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婳微微一笑，“我们想去废铁天堂。”
老头盯着他们看了几眼，伏婳会意，露出自己脖子后面的纹身。
与其说是纹身，不如说是接口。
这是仿生人的证明。
梅林和奚明也露出自己脖子后面的接口。
见证了身份，老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店铺深处，推开一个装满废铁的货架。
货架后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听到嘈杂的人声和机械运转的嗡鸣。
“走吧。”
伏婳率先迈步。
楼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废铁天堂，仿生人黑市的真面目，终于展现在他们眼前。
高耸的钢铁支架支撑着天花板，无数霓虹灯和全息广告在空气中闪烁。
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摊位。
贩卖着各种非法改造的仿生人零件、黑市程序、甚至是意识芯片。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
有戴着面具的商人，有全身机械化的改造人，也有像伏婳他们这样的逃亡仿生人。
“这……可真是热闹。”
“黑市嘛，几乎拢阔了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自然热闹。”
三人混入人群，很快引起了注意。
几个眼神阴鸷的改造人跟了上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伏婳突然转身，直视着跟踪者，“有事？”
为首的改造人咧嘴一笑，露出金属牙齿。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伏婳挑眉，“什么规矩？”
“在这里做买卖，得先交保护费。”
周围有人见到这一幕无动于衷。
在这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有实力的人自然不怕这些，但弱者必然会被狠狠宰一顿。
这就是黑市的规矩，弱肉强食。
伏婳轻笑一声，疫魔刀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对方的喉咙上。
“这个规矩，我不太喜欢。”
改造人脸色一变，周围的同伙立刻掏出武器。
奚明的剑瞬间出鞘，寒光一闪，最靠近的一人手臂已经飞了出去。
战斗一触即发，周围的商贩和顾客纷纷退开。
却没人惊慌，反而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显然，这种场面在这里司空见惯。
也许是见他们不好惹，改造人脸色难看，带着手下们灰溜溜的走了。
走的时候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梅林扭头看向伏婳。
“我们现在是通缉犯，他们看到了我们的脸，会不会向集团透露我们的消息？”
伏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怕什么？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梅林一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收起疫魔刀，目光扫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
那些原本兴致勃勃的目光在对上她的视线后，纷纷避开。
“走吧，先找个地方打听消息。”
三人沿着黑市的主干道向前走。
两侧的摊位逐渐从零件贩卖变成了情报交易区。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电子烟的味道，全息投影在头顶交织成混乱的光网。
一个老妇人坐在角落的摊位前，面前摆着一排闪着微光的记忆芯片。
伏婳停下脚步，蹲下身拿起一枚芯片。
“最新的天穹集团内部消息，500币。”
老妇人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摩擦。
伏婳轻笑，“我要的不是这个。”
老妇人这才抬起头，“那你要什么？”
“我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什么价格？”
“那要看这个人是谁了。”
伏婳淡淡一笑，“他叫艾文，天穹集团仿生人研究部门的博士。”
周围的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老妇人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你们问对人了，我恰好知道他的下落，不过价格嘛……”
她特意拖长声音。
伏婳掏出黑金芯片卡，递给她。
老妇人拿过来放在终端上一看，顿时笑了。
“足够的足够的，做我们这一行的，向来讲究公平。”
她交易了一部分的金额，便将黑金芯片卡递回来。
“我前些阵子看到艾文来过黑市，虽然他乔装了一番，不过我的眼睛可是狠毒辣的。”
“我很确认那个人就是他，当时他去了极乐天堂酒吧，并且和酒保铁手很熟悉，你们去吧，就说是老蜘蛛让你们去的。”
老妇人伸手指向黑市深处的地方。
那里一片灯红酒绿，伏婳知道目的地就在那。
“谢了。”
她摆了摆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谈什么谢。”
“不过，听说天穹集团到处在抓捕三个逃走的仿生人，你们不该来这里。”
意思就是，他们的踪迹被黑市这么多人看到，已经不是秘密了。
就算有人想要得到他们的下落，老妇人也会毫不犹豫出卖他们。
黑市，从来不讲道理。
伏婳轻笑，“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三人转身离开，梅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妇人已经收拾摊位匆匆离去。
生怕被什么人盯上一样。
不过，划走了伏婳黑金芯片卡里那么多金额。
想必给她孙子养老送终都够了。
“你觉得她可信吗？”梅林小声问道。
伏婳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们也没别的线索。”
极乐天堂酒吧藏在黑市最深处，门口挂着的招牌很是老旧，有股90年代的感觉。
推开门，酒吧里光线昏暗。
机械臂酒保正在擦拭玻璃杯，金属手指灵活得令人发指。
伏婳径直走到吧台前，敲了敲桌面。
“铁手？”
酒保头也不抬，“谁介绍的？”
“老蜘蛛。”
铁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放下杯子，“跟我来。”
他推开身后的暗门，露出一条狭窄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间密室，墙上贴满了通缉令和地图。
伏婳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三人的通缉令，悬赏金额高得离谱。
铁手关上门，声音低沉。
“艾文已经不在黑市了。”
“那他在哪儿？”
铁手调出一张全息地图，指向城市边缘的一片废墟。
“旧城区的地下实验室，天穹集团以为那里废弃了，艾文一直在那里做研究。”
“做研究？什么研究？”
伏婳抓住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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