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若被抽去了脊骨，脚步踉跄，灵魂似在躯壳之外游离，在这庭院小径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渐黯，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下来，云层厚积，密不透风。就在此刻，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那一片片雪花，恰似我破碎凌乱、冰冷彻骨的心绪，在这天地间孤独无助地飘荡。
我眼神空洞，双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般轻声问着身旁的如意：“如意，你说我残忍吗？”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这簌簌而落、即将消逝于尘埃的雪花，却又饱含着无尽的迷茫、痛苦与自我怀疑。
如意赶忙靠近我，握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小姐怎会，明明是那婉清先害人的。她心思歹毒，对小姐您和老夫人痛下毒手，这般恶行，死有余辜。”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忠诚，试图用这目光为我驱散心中的阴霾。
我微微苦笑，摇了摇头：“我本不想杀她，可她不该伤害祖母的。祖母那般慈祥善良，她怎么下得去手？”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仿佛在这两难的境地里挣扎徘徊。
“小姐，有些人不该对她一次次宽容，这样不知悔改的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如意皱着眉头，义愤填膺地说道，“她三番五次作恶，早该料到会有今日下场。”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悔恨：“是啊！如果当初她在刺杀我后我就处理了她，她就没有机会害祖母了，都是我的错。”我自责地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那心中的痛早已盖过了一切。
“小姐，这又怎么是你的错呢……”如意心疼地想要劝解。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如意，让我们的人搜罗天下名医，另外派人前去大靖，看看大靖是否有此毒解法，既然毒是从大靖传出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抬起头，目光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尽管微弱，却如这雪中的烛火，倔强地不肯熄灭。
“是，小姐，奴婢先陪您回去。”如意恭敬地说道。
“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轻声说道，随后便独自伫立在这纷飞的小雪中，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温暖轻轻地覆上我的肩膀，一件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以为是如意，头也未回地说道：“如意，我不冷。”
“都下雪了还不冷。”一个熟悉而略带调侃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心中一惊，连忙回过头，眼中满是惊讶：“阿兄，你为何知道我在此处？”
阿兄走上前，轻轻拂去我肩头的落雪，笑着说：“我的小妹，心思如此沉重，我怎会不知你会在此独处？这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担心你。”
我低下头，轻声说：“阿兄，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本可以避免这一切的。”
阿兄抬起我的下巴，认真地看着我：“芸儿，你没有错。婉清犯下大错，你只是在守护家人。你是善良的，也是坚强的。要说错也是阿兄的错，当初是阿兄把婉清接回来的，还让芸儿这些年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苦。”
我眼中泛起泪花：“可是阿兄，我现在心里好乱，我怕救不了祖母。”
阿兄将我拥入怀中，安慰道：“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解药。祖母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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