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见小莺跪在船头烧纸磕头，摇头叹息道：
“我们这里的碧湖啊，是福也是祸，碧湖的鱼养了我们，也害了我们。”
“多少人死在这里，渔帮在这里胡作非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刘玉问道：“当地的官府干什么吃的？”
“小娃娃，这里天高皇帝远，官府到了这里，渔帮就给钱。”
“拿了渔帮的钱，官府就是聋子瞎子，听不见、看不见。”
“昨夜不知道哪位大侠出手，终于灭掉了渔帮的人，我们才有生意啊。”
“以前这湖上打渔，得给渔帮交税，摆渡也要交税，他们还会劫杀有钱人。”
“你们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有家底的，他们就会送你们到湖中间，然后杀人沉尸。”
“哎，这碧湖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骨头。”
“这位姑娘想必也是家人遇害吧，哎，节哀。”
船夫摇动船桨，眼神无奈迷茫。
磕头完毕，小莺回到舱内坐下，朱雀拍了拍小莺，劝道：“节哀。”
“10多年了，我没事。”
刚好白天刮北风，船夫扯起帆布，借着风力，很快到了碧湖南面。
这里是一片打渔的地方，许多渔船在湖面游弋。
夕阳西沉，金红色的晚霞落在湖面，片片鳞光起伏，渔船往回走，水鸟掠过湖面，倒是一幅美景。
望着湖面，刘玉想起王勃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渔船看到了摆渡的小船，对着船夫招招手，船夫也对着渔船招手。
“这里就是白鱼浦，碧湖很大，但这里的鱼最多，特别是白鱼最多。”
“这个地方由鱼叉帮控制，他们的势力也很大，和渔帮差不多。”
“到了这里，你们如果做买卖，得去鱼叉帮拜码头，他们不为难，你们才能做买卖。”
渡船靠岸，船夫非常仔细地交代。
刘玉拿出一锭银子塞进船夫手里，船夫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不要这么多，100铜钱够了。”
“拿着吧，多谢。”
刘玉笑了笑，带着小莺4人登上码头。
“那就谢谢小爷了。”
船夫赶紧收起来，怕被人看见。
渔船靠岸，各种鱼分类，最值钱的白鱼用水缸养着，还有专门的驴车运送。
站在曾经熟悉的家乡，小莺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鱼腥味的空气，让她回想起小时候。
“客人，买鱼吗？”
一个老头儿笑呵呵走过来。
青龙上前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想买你们的东西，这买卖跟谁谈？”
“哦，做买卖啊，不知道你们买什么？”
“你们有多少？”
“嘿嘿，我们这碧湖一半的东西，都在我们鱼叉帮手里，你要什么？”
小莺拿出一块小金元宝，丢给老头儿，说道：“我们要湖米，这个要跟你们帮主谈吧？”
老头儿看着手里的小金元宝，态度马上变了。
“这位姑娘，湖米是好东西，我说了不算，你们稍等。”
老头儿赶紧藏了金元宝，急匆匆跑向不远处的房子。
过了会儿，老头儿带着一个身材中等、脚板很大的男子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健壮的男子。
“在下鱼叉帮舵主黄龙，几位是哪里人？”
“我们京城兴隆米行的，来这里和你们谈买卖。”
“哦？兴隆米行？”
黄龙惊讶，威德郡虽然偏远，但兴隆米行的名声太大了，州郡里还有兴隆米行的铺子。
“请问怎么称呼？”
黄龙看着小莺、朱雀，不知道谁做主？
小莺开口道：“我叫何玲，我负责这笔生意。”
听说姓何，黄龙马上说道：“何掌柜，这事情请到我们鱼叉帮详谈。”
“好。”
小莺走在前面，青龙、朱雀随后，刘玉边走边看，像个跟着出门玩耍的孩子。
鱼叉帮众人也很好奇，出门做买卖，干嘛带个孩子？
古代舟车劳顿，路上不太平，带个孩子很不方便。
从白鱼浦码头上岸，黄龙在前面带路，鱼叉帮的伙计跟着。
黄龙不停地和小莺攀谈，问兴隆米行和京城的事情，小莺随口回答。
她对兴隆米行非常熟悉，口音也完全人融入京城，没有任何破绽。
确定小莺真是兴隆米行的人，黄龙大喜，引着进了鱼叉帮。
门口是一个巨大的石碑牌楼，两侧雕刻着白鱼和波浪，鱼叉帮3个字刻在中间的位置。
小莺停下来，看着牌楼，目露沉思，黄龙也停下来，疑惑小莺怎么了？
“这里...不是白鱼门吗？”
小莺突然开口，黄龙脸色微变，身边的伙计也脸色微动。
“哦...以前是有个白鱼门，不过已经是我们鱼叉帮的地方了。”
“何掌柜怎么知道白鱼门？”
小莺没有回答，抬脚往里走，黄龙反而被甩在身后。
快步追上，黄龙请小莺在客堂坐下，自己则急匆匆跑到后院请帮主谢锦。
伙计上完茶水就退下，堂内只剩刘玉4人。
青龙看了一眼外面，问道：“等会儿直接动手？还是...”
小莺说道：“不急，我先问问谢锦。”
刘玉吩咐道：“你去外面守着，朱雀也去，不要让人跑了。”
“明白！”
青龙、朱雀起身出门，假装在院子里转悠，暗中观察鱼叉帮的情况，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刘玉在房间里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就像个孩子，对什么都好奇。
小莺坐在客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心中很是悲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纪50多岁的细眼男子走进来，嘴边无须，穿着丝绸衣服，身后跟着黄龙和几个中年男子。
“帮主，这位就是何掌柜。”
“何掌柜，幸会、幸会！”
谢锦进门，看了一眼刘玉，随即看向小莺，热情地行礼。
小莺只是看了一眼谢锦，目光马上移开，继续看周围的陈设，态度十分冷漠。
谢锦微微尴尬，身后几个人也觉得无礼。
在这碧湖，没有人敢对谢锦这样。
不过想想也是，对方是京城兴隆米行派来的掌柜，应该是何氏本家。
这样的人，傲慢也正常。
谢锦自己在主位坐下，黄龙几个人在对面坐下。
“何掌柜，这位是我们谢帮主，你要购买湖米，须和我们帮主细谈。”
黄龙做了介绍，小莺这才把目光落在谢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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