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等于是拒绝了曹丕请求。
开玩笑，自己如果出征还带个拖油瓶，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要是死了，那就真解释不清楚。
只要是死了，哪怕是得瘟疫死，梅毒死，曹操都会算在他王垕身上。
曹丕回司空府一路上皆有些恍惚。
回到家后，他果断向曹操表达了想要去往河内曹仁军中的想法。
而曹操觉得，曹丕作为现在的嫡长子，也是该早些加以历练，所以并未拒绝。
数日后，南阳战报，刘备撤军南下，回了襄阳，南阳战事暂歇。
而广陵攻击陈登的孙策，也在苦战数月无果之后撤军。
时间一晃便是月许，年关之后进入建安五年，王垕选择南下南阳郡。
就在他走后不久，曹丕也被护送往曹仁军营，开始了神奇之旅。
却说王垕与铁市令许固，还有水泥厂和砖厂一批技术人员，带三百亲卫随行，南下宛城，南阳太守于禁早收到消息，亲领南阳郡官员数十人出城迎接。
他这次出行，除了考察南阳冶铁业，还要在这里建立水泥厂和砖厂的南阳分厂。
这两个厂承接的第一单业务，应该就是跟于禁商谈，升级与襄阳隔水相望的樊城。
只要把樊城修筑成一座雄城，到时候便直接把战线往南推动了百里，与宛城连成一条纵向防线，刘表想要出兵来攻，得花三倍以上兵力。
此行王垕是以大司农丞身份出行地方，而于禁为南阳郡太守，在简单叙旧宴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
果然，在王垕简单一说之后，于禁当即便同意了。
南阳两个分厂，开张就迎来一个巨大单子。
于禁又领一行人到了宛城外的冶铁乡。
看到这里的场景，王垕发现，自己想简单了。
可以看出，此时的冶铁业已经具有不小规模。
他竟然在这里看到河边有熔炉17座，皆半地穴式，由炉门、火膛、炉床、烟囱四部分组成。
不仅如此，还有陶窑4座，烧制一些陶罐，陶盆之类。
许固作为铁市令，对这里自然极为熟悉，一边走一边给王垕介绍。
他看到这里生产刀、镰、锄和矛，范铸铁器有齿轮、镢、锛、锤，而铸造工具则有坩埚、热风管及耐火材料等。
经过了解，王垕已经知道，之所以冶铁乡建在河边，除了此地有铁矿外，还因此处靠水，距离煤矿也不远。
现在的冶铁，已经是用水力鼓风。
建武七年（公元三十一年），南阳太守杜诗创造了利用水力鼓风铸铁的机械水排，这个水排是古代的一项伟大的发明，也是机械工程史上的一大发明，早于欧洲一千多年。
最初的鼓风设备叫人排，用人力鼓动。继而用畜力鼓动，因多用马，所以也叫马排。直到杜诗时改用水力鼓动，称水排。
说起杜诗，王垕不得不感叹，能做到一郡太守，没有点真材实料还真做不好。
这杜诗在历史上并未有太多文治武功，但就发明水排这一项，就已经让他在史册上名气比大多数皇帝都闪光。
走了一圈，王垕已经基本了解。
这里有两千余名工人，生产的刀、镰、锄、矛等，基本上，可供应小半个天下。
“这才是兵家必争之地！难怪袁术当年占南阳之后发展如此之快，曹操、刘表都盯着这里。于禁不眨眼就升级樊城，是真有钱。”
其实王垕根本就不懂钢铁行业，他来此一趟，只能给许固提供一个理念。
一个最重要的理念，那就是铁在冶炼过程中，其实能直接变成钢。
铁变成钢的主要方法是通过气顶吹转炉炼钢除去气体或炉渣，并在炼钢过程中添加硅、锰和铝的合金作为脱氧。
生铁的含碳量一般在2%至4.3%之间，而钢的含碳量则在0.03%至2%之间。
铁变成钢的过程本质上是一个脱碳的过程，通过在高温下用氧化剂氧化过量的碳和其他杂质，将生铁转化成钢。
这个过程主要在转炉中进行，通过吹入气体，使生铁中的碳和其他杂质被氧化，形成气体或炉渣而被去除。同时，还会添加一些金属元素，如硅、锰和铝等，作为脱氧剂，进一步净化钢水。
具体怎么去操作，怎么改进，王垕也不知道，所以决定待在这里一段时间，慢慢去试验。
至于造钢筋，这就是最简单的一步了。
只需要将铁水出炉流入的铸模进行变化就行。
就在王垕在南阳埋头苦干时，北方却发生了战事。
建安五年一月中，曹仁起精兵三万，民夫三万，总计大军六万，以张绣、张泉父子为先锋，徐晃为副将，乐进为偏将，出击并州。
曹仁之所以此时发难，其实有一定心理因素。
主要是前两年，王垕大出风头，而他作为曹操最为倚仗的大将之一，却并无战绩。延津之战未建寸功，这又给了他极大心理压力。
于是他写信给曹操，请征并州。
曹操这两年因为连战连捷，甚至击败了袁绍，一跃而成为与袁绍实力相当的诸侯，也有些膨胀。而且这两年，王垕屡立战功，他并不希望自己手下大将一枝独秀，所以同意了曹仁所请。
曹仁年关之后，先是以乐进领兵五千出河内，进军上党，与魏郡太守张合共攻上党。
上党守军未做抵抗，直接弃城北逃。
消息传至许都，曹操大喜。
时至二月，王垕因吕玲绮即将临盆，于是自南阳回许。
二月十八，吕玲绮经过半夜奋战，产下一女，王垕喜不自胜。
母廖氏却并不欣喜，因为嫡长非子，就证明家族还未有第三代传人。
吕玲绮得知是个女孩，脸色更显苍白。
王垕不顾反对，冲入产房中执吕玲绮手安慰。
司空府已经第三次派人来问是男是女，得知是个女婴，便随便道了声喜，转身便走。
就连府中侍女，在得知生了个女婴后，都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
曹操得知产下女婴，兴趣缺缺，但转念一想，未必是坏事。
曹丕还小！
王垕当然知道，生在乱世的女子，在女权本就低下的此时，基本和家里添了一件物品差不多。
曹操甚至连话都没一句。
你生个女婴，都懒得搭理你。
唯一把这女孩当成宝的，整个将军府，也就王垕一人。
五日后，抚军校尉部探子来报。
曹仁于上党郡与高干所领并州兵大战，两军相持不下。二月十一，匈奴单于呼厨泉领骑兵一万，突袭曹仁后路，俘虏张绣子张泉，司空子曹丕，北还西河郡单于庭。
听到这个消息，就连一向冷静的王垕，也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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