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追查过程说起来倒也算是顺利,从何东姝那里得到老谭这个关键线索,到无名之辈强大的情报体系发力,定谭论,再到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位于会稽山南麓的废弃林场,整个过程堪称高效。
赵山河原本以为凭借两队精锐行动小组,以及谢知言和喵喵这样的强力外援,以雷霆之势当场擒获毫无防备的姚远兴和谭论,应该是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谁曾想,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先是谭论这老江湖见势不妙果断开熘,紧接着那个看起来纨绔无能的姚远兴,竟然也在混乱中找到了机会,从二楼跳窗遁入山林。
这两人不管跑掉了哪一个,对赵山河的全盘计划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和缺陷,谭论跑了就少了指认的直接人证和串联者,姚远兴跑了,这出苦肉计就没了苦主,姚远兴姚远博兄弟俩完全可以颠倒黑白反咬一口。
万幸的是,最终结果有惊无险。
在众人的默契配合下,逃跑的两人相继被追上,一个被打成重伤跪地求饶,一个被从树上像掏鸟窝一样拎了下来,全都成了赵山河的阶下囚,只剩下听候发落的份。
赵山河看着被谢知言像拖死狗一样拎着的、
哼哼唧唧的姚远兴,心里虽然恼火这小子差点坏事,但此刻并未立刻发作教训他。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示意众人返回林场主楼,一切恩怨等回去再慢慢清算不迟。
当赵山河一行人押着垂头丧气的姚远兴回到林场主楼时,留在现场的铁塔、巨石和夜莺已经简单地清理了战场。
院子里打斗的痕迹还在,但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姚家保镖和谭论的手下,都已经被他们拖进了主楼里面,是死是活暂时没人关心。
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人全都被用随身携带的专业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嘴巴也被堵上,确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或者挣脱。
至于重点人物谭论,更是受到了特殊照顾。
他被单独扔在客厅的一个角落,由眼神冰冷的夜莺寸步不离地盯着,虽然他已经半昏迷,但夜莺手中的匕首依旧若有若无地晃荡着,确保他没有任何异动。
赵山河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看着那些被捆成粽子、鼻青脸肿的俘虏,再看了看角落里奄奄一息的谭论,最后目光落在刚被扔在地上、蜷缩着的姚远兴身上,心里不由得嗤笑了声。
找的这都是些什么货色?
姚家兄弟更是废物点心,就凭这些人也想跟自己斗?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夜莺等人见赵山河他们安全返回,还成功抓回了姚远兴,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
夜莺对着赵山河微微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控制中。
今晚的行动,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主要目标,算是有惊无险。
赵山河没有耽搁时间,立刻开始发号施令,声音沉稳而有力的说道:“谢哥,喵喵,把谭论和姚三少请到二楼,我要跟他们好好聊聊。”
谢知言和喵喵应声而动,谢知言一把抓起瘫软的谭论,喵喵则拎起瑟瑟发抖的姚远兴,如同拎着两只待宰的鸡仔,噔噔噔上了二楼。
“孤狼,带人把外面院子再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线索和活口,所有痕迹处理干净。”
孤狼沉声点头,立刻带着狐狸和山猫出去了。
“老枪,你带键盘和剩下的人,负责外围警戒,眼睛都放亮一点,另外立刻联系昆仑,让他调市区那支小队过来,在林场外围一公里范围内设置暗哨,确保天亮前这里绝对安全。”
“收到。”老枪毫不犹豫,立刻开始布置任务和联系支援。
将所有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赵山河才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因为追捕而略显凌乱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冷冽的笑容,缓缓迈步走上了二楼。
二楼那个先前姚远兴待过的房间里气氛压抑,谭论被随意地扔在墙角背靠着墙壁耷拉着脑袋,只有微弱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姚远兴则瘫坐在地上,抱着依旧疼痛的脚踝,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看任何人。
赵山河走进房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戏谑地开口说道:“两位好基友,感觉怎么样?现在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谭论勉强抬起头,脸上血肉模煳,但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江湖的硬气。
他啐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地说道:“赵……赵山河……老子……落在你手里,是……是我谭论命该如此……要杀……要剐,你……你给个痛快。”
赵山河根本没接谭论的话茬,杀不杀谭论,什么时候杀,怎么杀,那是后话,现在谭论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价值。
他将目光转向了瘫坐在地的姚远兴,语气变得玩味起来道:“姚三少,说说吧?勾结宋南望的心腹谭论,自导自演这么一出蹩脚的苦肉计,往死了陷害你大哥的遗霜、你的亲大嫂裴云舒,你们兄弟俩,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把姚家搞垮,然后去给宋南望当狗吗?”
姚远兴的脑子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飞速转了几百圈,早就想好了说辞。
他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承认跟谭论是一伙的,这是他唯一的活路和退路。
只要咬死自己是受害者,就算赵山河怀疑,没有直接证据,姚家为了脸面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于是,姚远兴努力挤出一副惊魂未定、感激涕零的表情,声音带着夸张的颤抖,指着墙角的谭论说道:“赵……赵兄弟,你……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太好了,我……我是被谭论这个王八蛋绑架的啊,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跟家里联系,多谢你啊赵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你是我姚远兴的大恩人啊。”
他这番话一出口,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别说赵山河觉得荒谬绝伦,就连一旁面无表情的谢知言和眼神灵动的喵喵,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看向姚远兴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这特么的……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演技,这临场发挥,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赵山河先是愣了下,随即直接被气笑了,他忍不住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边鼓掌边摇头,语气充满了钦佩道:“姚远兴啊姚远兴,我是真服了,真的你这演技,你这脸皮厚度,我赵山河甘拜下风,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出这么一套说辞?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姚远兴却仿佛完全听不出赵山河话里的讽刺,继续装疯卖傻,一口咬定道:“赵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就是谭论绑架的我,他是宋南望派来搞乱我们姚家的,赵兄弟你快杀了他,快为我们姚家除了这个祸害啊。”
姚远兴声嘶力竭地喊着,试图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谭论身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墙角的谭论虽然重伤虚弱,但听到姚远兴这番无耻至极的言论,还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力气骂道:“姚……姚远兴,我操你祖宗,你……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软骨头,老子……老子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宋爷……宋爷就不该相信你们兄弟俩,你们兄弟俩要是真有点卵用……有点本事……早就解决了裴云舒那个娘们……何至于……何至于等到现在……搞出这么多破事。废物,全是废物!”
姚远兴被谭论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也激起了他的反驳欲。
他扭头对着谭论骂道:“你放屁,谭论。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绑架的我,是你们想害我们姚家,赵兄弟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快杀了他。”
“废物,孬种。”
“草泥马”
两人竟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辱骂起来,狗咬狗一嘴毛,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赵山河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直到他们骂得差不多了,才突然厉喝一声,如同惊雷般炸响道:“够了,你们他妈的给我闭嘴。”
姚远兴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但眼神依旧闪烁,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赵山河先是脸上堆起一种看似和善,实则让人心底发毛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姚远兴面前,蹲下身笑眯眯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笑容让姚远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后背发凉。
下一秒,赵山河脸色骤变,如同川剧变脸,毫无征兆地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姚远兴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姚远兴直接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得歪倒在地,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旁边的谭论看到这一幕,竟忍不住发出嘶哑的哈哈大笑,虽然牵动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畅快地骂道:“打……打得好,哈哈哈,打得漂亮,这种没卵子的窝囊废……就……就该这么打!”
姚远兴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山河,似乎没想到他敢真的动手,一股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尖声叫道:“赵山河,你……你他妈敢打我?”
“打你?”
赵山河眼神冰冷,没等他说完,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姚远兴的肚子上。
“呕……”
姚远兴疼得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状,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赵山河居高临下,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说道:“我特么不仅敢打你,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直接宰了你?反正这荒山野岭的,死个把人随便挖个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谁特么知道是我干的?”
这话如同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姚远兴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赵山河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再联想到今晚这血腥的场面和赵山河带来的这群煞神,他毫不怀疑赵山河真的敢这么做。
在死亡威胁面前,什么家产,什么面子,全都变得不值一提。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山河蹲下身,拍了拍他冰凉的脸,语气阴森地说道:“姚远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和你二哥姚远博,是怎么跟谭论勾搭上的,怎么谋划这出苦肉计陷害裴云舒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清楚,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或者漏掉一个细节……”
赵山河顿了顿,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如同恶魔低语道:“我就把你剁碎了,喂山里的野狗。”
姚远兴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啊。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还在犹豫是否要彻底出卖二哥和盘托出时,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谢知言,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动作迅捷而隐蔽,冰凉的刀刃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贴在了姚远兴的脖颈大动脉上。
姚远兴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一股细微却尖锐的刺痛感传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锋利的刀刃似乎已经划破了他脖颈的皮肤,温热的血液正顺着皮肤缓缓流下。
“啊,别杀我,赵爷,赵爷,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姚远兴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大声求饶,裤裆处瞬间湿了一大片,一股腥臊恶臭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竟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赵山河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捂住鼻子,后退了半步骂道:“操,真他妈没出息,就你这熊样,还学人家玩阴谋诡计?行了行了,瞧你这窝囊废的样子,老子看着都恶心,要不是看在姚老爷子的面子上,我真想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你,省得污染环境。现在,给我老实交代,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刻送你上路。”
“我说,我全都说,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姚远兴此刻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连忙保证。
于是,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驱使下,姚远兴开始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
他从谭论如何在主动在上海接触他和姚远博开始说起,如何许诺宋南望的支持,如何精心策划这出“绑架”苦肉计,目的是栽赃陷害裴云舒,借此机会将她彻底赶出姚家权力中心,扶姚远博上位当家主,最终让姚家脱离周云锦的影响力,甚至转而与宋南望合作
他交代得非常详细,包括几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大致谈话内容,以及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等等。
在他交代的过程中,谢知言早已拿出了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将姚远兴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录了下来。
当然,旁边谭论偶尔夹杂的怒骂和补充也被录了进去,这些后期自然需要进行必要的剪辑和处理,只保留对赵山河有利的部分。
当姚远兴终于交代完毕,如同虚脱一般瘫软在地时,赵山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轻松而灿烂的笑容。
有了姚远兴这份亲口承认细节详实的录音,再加上谭论这个人证,姚远兴这个蠢货基本上算是完了,被赶出姚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只收拾一个姚远兴还远远不够。
幕后主使之一的姚远博还逍遥法外,赵山河要替裴云舒解决完所有麻烦。
赵山河眼神闪烁的看着地上如同两滩烂泥的姚远兴和谭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更加巧妙的计划。
他对着房间里的谢知言、喵喵以及刚刚上楼汇报情况已处理完毕的孤狼说道:“今晚大家辛苦了,我们就在这里暂时修整,看好这两个废物,别让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跑了。”
随后赵山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道:“明天早上,我们给姚家送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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