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玥玥把李雪送回去，就又跟高文鹊联系了，安排高文鹊一定要记住，不能让人知道月子中心是谁的，特别是李雪。
高文鹊说着好好好。
刘玥玥还是不让她挂电话，不放心，跟她对照一遍口供，就像今天一个给李雪说自己是顾问，一个给李雪说自己是店长。
这会儿沈在心已经带着高文鹊到金城百货那边的办公区了。
金城百货现在也是今非昔比。
有一层被人拿走开餐饮了，又陆陆续续出手一些写字间，就不那么空了，但是上面的办公区，还是保持大面积，依然没放弃对超市环境的模拟。
很多员工在这里接受培训，理解店内码，学会编码，打印张贴店内编码，知道怎么对照店内码和商品二维码，怎么快速检索过期日期，怎么提高收银效率。
其实这是老百货大楼的传统，只是当时训练的不是这些内容……
沈在心之所以把高文鹊带到这边来，就是进出口产品上，想让高文鹊和钱争鸣这儿来对比、对比成本，看看进口法国的深加工食品和国内的深加工食品价格差多大，以便互通有无，避免菲利普那边想当然，自己觉得什么什么好，就上了，到了这边没有市场。
同时，他也想对外出口，已经开始往出口上琢磨了。
现在园区农产品深加工的厂商，其实是跟金城百货对接的多一些。
很多金称百货的供应商被招了进去，加上两下签订的承销合同，完全是一手货源，如果有一些是法国人缺的产品，法国那边的价格高昂，但是这边价格便宜，为什么不反过来出口呢。
他一转身，高文鹊又在后面打电话呢，看看高文鹊，大冬天缺心眼式的穿着和暴龙墨镜，他不由无奈地摇摇头，总觉得自己背后是跟了只猴儿。
总觉得她这个老总？太跳脱。
你看出来之后，戴着大墨镜，吊在自己身后，进了进出口商店，她跟赖子一样，抓着东西不撒手，非让自己付钱。
你头疼不？
自己老婆都没这么撒野吧？
钱争鸣其实也想出口。
园区这边供应商越来越多，有些人都是作坊发展起来的，生产效率提高了，外销能力很差，就指望金城百货收走，通过金城百货，友谊商场，新雅商超去消化。
少的时候，你消化起来不是问题，现在产量、产量上去了，供货商数量、数量上来了，也需要渠道去消化。
金城百货已经提了一批年富力强的中年男女，培训之后，让他们外出跑市场，但随着园区发展的速度，还是跟不上，所以沈在心一打招呼，他就赶紧做准备。
然而人到了，钱争鸣一看跟沈在心一起来的高文鹊，气泄了一小半。
整个系统内，大家都知道，高文鹊高总是个怪人，但你要问她怪在哪，也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
但在钱争鸣这里，他说得出来，何止是怪人呀，简直是神经病。
沈在心曾想过介绍二人认识，结果第一眼瞅上还行，结果一聊天，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肘子。
有时候第一次见面都这样，相互不了解，慢慢会好，关键是没过几天，她直接领证了，带着她的人妖老公一起来相亲，打算把张开心介绍给钱争鸣。
钱争鸣恐惧不？
等高文鹊打过电话，沈在心忍不住问：“跟谁打电话呢？”
高文鹊说：“刘玥玥，打电话过来安排我事情，她给我说，不要让人知道月子中心是她的，特别是李雪，李雪是谁你知道吗……”
如果说钱争鸣的噩梦是高文鹊。
那么沈在心的噩梦就是李雪。
沈在心说：“她又怎么了？”
高文鹊说：“打听月子中心是谁的，我说是我的，然后刘玥玥不放心，又给我打一遍电话安排我。”
好吧。
沈在心就带上她，跟钱争鸣一起进了办公室。
高文鹊一看要坐电脑跟前，拒绝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接打电话还行，面对电脑就算了，我这儿有优盘，你让钱争鸣自己对照不就行了，我去外头的货柜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转眼她已拿了一只粉红色的优盘递过来。
沈在心哭笑不得，主动告诉说：“外头的货柜上都是有库存的，你吃了，你记得付钱啊。”
高文鹊说：“你放心，吃完包装我上缴，一个不落，你来替我付钱，照以前，我肯定不找你付，但现在就该你付呢。”
沈在心问：“为什么？”
高文鹊说：“主要是我现在嘴馋，见什么都想吃，要是我吃了，肉会长谁身上？”
你吃了肉长你自己身上。
难不成长我身上？
这话？
行吧，就当她脑子有问题。
沈在心作为老板，只好自己上，跟钱争鸣一人一台电脑，去对照产品了。
随着高文鹊一趟进来，沈在心面前多了巧克力的包装，随着高文鹊再进来，多了粗粮饼干的包装，吃了觉得不好吃，剩的饼干还在里头，随着高文鹊又进来，这回是无添加火腿肠的包装……
沈在心和钱争鸣也是见怪不怪。
高文鹊的心智退化严重，大家都公认了。
她别啃点肥皂，喝点洗发水就行。
钱争鸣对累了之后，主动给沈在心说：“老板。其实贵一点也不一定就没有销路，物以稀为贵，只要标明进口的，也不缺买家，很多人逛一遍看看，看到了外国来的东西，只要不贵得过分，有时候他们倒也想尝试，会说，我今天选一下这法国什么什么东西，回去看看有啥不同。”
高文鹊又一次进来，抱着不少东西，二人看去，是吐司和吐司加热机，配套的还有黄油、奶酪等。
钱争鸣证实了，提醒沈在心：“你看？”
高文鹊就开始在吐司机里热吐司了，然后一拍，出来一块，抹点黄油、奶酪尝尝，好吃不好吃？不知道，她就玩了起来，啪拍出来一片，啪拍出来一片，还找来火腿肉夹中间，加工好之后递给沈在心。
沈在心实在忍不了了，问她：“你几岁，你是大老总，出门人家都叫你高总，一年营收几千万的企业，你能不能内敛一点儿，起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人前我还不好意思说你，现在就我们三个，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这也是为你好，按咱们国家的古话，就是你乱七八糟，你手下的人也乱七八糟。”
高文鹊说：“我一点都不乱七八糟，我是在给你挑产品呢，你懂不懂呀，这叫情景消费？”
此情此景。
中二我手下。
我不想消费。
难道你给我加工两片吐司，塞上黄油奶酪还有火腿肉，我就不顾身份，堆叠着，一咬一大口，一咬一大口。
我要这样吗？
高文鹊说：“你看啊，家里备上吐司，有这种吐司机，早上的时候，配牛奶，火腿、黄油、奶酪、煎鸡蛋，是不是准备起来挺快的，吃起来也有感觉，跟电影里的西方人一样？”
沈在心猜她是想说，你要把这些搭配起来，形成情景，否则的话，吐司卖吐司的，黄油卖黄油……确实也没啥意思，有时候，有的家庭买回去，当面包一样光吃吐司，确实不太好。
高文鹊说：“你让菲利普找法国人拍一拍视频，浪漫的法国，早上起来，漂亮的妻子给丈夫准备一份精致的早餐，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一拍就是一片吐司出来，黄黄的黄油和起司，鲜嫩的火腿肉，还可以有一大片脆脆的生菜，从平底锅里起出煎蛋，都是糖心……”
她抱着两片吐司开始畅享。
咋办？
她绝对有心理问题了。
离开金城百货的时候，等她在车上坐好，沈在心忧心忡忡地问她：“下午我带你去看一下吧？”
高文鹊问：“你知道啦？”
现在还能不知道吗？
沈在心问：“真的？你去检查过？”
高文鹊点了点头：“我当然要检查了，否则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沈在心问：“那是有还是没有？”
高文鹊说：“肯定是有了呀，所以我最近食欲特别好，买了营养品吃，不熬夜了，作息也正常了……”
她又畅想开了。
这是心理学里头的哪种症状呀？
沈在心问：“你妈电话多少？你给我一下。”
高文鹊吃了一惊：“老板。你想干什么？这种事情能告诉我妈吗？”
我不告诉你妈你咋办呀？
神经病了。
沈在心想了一会儿说：“下午我们再去检查一下，你要是害怕别人说三道四，我们去一家远一点的医院，我想想，医学院附属医院应该有相关科室，我直接带你去。”
高文鹊说：“好呀。我其实就想让你陪着我一起去。”
沈在心揉一揉眉心。
下午？
下午。
现在不就是下午了吗？
他从前面掉头回去，开车直奔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了。
开卡，挂号，把就诊卡交给高文鹊，送高文鹊上到二楼，正要叮嘱几句……高文鹊冲到妇产科门诊去了。
大姐？
不。
大妹子，你脑子都浑成这样，咱来看脑子的，你奔妇产科干什么呀？
怎么办？
去拖呀。
沈在心还害怕有肢体接触，上去就把人后背衣裳抓住，拖出来。
拖出来，高文鹊抱着他胳膊，看看他，沈在心以为她醒悟过来要跟自己走，她就又冲进去，沈在心只好再把人抓出来。
高文鹊嘤嗡说：“你干什么呀？到跟前了，又不让我去了，我就去，我非去，你太过分……”
大家都看着这奇怪的一对儿。
沈在心能当这么多人的面，喊着弄错了，我来带你看心理医生吗？
对高文鹊多不好？
他只好一个劲儿地说：“走错了，去错科室了，你抬头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高文鹊看一眼，读给他：“妇产科？”
沈在心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能认识字儿。
正要再说什么，旁边传出来一个声音：“在心，你在干什么呢？”
沈在心打了个激灵，转过身去。
高文鹊趁机跑到里面了。
外头是妈妈、姐姐和姐姐家的阿姨，他们推着婴儿车。
不用说，车上是梁又慎的孩子孙大圣了？
沈在心震惊说：“你们怎么在这儿？”
沈母问：“我还没问你呢，你又怎么在这儿，刚刚那姑娘是谁？你俩在人家医院这儿干什么呢，还围着人，看你俩的好戏？”
我什么好戏？
梁又慎也讥讽说：“什么怕老婆，都说你怕老婆，全是装的呀。”
我装什么了？
沈在心追问：“问题是你们到这儿干什么？你们跟着我来的？我们自己有医院，你们来附属医院干什么呀？”
沈母没好气地去了沈在心身后，站在门诊门口看一眼高文鹊，回来咬着牙，捶了沈在心两把，红着眼睛说：“咋办嘛，他姐，我突然想哭？”
什么意思？
沈在心追问：“孙大圣病了？”
梁又慎说：“孙大圣有点积食，正好今天妈去了，给我说，别不当回事儿，追着我去看看，我想着这点小事儿，跑你心相融医院多远，就近就来了，谁知道碰到你带个女孩，你们是什么关系？”
沈在心说：“同事关系，我这才明白过来，是你们误会啦？”
梁又慎问：“误会？是办公室恋情呢，还是你想说，你手下员工乱搞，出事儿了，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你滥好心，带着她来看看，你看看她那欢腾劲儿，不是你的，不是男朋友、老公陪着，她能这么轻松？”
沈在心捂额头上了。
他说：“她是我一个同事，很早就跟着我了，我最近看她……”
沈母说：“看她可怜，你就心疼上了，就进被窝了？你结过婚，还是二进宫，家里俩，都挡不住你在外头乱找，你该不是有啥病吧？关键是咋办呀，他姐，你来扶我一下，我身上冷，我气得发抖。”
沈在心说：“你们真的误会啦，我送她来，就不是看这科的，妈你别激动，你听我慢慢给你们说好吧……”
太激动。
说着，妈妈、姐姐还反驳着。
说话间，高文鹊蹦出来说：“老沈，你跟谁说话呢，医生说你挂号挂错了，她纠正过来的，让我去验血、做b超，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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