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看着盛乾老先生。
“盛老，安可曲由别人——虽然也是很有名的人，而且还是她本人的学生——演奏，这有点不合规矩吧？会不会......毕竟台下还有外国贵宾......”
“特娘的！”盛乾也忍不住开口骂道：“她什么时候合过规矩？”
“那......我们上去终止演出？”
“终止个屁！让林夕那小子继续演奏，那几个外国佬不是本来就想听《月光奏鸣曲》的原演奏者来演奏吗？这下子舒服了吧？”
“可是......这......”
“可是什么可是，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有得赚，不就成了？”
“好......”
前台，叶诗涵刚刚带着林夕向观众们鞠躬，正准备让林夕演奏《月光》。
林夕虽然穿的是比较厚的冬装，在有空调的室内也脱下了一些。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仍然算不上什么正装，只是他的气质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之前林夕见到的那几个外国面孔，也议论纷纷：
“cet homme était-il son élève ? L'apparence est belle......（法语：这个人就是她的学生？看起来很漂亮......）”
“-oui. Il avait déjà joué une pièce intitulée ‘Sonate au clair de lune’, et il jouera une autre dans un futur proche.（是的。他就是之前演奏《月光奏鸣曲》的那个人，待会他会演奏另一首曲子）”
“La nouvelle chanson sera-t-elle meilleure que la précédente ?（新曲子会比这首更棒么？）”
“Silence s'il vous pla?t, il va mencer à jouer du piano.（请安静些，他要开始演奏了。）”
叶心冉没有走下台，而是就抱着手，在钢琴旁站着观察林夕的演奏。
林夕轻车熟路地摸上了琴键。
优美的钢琴声流出，现场一片寂静。
夜色中柳枝轻轻摇曳，月光闪烁的皎洁色彩，仿佛置身于晴朗而幽静的深夜氛围之中。
原本台下还偶有人出声，但是现在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似乎真的有夜色降临了。
叶心冉的眼中也有惊艳之色——他居然又进步了......
听众席上，江晚余目光柔和地看着优雅地演奏着的林夕。
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那个泛舟湖上的夜晚......
其他观众，心中也是各自浮现出自己人生中的宁静时刻......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乐曲演奏了，而是一次奇妙的心灵奇旅......
“卧槽啊......”
后台的盛乾都快听呆了。
虽然他平日里疏于练习，但是对于钢琴乐的审美，也还是基本没有下降的......
“这个天才，给叶心冉那家伙，可惜了啊......”
后台表演休息室的蓝亭和莫依依两人（都是叶心冉的徒弟）也是相视愕然。
不过，他们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欣赏着这美妙的乐曲......
《月光》接近尾声，音乐逐渐回归到最初的宁静和柔和。
钢琴的和弦再次变得简单而纯净，旋律也变得更加平静和舒缓。
就像是夜晚即将结束，月光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结束了，连在近旁的叶心冉都还没反应过来，似乎仍然沉浸其中。
林夕起身，给观众们鞠躬，表明演奏结束。
观众们意犹未尽，但也是热烈的鼓起掌来，前排的几个外国人甚至激动地站起来。
“philippe, j'ai l'impression de l'aimer...... cette chanson est incroyable !（菲利普，我觉得我差不多爱上他了......这首曲子太不可思议了！）”
“Eh bien, c'est vraiment un art extraordinaire et une mélodie impressionniste.（嗯，确实是超凡脱俗的技艺，还有印象主义的曲调。）”
“Il faut que je le voie, que je l’attire sur la Seine à paris et qu’il joue aux invités de toute la France.（我一定要见到他，然后把他拉到巴黎的塞纳河上，给全法国的客人演出。）”
“pourquoi donc ?（为什么？）”
“J’ai l’impression que c’est ma sainte mission......（我觉得这是我的神圣使命......）”
台上的叶心冉，在掌声响起的片刻后，也回过神来，笑着给林夕鼓掌。
“真是......难以想象的怪物啊......”
她心中感慨......
“好厉害！”
蓝亭小朋友眼里放光，眼中满是崇拜。
“林夕哥比我还晚入门，可水平就居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莫依依也是感叹：“不要拿自己和真正的怪物相比啊......”
表演结束，虽然观众们还是有点不舍，但是毕竟安可曲都演奏完了，没有再留的理由了。
叶心冉带着林夕回到后台，和蓝亭还有莫依依碰面。
莫依依满脸笑意，朝林夕打招呼：
“你好呀师弟，现在师姐是你的粉丝哦......”
叶心冉打趣道：
“以后不按入行时间排辈，就按实力排辈吧......谁厉害谁就是师兄师姐......”
“欸？！不要吧老师......”
莫依依露出很难过的表情。
“心冉老师！”
江晚余也很快赶到了后台，叫了一声叶心冉。
“咦？小鱼？所以，你们两个是来京城旅游的吗？”
“才不是，我们是来比赛的。”
“嗯？比赛？比什么赛？”
“cmo！”
“啊？那是？”
莫依依有些惊讶地解释道：
“全国数学奥林匹克？你们两个都参加了？得了金牌还是银牌？”
江晚余像是炫耀似的说：
“我和夕......林夕都进了国家队！”
这回莫如依又震惊了：
“不是国家集训队，是国家队？”
“嗯，是只有六人的国家队，我最后一次考分数排在第二，林夕第四......”
“那真是厉害得不得了了......”
叶心冉好奇地问：“有多厉害？”
“进到国家集训队，都可以直接保送京大水木了......至于进国家队，更是比进国集难了不知多少......总之，他们已经算是京大水木的准大一新生了......”
“啊......这么厉害么？”
莫依依又问道：“林夕，还有小鱼，你们以后想去京大还是水木？”
江晚余也有点紧张，没说自己的答案，而是看着林夕。
林夕摇头：“还没确定......”
说实话，他可能没什么读大学的兴致。
非要读的话，最好是离家近的。
J大就在家门口，很难不选J大。
不过，现在还难说......
“噢......假如你和小鱼选京大的话，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呢......”
“师姐是京大的？”
“嗯，大三在读哦......而且我也是临江一中出来的，你无论如何都得叫我一声学姐啦......”
莫依依在和林夕说话的时候，江晚余有点无聊，来到后台的钢琴上随意弹着曲子。
叶心冉走过来，问道：“《月光奏鸣曲》的第二乐章？”
“嗯。”
江晚余双手跳跃，轻快地弹着这一乐章。
“怎么？主动弹这个乐章？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第三和第一，没想到是短暂幸福的第二乐章。”
“唔。”
江晚余点了点头。
叶心冉仔细听了听，听出了端倪。
她凑近江晚余的耳朵，小声地笑道：
“小鱼，你恋爱了？”
“唔？？！”
琴声戛然而止。
江晚余脸红扑扑地看着叶心冉老师的脸，而后羞涩地点了点头：
“嗯......”
声音又细又轻。
叶心冉正要调侃她几句，没想到异变突生......
“小夕！”
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林夕。
一个女人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了林夕。
还一边叫着“小夕”，一边揉他的头发。
江晚余愣住了。
她眼看着陌生的女人，很亲热地抱住林夕，正在做她想做，但是却不能做的事情。
女人长得很好看，这让她感到伤心。
林夕没有挣脱，更让她感到心碎......
好难过，好想哭......
小鱼抬头望天花板，眼泪蓄积......
林夕无奈地喊了一声：“妈......”
“欸？”
江晚余的眼泪忽然缩回去了。
叶心冉觉得身边的江晚余有点奇怪，便问：
“你怎么了，小鱼？”
“没......刚刚有点困，打哈欠了......”
说着，江晚余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睛，把残存的眼泪抹掉了。
原来是林夕的妈妈么？
她这样想到，而后心中安定了：
自己吓自己......
而后，她好奇地看着林夕的母亲。
简直年轻貌美得不像话，而且性格......也太活泼了点......
林夕妈妈——也就是苏月笙的身后，是熟人苏璃音，以及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女人。
似乎都是一伙来听钢琴曲的。
林夕看向苏璃音，目光质问。
苏璃音耸耸肩，表示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小夕，嘿嘿，刚刚真是把妈妈都帅倒了呢......我的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嗯......”
“小夕......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你来京城也不看看妈妈......”
“哦.......”
“小夕！你怎么这么冷漠，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追在妈妈屁股后面要抱抱的小男孩了，妈妈好伤心，但是也为你高兴......”
林夕感到无语——
离婚的那会，她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会有多冷漠，这会就有多热情......
“嘿嘿，来小夕，给你介绍一下......”
在林夕嫌弃的脸色下，苏月笙笑嘻嘻地放开了他，拉着他的手，来到那两个陌生女人面前。
这两个陌生女人同样好奇地看着他，似乎是母女。
“来来来，这是我的好闺蜜，你叫她姜阿姨，那边是她的女儿......”
那位气质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轻笑道：
“小夕你可别叫阿姨，我还年轻，可以叫姐姐的......”
苏月笙不服气，上去挽着姜阿姨，两人面朝林夕：
“小夕说说，谁比较年轻？”
林夕无奈：“肯定是你比较幼稚。”
姜阿姨继续偷笑，偷偷看了看苏月笙，对方显得很生气：
“小夕，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
“事实如此。”
“欸——？？？你一点都不乖。”
“这是实话。”
“唔——！！！”
苏月笙有点生气了。
这副小女生作态，居然还是林夕的母亲。
叶心冉等人相视几眼，均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江晚余也觉得有点太奇怪了，林夕的妈妈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说不定她在林夕小时候，还会和他抢玩具吧？
那这样，林夕岂不是很可怜......
苏月笙生气的这会，也拿林夕没什么办法，林夕也不想说话，于是暂时僵持住了。
“你好，我叫姜佩然。”
姜阿姨的女儿自我介绍，伸出手去，要和林夕握手。
她很漂亮，林夕刚刚检测了，魅力有8点——顺带一提，苏月笙也是8点。
奇了怪了，难道魅力值高的人会互相吸引？
林夕这样想着，正要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林夕......”
结果江晚余急急忙忙跑到了林夕身边，也自我介绍道：
“我是江晚余，是林夕的同学！”
姜佩然看了江晚余一眼，看出她心中的慌乱，了然地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嗯......江晚余同学，你是小夕的女朋友吗？”
苏月笙看见江晚余之后，就眼前一亮，上前去握住了后者的手。
江晚余甜甜地笑了一下：“妈妈......噢不，嗯，苏阿姨......我是......”
苏月笙眼前又是一亮，抱住了江晚余：
“好好好，别叫阿姨，叫妈妈，挺好的，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来着......”
随后，她又很生气地瞪了一眼林夕：
“我不要小夕了，以后我的女儿就是小鱼......唔，以后我叫你小鱼好不好啊......”
“好~”
江晚余开心地应了声。
林夕后退一步，怀疑地看着她们两人。
苏月笙，也就是他的妈妈，过于抽象，他不予评价......
可是，江晚余，怎么也掺和进去了？
而且，看她那个开心的样子，不会是故意喊出“妈妈”这个称呼的吧？
林夕冷静地分析，而后说：
“江晚余同学，你不否定，难道是想要和我做兄妹吗？”
江晚余闻言，心中一喜，就要开口说话。
结果，一个金发身影又闪现到林夕身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Le beau monsieur，veuillez absolument venir donner un spectacle à paris！（俊美的先生，请您务必到巴黎来演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外国人？
江晚余也怔住了——
她终究没防住......
小鱼破防了......
林夕则是在心中感叹：终于来了。
【叮！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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