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云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林晓曼正红着眼睛守在他的床前。
“你干什么喝了那么多？没见过酒是吧？你不是贵州人吗，没有喝过茅台酒？！”
林晓曼眼见徐云天终于醒来，连珠炮似地发问道。
“是贵州人就喝过茅台酒。。。这什么逻辑。。”
“重点是这个吗？我真的搞不懂你徐云天。”
徐云天的头痛欲裂，他努力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但记忆早已断片。
他知道自己昨晚一定喝得太多，不胜酒力。
“晓曼姐，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徐云天声音沙哑，他试图坐起来，但身体的不适让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歇着吧你，早上杜总给我打了电话，说安排我去你那个新项目，还说。。。”
“还说什么？”徐云天好奇地问道，他最讨厌别人说话只说半句了。
可是他对林晓曼却讨厌不起来。
“说以后他不再差遣我，我是你的人了。。”
林晓曼红了脸，也红了眼。
徐云天不是那种贪杯的人，一定是杜总的怂恿和逼迫让他喝了那么多。
“晓曼姐，我帮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想看看你能闯到哪一步。”
“我懂，但阿杜一定向你开了什么条件对吧？我跟了他好几年，知道他素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绝对不可能主动做任何吃亏事的。”
徐云天注意到，林晓曼提起杜总已不再称呼他为“x总”，而是简单称其为阿杜。
她已经解开了自己心理上的一道枷锁。
“只是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不值一提，对了晓曼姐，我好饿，能给我煲皮蛋瘦肉粥吗？”
徐云天不想林晓曼背上太重的思想负担，打起了哈哈。
“别想转移话题云天。”
“可是，我尿胀欸。”
徐云天又想尿遁。
林晓曼一屁股坐到了徐云天身旁，严肃地逼视着他。
“你说了才能下床，不然准备在床上待一辈子吧。”
徐云天被逼无奈，只能断断续续地将昨晚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老狐狸！王八蛋！铁公鸡！50万！他阿杜是想钱想疯了吗？”
林晓曼听完后激动地用福州口音普通话大吼着，震得徐云天耳边生痛。
“等他出了那什么抵扣协议和债务协议，你别签字就是了！我还就不信了，21世纪还有人公然搞人口买卖！我林晓曼难道没给他阿杜产生过半点价值吗？”
骂够了阿杜，林晓曼又开始拿起徐云天开涮：“云天，你还是大学生，这种丧权辱国的协议也能答应的吗？李鸿章都要对你敬而远之。啊，懂了！你是不是有那种，书生钟情青楼女子，为其赎身的特别喜好啊？”
“晓曼姐，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而且哪有自己骂自己的。”
徐云天劝慰道。
林晓曼的怒气并没有因为徐云天的劝慰而平息，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快速来回踱步，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晓曼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已经答应下来了，男子汉一言，驷马难追嘛。”
林晓曼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徐云天：“云天，你听着，你的处事原则是对君子的，如果对方是小人就只会被其轻松拿捏。我不会让你为了我背上这样的债务。我会找阿杜谈，让他取消这个荒唐的协议。”
徐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晓曼姐，这里是安哥拉，不是中国，杜总在这里有势力--我在KK项目上，曾看到他从当地将军那里借兵镇压罢工工人，而且他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面对这冷酷的现实，林晓曼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半晌，她终于开口了：“按他阿杜的意思，你现在还欠他25万元是吧？这几年我跟他，还算攒下了8万块钱，我今天就请家里人转到你卡上，以后我们再慢慢挣钱还他就是了。”
徐云天看着林晓曼，心中不禁油然而生出特别的敬意。
林晓曼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却异常坚强。他决定支持她，无论结果如何。
“我们？不需要啊晓曼姐，还钱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见外，太见外了云天。”
林晓曼伸出修长的食指堵住徐云天的嘴。
“说了我是你的人，什么当然都是算在一起的。”
徐云天一愣，却舍不得移开自己的嘴唇，他感受着林晓曼手指传来的温存。
“我知道你有女友，我也不是说要跟你结婚。但是，你确实是我欣赏的男人。”
林晓曼修长灵活的柔荑开始在徐云天周身游走起来，弄得徐云天痒痒的，连心里也痒了起来。
“去上厕所吧，回来漱口再吃饭，把你满嘴酒臭味漱干净再想别的。”
林晓曼女主人一般命令道。
林晓曼看着徐云天蹒跚前进的步伐，很是担忧，但她并没有上前搀扶，徐云天早晚需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徐云天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中自己疲惫颓废的面容咧嘴笑了下。
他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冷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接着开始漱口，打算用牙膏的清香味取代酒味。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时，林晓曼已经准备好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白粥？没有皮蛋瘦肉粥吗？”
“昨天喝那么多酒今天要养胃你不懂吗？一点养生常识都没有，真是的。”
林晓曼毫不留情地取笑他道。
“可我吃完还饿咋办？”
“咋办，凉拌呗。”
看徐云天并没有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林晓曼又说，“要还饿，那你吃我。”
“吃你？”
“就别给我装什么童男子了吧，要知道头几个月我可没少给你处理下面的伤，对你可谓知根知底。。对了，叫晓曼姐也把我叫得太老气了，以后就称呼我曼波好了。”
“曼波，好怪的称呼。”
“是吗？但我喜欢，听起来很有活力。”
“扯远了扯远了，云天，你自己难道不想试试有没有恢复功能吗？一次都没想过？”
徐云天憋红了脸，没有接话。
“不说话就当默认你早想要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是吗？”
徐云天感到一阵尴尬，他没想到林晓曼会这么直接。
他低下头，就着涪陵榨菜喝白粥，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第一次知道这句名言还能用到这方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也许等会我们该互相分享一下心得体会。”
晚上七点，司机华通按约定，开车来接徐云天和林晓曼去新项目报到和吃晚饭。
可是并没有人下来，华通只好请黑人保洁大妈去找人。
一会儿，妆容潦草发型散乱的林晓曼和看上去还未醒酒的徐云天，终于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出现在了华通面前。
虽然灯光昏黄，他也能看出徐云天脖子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这两人间指定有事，不过，看破不说破。
这就是华通的人生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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