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京城人？”鹿悠悠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普通话很标准，一点京城口音都听不出来。
顾清野点点头，普通话他上辈子已经说习惯了，这辈子虽然是京城户籍，但醒来时已经身在军营，周围京城口音的实在不多。
鹿悠悠忍不住笑了，本来以为能在京城重逢是偶然，往后天南海北也很难再见，现在知道顾清野家就在这里，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顾清野盛了碗汤放到她手边：“喝点汤吧，烤鸭我帮你卷……”
“你也吃，不用照顾我。”
可惜根本拦不住，鹿悠悠都没伸过几次筷子，碗里却一直没空过，而且全是她想吃的，连顺序都没怎么错过。
两人随意聊着，见面时的些许生疏早已消失不见。
他们明明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性格背景全然不同，却莫名很谈得来，不像刚刚认识，也不像隔了一个多月再见。
鹿悠悠甚至觉得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若不然两人为什么会这么合拍？
“悠悠，你明天有空吗？”
“嗯？”鹿悠悠愣了愣抬起头，被顾清野那双专注的眸子注视着，她脸上的温度悄悄爬升了一度，“有，怎么了？”
“明天我请你吃饭，如何？”
鹿悠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之前她说今天她请客，下次再让他来，没想下次来得这么快。
顾清野知道这样会显得太着急，可他已经等了太久，回来的每一天他都不想浪费。
鹿悠悠眉眼弯弯看着他，双向奔赴的感觉似乎比她想象中更美好，好吧，明天就明天！
“好。”她点头应下。
“那你愿意尝尝我的手艺吗？”
鹿悠悠瞪大了眼睛，这次是真没想到：“你的手艺？你是说你要亲自下厨？！”
常年在海上漂的人还会做饭？关键是还敢做出来让她吃！
就算两人认识没几天，她也看得出顾清野不是个喜欢说大话的人，既然能大方邀请，肯定不会是厨房小白。
她甚至没考虑孤男寡女第三次见面就登堂入室是不是太快了，嘴巴已经在她生出顾虑前应了下来。
“行啊，你敢做我就敢吃！”
顾清野笑了笑：“不用这么视死如归，我的手艺还不错。”
鹿悠悠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厉害，这么忙还能学会做饭，不像我，就炖汤还行，做饭基本不能吃。”
“没事，我会就行。”
鹿悠悠眨了眨眼，脸颊的温度又开始迅速攀升。
这句话……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这这简直像开了二倍速一样！
她并不知道，即便如此，顾清野依然觉得不够快。
如果可以，他更想今天定下，明天就上门拜访，后天直接领证。
他不开口，只是怕吓着鹿悠悠。
回去的路上鹿悠悠一直提着一口气，怕顾清野继续打直球，可内心又有种隐秘的渴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么汹涌的情绪。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我们一起去买菜？”
“嗯。”
“十点可以吗？”
“嗯。”
“悠悠……”
“嗯？”
“我喜欢你。”
鹿悠悠脑子瞬间空白，像是思绪忽然断片，连车已经靠边停下都没发现。
“悠悠？”
耳边的呼唤仿佛忽远忽近，她愣愣地转头，下一秒就跌入了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里。
她仰头看着顾清野，眼里闪着她并不知道的，点点细碎的星光。
也许过了几秒，也许过了几分钟，她的手被一双宽厚干燥的手掌覆盖，轻轻把她拢在掌心。
“悠悠，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鹿悠悠恍惚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丝颤抖，可他明明那么笃定，好像永远不会被困难击溃，永远那么冷静沉着。
顾清野安静等待她的回答，他知道不该这么着急，可是刚刚那一刻，他的爱意几乎不受控制地向她狂奔而来。
“你……是认真的吗？”
鹿悠悠恍惚听到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问题不需要确认，它已经深深地烙印在那里，任时光荏苒也不会褪色。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顾清野拉起她的手贴在心口，砰砰——砰砰——
鹿悠悠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同样的节奏，同样的频率。
她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感觉到了吗？”顾清野问她。
他的心跳一如上辈子那样沸腾，不，现在比那时更汹涌、更澎湃。
终于，鹿悠悠弯起唇角，眼睛里也涌出璀璨流光。
“感觉到了。”
“那……你愿意吗？”
“嗯，我愿意！”
顾清野周身的气息瞬间改变，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他的笑，像是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又像跨过千山万水才到达的彼岸。
“我能抱抱你吗？”
鹿悠悠笑着张开双手，下一秒便被那双结实的手臂紧紧收进怀里。
顾清野抱得很用力，炽热的体温穿过布料熨贴着皮肤，脑袋也埋进鹿悠悠的颈窝，好像走失的狼犬终于找到了主人。
悠悠，我好想你！
终于，我们又能在一起！
当鹿悠悠感觉到背上的力道有了些许松动，时间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她所有的忐忑与激动，终于被喜悦和羞赧覆盖，接下来的路程她总是忍不住笑，也忍不住扭头看。
顾清野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放开过她的手，十指紧扣着，好像榫卯一样严丝合缝。
“就这么喜欢？”鹿悠悠问他。
“嗯，比这么喜欢还要更喜欢。”
原来直白的情话也能这么动人！
鹿悠悠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感受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温度和宽厚。
他就像一道流星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没有选择划过夜空，而是义无反顾地朝她的方向坠落，那样坚定，那样执着。
好像她命中注定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占据她的心，牵动她的情绪，分享往后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往后余生，冷暖有相知，喜乐有相伴。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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