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也就是秦族长，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道：“铁匠铺并未提供这些刀。”
“胡说！难道这些牛尾刀，是你秦家私自打造的不成？”
秦牧云无奈地笑了笑，承认道：“这些牛尾刀确实是我们秦家私下制造的。我曾经贿赂了铁匠铺的工匠，每到夜晚，我们秦家的铁匠就会偷偷地在铁匠铺里打造这些武器。”
刘善眉头紧锁，冷声问道：“如此说来，铁匠铺不过是你们秦家的幌子？秦家打造这些牛尾刀作何用途？”
秦牧云叹了口气，缓缓道：“为了收藏。”
刘善冷笑一声，追问道：“收藏？秦家为何要收藏如此大量的兵器？难道只是为了观赏？”
秦牧云点头道：“确是为了观赏，请大人明察。”
“啪！”
刘善再次拍响惊堂木，低吼道：“秦族长，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吗？收藏违禁兵器，分明是图谋不轨！速速招来，秦家究竟有何阴谋？若再隐瞒，休怪本官严惩不贷！”
秦牧云脸色惨白，沉默片刻，苦涩道：“刘大人，秦家已被一网打尽，请问还要怎样严惩不贷？非得赶尽杀绝不可？”
刘善冷哼一声，“秦家私造违禁兵器，已是灭族之罪，赶尽杀绝都是轻的。不过，难道秦族长不想戴罪立功，为家族留一线生机吗？”
秦牧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缓缓道：“若能留得一线生机，秦家愿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只求大人勿要食言。”
刘善沉声道：“秦族长，秦家已无路可走，唯有相信本官，方能有一线生机。但你若再有任何隐瞒，休怪本官无情。秦族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速速招来，秦家究竟有何图谋？”
秦牧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缓缓道：“刘大人，您太高看秦家了，我们并无图谋，也不敢有任何图谋，这些牛尾刀都会交给你一个名叫曲大成的人。”
曲大成？
刘善眉头微挑，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他追问道：“曲大成是何许人也？为何要将牛尾刀交给他？”
秦牧云咬了咬牙，低声道：“曲大成颇为神秘，他从不露面，每次见面他都是一袭黑衣，头戴斗笠面罩，我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曾许诺，只要秦家按时交付牛尾刀，便会给予重金回报。我们也是被利益所诱，才铤而走险。”
刘善冷眼审视，沉吟片刻，缓缓道：“重金回报？秦族长，你可知道这曲大成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秦牧云摇头苦笑：“大人，我们确实不知。每次交易均在深夜，曲大成行事极为隐秘，我们只知其名，未见其人。”
刘善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曲大成背后必有更大阴谋，秦家不过是其棋子。
他又问道：“几个月前，沧州府衙官差在本县铁匠铺遭到黑衣人伏击，牺牲二十五人，此事是否与曲大成有关？”
秦牧云脸色骤变，颤声道：“大人，我们对此事一无所知。然而，那晚曲大成确实率领一群黑衣人将我们逐出了铁匠铺，并且命令我们立刻返回秦家，严禁我们当夜离开秦家半步。”
刘善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冷声道：“这么说，后续发生的事情，你们一概不知？”
秦牧云忙不迭点头：“大人明鉴，我们确不知情，只是按其吩咐行事。若能保住秦家血脉，我们愿全力配合。”
刘善冷哼道：“你一问三不知，要本官如何通融“
秦牧云急切道：“大人，虽不知详情，但秦家愿全力追查曲大成下落，以证清白。”
刘善鄙夷道：“全力追查？秦家上下几十口人，全在县衙大牢之中，如何追查？”
秦牧云无言以对。
刘善冷冷道：“秦族长，你若真想为家族求一线生机，那就说些有用的信息。例如，联络曲大成的方式，或是他可能藏身的线索。”
秦牧云苦笑摇头，“禀大人，曲大成从未透露任何联络方式，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我也无从得知他藏身何处。”
刘善叹了口气，他懒得继续细问，“秦族长，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或许能为秦家挣得一线生机。”
秦牧云面如死灰，颤声道：“刘大人，我只知道曲大成是沧州人，其他的真的一无所知。”
刘善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秦族长貌似并不珍惜这唯一的机会。”
他转身对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将秦牧云带下去，严加看管。”
秦牧云绝望的闭目，任由衙役押解离去。
就在即将跨出大堂门槛时，他突然顿住脚步，挣脱衙役的手，回身道：“大人，老朽刚想起一事，或许能对大人有所帮助。”
刘善急忙说道：“秦族长，想起何事，速速道来。”
秦牧云深吸一口气，道：“曲大成曾无意提及，他乃武将出身。”
武将出身？
刘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首先想到便是沧州守备营。
然而，守备营的制式武器就是牛尾刀，根本瞧不上秦家私自打造的牛尾刀。
不是守备营的武将，那会是哪里的武将呢？
尹南天的亲兵？
刘善摇头，尹南天虽权重，但其亲兵多用精铁长剑，非牛尾刀。
难道是叛贼？
刘善自嘲地摇头，叛贼哪里用得起精良的牛尾刀？
或许是……
刘善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他便脸色骤变，迅速将念头压下，不敢再想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对衙役道：“先将秦牧云带下去，此事需从长计议。”
衙役应声，再次押解秦牧云离去。
刘善独自立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心情愈发沉重。
无论曲大成是江湖人士，还是反贼叛贼，亦或是守备营兵士，对于刘善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是小case。
然而，倘若曲大成的真实身份是……
嘶！
刘善双手用力拍脸，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想到这里，他立刻向何琼的房间疾步走去，心中默念：“此事非同小可，此锅巨大无比，我自己可背不动，也不敢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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