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晖听完闻老的讲述，感觉整个人都破碎了。
明华很能理解他，但还是得提醒他，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大战在即，得赶紧滚去做事。
明轩运还没有出关，明华真担心他们拖不到他出关。
现在石家祖地被毁了一半，石少主神魂受损，闻家少了寒泉，丢了宝库。
但还有九个家族，一个天合门，她连他们的底子都不知道，这仗不好打呀。
四个月，四个月之后世界通道就要开启，届时她是一定要离开的，所以离开之前就得大致搞个尘埃落定。
也不知道明家能不能挺过去。
当时天合大陆变成吃人的世界，用了几千年，还有上界的推动，现在再变回正常的世界，也不知道得用多长时间。
明晖回房间想静静，而躲在房间里神魂离体的南瑞颇为感慨。
没想到上界大战带来的影响居然波及到了下面的世界，也不知道那个祭司有没有后悔。
明华在摇椅上晃悠着睡着了，她并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向她聚拢，命运的齿轮正在慢慢衔接。
她的梦里是一片大雾，什么都看不到，她在找东西，她记得大雾里有很多东西。
世界好像颠倒了，大雾变得浓稠，明华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猛地睁开眼，将盖在脸上的毯子掀开，看着洒落在毯子上的银光。
倏而恍惚，她大平层的阳台上也有这么一个摇椅。
对，有一天她醒来，发现有张毯子盖在她身上，也是这样将脸都蒙住了，她查了24小时的监控，没找到毯子哪里来的。
“怎么会忘了呢？”明华长舒一口气，“光光，你给我盖的毯子？”
“是的呀，主人。”
明华将毯子拉到脖子边：“盖得挺好，下次别盖了，真怕我浴血奋战没死，被你盖个毯子给捂死了。”
光光……
“亮亮，主人怎么不领情呢？电视里的男人不都是这么给人盖被子的吗？”
亮亮：“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看的那个男人是法医，是法医！”
光光：“所以呢？”
亮亮……
“所以被那男人盖被子的人，也没起来说声谢谢。”
光光一想，好像还真是，大概盖被子，就是这样？
明华闭上眼接着睡，不知道命运的安排究竟是怎样的，但她知道明天她又要和那群人斗智斗勇了。
————
明夏被派出去寻找明华的踪迹了，而明晖明面上是解除了禁足，实际上他房间的灵珠到底哪里来的还没解释清楚，所以，他依旧不便插手族中过多事情。
家主闭关，明亮闭关，明家这几天可谓是几位长老斗法。
明华第二天站在的大殿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沉重。
四长老一派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位目前权力最大的少主到底是什么想法，到底偏向哪一边。
而家主一派的，没有主心骨，实在担心明华表面忠心，内里奸诈，到时候明家大权旁落，他们就无力回天了。
明华没有坐下，只是平静地拿着明家的家规在翻看。
不得不说，明家的家规确实定得挺好，第一条是：明家由直系、旁支、外家共同组成，职权不同，但无分贵贱。
明华平静地念着家规，没有抬头看他们，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你们觉得，用人命铸道的人和用自己成道的人，有什么区别？”念了十几条之后，明华抬头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门口。
两派争地快打起来的长老，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偏开头。
“有些人想着去更高的地方见更好的自己，有些人想着在现在的世界保全自己，而有些人，想着将现在的世界上的人送到更高的地方，让他遇到更好的自己。”
明华缓缓将家规合上，在主位坐下：“我曾说过，我只是想让明家活下来，可现在，我发现明家没有办法单独活下来，因为已经有人替我们走过我说的那条路，走不通。”
“明亮少主有什么不妨直说。”
明华……
麻的，写了一早晨的稿子，你当个哑巴会死？好好的气氛，插什么嘴。
“没什么，有些感慨，感觉让明家坚持了几千年的家规要毁在我手里了。”
“明亮少主不必自责，到了如今的局面，一切都是大势所趋。”
“如果大势变了，你觉得人们会放弃自己的修为，共同为了修成大道而努力吗？”
长老沉默了。
明华明白，看来是不能。
利己才是人的本能。
“还未恭喜明亮少主出关，没想到明亮少主先召了他们议事，只是，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四长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明华看着进来的人，想起了那个吹胡子瞪眼的长老。
当时明家的分裂，是为不讨伐天合门而起的，没想到她横插一脚，明家的分裂变成了本心和同流合污的战斗。
细思极恐。
若是明家真的因为是否讨伐天合门而分裂，那修大道的一拨人，就被分成了两拨。
兵法有云，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或许，真是天意吧，把她送到了这里。
“明亮少主？”四长老又喊了明华一声。
“四长老，好久不见，不过我记得你已经叛出明家了，以后还是不要踏进明家的好。”
四长老脸色一僵，没想过明华会这么说话。
家主一派的长老都紧张起来，难道今天就要摊牌？
“明亮少主好大的威风。”四长老冷哼一声直接坐下，几位长老站到他身旁。
家主一派的人并不打算帮明华说话，明华现在和他们甚至算得上对立。
“明亮少主，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呢？你不会真以为，这方世界还能飞升上界吧。
世人修道，无非为了权势、永生，如今永生无望，追求权势有什么不对。我们明家鼎盛几千年，如今没落，只因世代的家主都看不清形势，只要我们顺应世界，自然能迎来第二个鼎盛。”
明华点头，这四长老说得还挺有道理？
“一派胡言，家主看不清形势，就你能看清？明家若真如你所说顺应世界，那还是明家吗？
权势？永生？我等修大道，为的可不是这些，看清世界、得悟真我，有那么多修道的原因，你们只能看到权势和永生，愚蠢至极！”
明华点头，嗯，这也太有道理了吧！
最后明华写了一早晨的稿子也没用上，坐在主位看了一天的辩论赛，直至日落，没辩出个所以然。
就是说啊，先跪着活着还是站着去死，确实难得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但好歹又混过一天，明天，就该去石家宝库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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