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嫁给我吗？”
……
“七夜，七夜，我舍不得离开你。”
…….
“她是本侯的未婚妻，多谢你相救。”
......未婚妻？
不，她不是，她是他的，绝不可能去当谁的未婚妻！
霍去病不行，沈青竹、周平，还有安卿鱼……其他任何人都不行！谁都休想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
林七夜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和散发着柔和光线的白炽灯。
他微微转动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窗户敞开着，清风吹动窗帘，送进阵阵青草的芬芳。
这一吹，让他觉得身上微凉。
他下意识将视线转回到自己身上，一怔，身体的酸涩与轻微的痛意这才传至脑海。
那些亲吻与缠绵的画面在脑海中再次浮现，将他的意识彻底从刚才那个真实到令人恍惚的梦境中拉了回来。
他又看了眼半掩着的房门，不动声色地拉过身侧的薄毯，盖在腰腹上，这才坐起了身。
房里只有他一人。他张了张嘴，嗓音带着沙哑，轻声喊道：
“婉茹？”
没人回应。
虽然知道她应该就在外面，在这栋病院之内，但因为刚才的梦境，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想要尽快见到她。
于是他将毯子围在腰间，走下床弯腰去捡散落在地的衣物。
他的身形修长，肌肉线条紧实，带着力量却并不夸张。弯下腰的时候，修长的双腿与挺直的脊背构成一道利落的折线，像一张拉满的弓。
一道光在他眼前闪过，他侧头看去，是衣柜柜门上一面巨大的镜子。那柜门开着，镜子正对着床的方向，他刚才的动作在镜中一览无遗......应该是她故意开着的。
林七夜攥着衣物，刚才镜面中一闪而过的，身体上的痕迹让他耳根微红。但心底油然而生的满足与窃喜又让他飞快地穿上衣物，缓步走到了镜前。
他微微仰头，端详着自己下巴上的红痕。想起这红痕的由来，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用指尖轻抚，下巴上传来恰到好处的微弱痛感让他感受到了此刻的真实，
他视线下移，镜中还有许多个这样的痕迹，它们在敞开的白色衬衫下无所遁形。
林七夜满意极了。
他将衬衫扣子扣起，想了想，又解开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方才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很安静。
在这个灰黑色的世界中，诸神精神病院就像海中的一座孤岛，与世隔绝。林七夜很喜欢这种感觉。
在这个纬度里，只有他们两个，无人打扰——这让他感觉回到了最初两人在沧南精神病院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
他轻笑一声，兜兜转转，原来一直追寻的东西，他从一开始就有了。
三楼只有这间院长办公室，于是他转身朝着楼下走去。临近二楼的时候，除了脚步声外，他还听到了门把锁转动的“咔哒”声音，以及门内传来的，模糊不清的惊叫与呐喊。
待到他走下楼梯，正看见唐婉茹倚靠在病房门口。
察觉到来人，她回头对上了林七夜的视线。四目相对，她还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那一刹那，林七夜仿佛看到了新兵训练那时，除夕夜独自坐在公园中的她。
他走上前，笑着抬手将她嘴角的痕迹擦去。那些痕迹乍一看是某种黑色的液体，但细看之下当中隐隐流动着如星河般的光晕。
通俗一点的形容，可以称之为五彩斑斓的黑。
“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林七夜问。出门时他就发现病院内那团黑色巨核已经不见了踪影，如今她又盯上了病房内癫狂的宇宙。许是曾经那次精神力失控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他担心她连着吞噬身体会吃不消。
最重要的是，而且他们又刚刚才......其实也不算刚刚，在这片世界中，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咳咳，总之，他只是担心她太过劳累。
唐婉茹，或者说是天欢，闻言挑了挑眉，笑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我不累。你呢？你累吗？要不要再睡会？”
林七夜一窒，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立即反思起自己第一次的表现是不是真的那般不尽如人意。他在心底几下准备稍后复盘，随机僵硬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没想到原来许久之前你就在病院门外了。只是我之前一直在循环的梦境中，没能察觉到。幸好你主动来到了‘我的’梦里。”
林七夜说着，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合拢在掌心。积累了无数次作为守夜人总司令的经验，才能让他在这样的时刻仍旧面不改色。
他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一面将刚才一路上打的腹稿，用看似随意的语气平静无波地说了出来：
“其实这个梦是基于我的记忆虚构而出，目的只是为了骗过阿撒托斯。所以里面的一切，包括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你都可以理解成是我意识的具象化……”
他在偷换概念，将记忆与意识混淆，试图降低其他人在她心中的份量。
见她神情中没有抗拒，他心头微松，继续道：“当然，如果你喜欢那个世界，我也可以重新构建一个真实的，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当中有些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由他的意识所化，就不必细说了。
唐婉茹伸手将他的衣领合上，笑着摇头：“不需要，我到你的梦里也只是为了唤醒你。比起那个世界，我对这里更感兴趣。”
说着她敲了敲房门。
“叩叩叩。”
这次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有在病院中畅通无阻，能随意打开任何一扇门的院长在，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让往日里的癫狂都散去了些。
林七夜上前揽住她的腰，这样身心贴近的距离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感兴趣就好，只要她对这里感兴趣，就永远不会离开。
而他要做的，是让她永远保持这份兴趣。
“既然你喜欢，这座病院内所有的门都随时为你敞开。
而且这片世界这么大，一定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探索的地方，也会有需要收容的‘病人’。”
有病院在，就能“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她需要的能量。而他作为院长，自然就能够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就差没把“我养你”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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