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秦峰烤得羊肉串实在太好吃，徐芳可不舍得回家分给公婆，何况还有小姑子在家。
徐芳硬是拉着顾文福在胡同口吃完，把烤串签子扔得远远的，又擦了擦嘴，才和顾文福往家走。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传来李桂芬骂人的声音和顾婷婷的啜泣声。
“妈！你怎么能这么骂我呢？我是你女儿。”
“我没有你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以前我还笑话别人，养个闺女是偷家贼，把娘家好东西往婆家搬。
现在倒好，自己养了个闺女，比偷家贼还厉害，你这是直接把房子都给人家了。
你这脑子比猪都笨！
我跟你说，老三，你今天就把人给我撵走，你要是不去说，我一会儿跟你爸去！”
徐芳觉得新鲜，她婆婆李桂芬对她男人顾文福都没有这么好，一门心思偏心小闺女。
顾婷婷抢老二的对象，李桂芬也就是象征性地打了人两下，最后还是让人搬回来住了。
平时骂顾婷婷，也都是给她这个大儿媳听的。
今天她又不在家，不用给她听。
那就是说，这两个人是真的吵了起来。
稀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芳站在门口，拉着顾文福不让进去，她还想婷婷到底怎么回事。
但顾文福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车铃，车铃的响声打断了院子里李桂芬和顾婷婷的争吵。
现在徐芳就是想偷听也听不了，只能推门进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妈，小妹，都在家啊。”
李桂芬正在气头上，没理大儿媳，现在她看谁都不顺眼。
顾文福拉着徐芳想进屋，但徐芳还没听到婆婆和小姑子为什么吵架，不愿意进去。
以前在村里，看热闹最有意思了。
何况，现在吵起来的是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呢。
顾婷婷不想在大嫂面前丢脸，抿着嘴不肯说话。
李桂芬叉着腰站在原地，瞪了大儿媳一眼，
“看完电影了？这回你舒服了？怀着孕呢还不赶紧回去休息，往外跑什么跑？”
徐芳撇撇嘴，不就是不想让她听吗？
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一会儿她就知道了。
果然，徐芳前脚进了屋，后脚院子里的母女俩又吵了起来。
只不过顾婷婷的声音很小，徐芳贴在窗边才勉强能听清楚。
“妈，让我婆婆住一段时间，他们就走了。”
“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里外不分了是吧？我是你妈，跟你说的你听不进去。行，你现在就给我滚！”
徐芳听了半天，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问顾文福，
“你小妹要搬走？”
顾文福根本没听他妈和小妹说什么，就算他妈再怎么骂小妹，也是该惯着还惯着。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二妹，虽然他和二妹交流少，但现在二妹太不一样了。
还有秦峰，不说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吗？怎么还烤上串了，一副特别能吃苦的样子。
“文福，文福，我问你呢。”徐芳在后面拍了下顾文福。
“我不知道，搬走不正好顺你意了吗？”
“顺我意？哼，好像你不高兴似的。”
顾文福对小妹有意见，但对江哲意见更大。
江哲整天一副假清高的模样，每天江哲看见他这个大舅哥，很少打招呼，还总是故意在他面前摆弄胸前大学的校徽。
一次两次，顾文福也就不在意了，太多次那就是故意的了。
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不是学习不好，那不是因为下乡耽误了吗？
徐芳见顾文福不愿意掺和婆婆和顾老三的事，也不问了，一个人继续在窗边偷听。
“妈，你不是答应我和江哲哥住在这里了吗？等江哲毕业就搬走了，只剩一个多月了。”
“你们单位分了宿舍你让你婆婆去住？要不是老刘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我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子的？！”
原来，李桂芬今天中午出去买菜，正好碰到了一个老邻居。
邻居以前在棉纺织厂上班，顾婷婷的工作就是李桂芬托这人办进去的。
李桂芬见到老邻居刚想开口问问小闺女什么时候能转正，对方先开口道：
“老李啊，婷婷在厂里干的不错啊，厂里都给分宿舍了，面积还不小呢。”
李桂芬一下子愣住了，前天她还问老三宿舍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大媳妇对老三搬回家住意见很大，整天吵架。
她也想清净两天，而且，老三分的宿舍是楼房，比院子里的简易房好多了。
但顾婷婷告诉她，还没有信。
可能老刘消息灵通，知道厂里的决定，“老刘，是厂里有消息了？”
老邻居皱着眉，看着李桂芬只觉得奇怪，“什么知道消息了？你闺女都搬家了，你不知道吗？”
“啊？没有啊，老刘，你是不是看错了？”
“什么看错了？我前天还看见她帮着她婆婆搬东西呢。”
婆婆？
李桂芬一下子反应过来。
几天前，江哲他妈说来城里看病，李桂芬觉得是亲家，虽然她对这门婚事不满意，江家一分钱彩礼都没有，还住在他们家。
但江哲也快毕业了，怎么说都是个大学生，毕业分配工作也不错，现在大学生多金贵啊，升得还快。
老三以后生活也不会太差。
想到这些，李桂芬还是跟老头子留江哲他妈和妹妹吃了顿饭。
结果，人家看完病，根本没走，还住进了老三分的宿舍里。
而且，这还是她从外人口里知道的。
李桂芬怎么能不不气？她的肺都快气炸了！
“妈，他们住一段时间就要走了，你干嘛这么说的啊？再说我婆婆来城里看病多不容易？”
顾婷婷倒不是真的心疼她婆婆黄秀梅，而是她从门缝里看见江哲回来了，只不过并没有进来。
“顾婷婷！你是不是猪脑子！”
李桂芬还想骂人，江哲推门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喊了一声：
“妈！你别骂婷婷了。”
李桂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叉着腰连江哲一起骂：
“我骂我闺女，没你说话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先是跟我家老二处对象，又跟我家老三结婚。
我现在出门都觉得丢人。你们老江家都不要脸？
你对我家老二这样，还欺负我家老三没心眼。”
李桂芬越骂越难听，一点也不给江哲留情面。
顾婷婷也听不下去了，江哲还有一个月就毕业，她以后是要当官太太的。
“妈，你干嘛这么说江哲哥？”
李桂芬一拍大腿，也顾不得左邻右舍是不是会看热闹，开始哭嚎起来，
“哎呦呦，你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还是你二姐好，人家听话，接班当个正式工，哪像你……哎呦呦……”
顾婷婷最恨的就是有人拿顾晚晚和她比较，前世是，现在更是。
“我二姐才不是正式工！她现在电影院门口摆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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