就是抓到人，要么是赔个医药费，要么是被胖揍一顿，何至于对方要直接跑路？
充其量，这些人也就是小虾米，还给安排退路？
或许，不是他们分量的轻重，是他们见不得光，不敢暴露怕暴露？
瞬间，温念就想到那个藏在暗中，捅破她和周祁在一起的黑手。
会是同一个黑手吗？
如果，偷袭周祁的人，和匿名告状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更可以说明，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并且身份不会简单。
“明珠，想办法搞清楚这些人去了哪里做劳工，我要知道真相。”
“大小姐放心，已经去查了，明天应该就有结果。”
明珠说着，“言绍那边，需要我继续跟进吗？”
“暂时不用了，”温念想了想，“让陈长岸回来，我有其他的任务要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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