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姑娘走吧。”
“成将军走吧，万一前面没凿通，我还是再等等。”
成立一把抱起吕蔻。怎么这么倔。
草原人的性格吧。
隧道外有一片草原。草原无边无际。草原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湛蓝如洗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对应的是大地碧绿的旷野，羊群在青青中浮动着白色，像一把珍珠撒在了绿色的绒毛毯上。草原上的野花点点斑斑。
士兵纷纷跑到了水边低头喝水。
吕蔻不好意思：“早知如此，前几日就不用紧挨着睡了。”
成列放下吕蔻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在草原上骑马，奔跑，追逐。累了躺在草地上，相互依偎，成列轻轻地咬着吕蔻的耳朵。两人抱着在草地上打滚。
吕蔻的头发凌乱，散开。
成列压在吕蔻的身上，凝视着吕蔻。
人在此时很容易被感性驱使，显得没有分寸。吕蔻闭上眼睛，等待成列的深情一吻。
但成列似乎迟迟不肯落唇。
吕蔻见状，反过来压倒成列，低头强吻下去。
成列没有见过草原女子的奔放，自己好歹一个大将军，就这样被一介女流征服了？
鸾泰宫中的吕蔻看着圆扇扇面两人骑马的画面，背面是成列的题字。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郑风·野有蔓草》
吕蔻拿着扇子，不忍心落下泪水，滴在折扇上，本想撕裂折扇，但还是忍住了 ，把折扇抱在怀里。
衔福宫内，成衡毅要出门。
杨煜铭阻拦：“凌王殿下不如去姝妃那里用过午膳在出去。”
“你跟母妃说一声，今天就不去了。”约好了中午南京东路的和平饭店，你都不知道我预约了半年。
“凌王殿下，上次也没去，要不这次还是先去吧。”要说你自己去说，你妈给你钦点了西瓜碎碎冰，你老放人鸽子不好吧。
“不去就不去，哪那么多废话。”成衡毅摸了一把油头，打了一点定型发丝，最后往耳后根、胸口、腋下喷了点古龙水。
延宁宫的姝妃在宫内休息，看见宫女和几位公公端着午膳过来。
宫女：“姝妃该用膳了。”
姝妃伸着懒腰看见桌上有冰镇甜品——西瓜沙冰。
“叫大皇子来吃西瓜。”
“早些杨公公说过了，大皇子今日不来用膳。”凌王这几天又解锁了好几个新的斗蛛大法。
“凌王这几天又搁那斗蛛呢。”
“奴婢……奴婢不知，只听说大皇子近日频繁出入东华宫。”
“喔，到二皇子那边去了。听说，你听说谁的？”太子党？
“奴婢，奴婢……不知。”宫女一副的心绪不宁的样子。
姝妃吃了一口西瓜沙冰，“可惜了这沙冰。对了，打听一下和太子走得比较近还有谁。”
“是。”
但这时宫女遮遮掩掩，有点心虚，低着头，搓捻着手指头。
姝妃看出了宫女的心虚。
突然从身上掉下来一个鎏金凤香球。
宫女恨不得找个地洞，立刻上前一步捡起。
姝妃投来如实招来的表情。
“奴婢……奴婢……”宫女立刻跪下。
“给我拿来。”姝妃一下子容嬷嬷上身，刑拘已经准备好，你自己挑，是准备扎手，还是坦白。
“好大的胆子，你跟了我这么久，少你吃还是短你穿的。说！哪偷的。”姝妃自然不能允许自己的宫中出现任何窃贼。
“回姝妃，这不是奴婢偷的。不是偷的。”你说我捡的，抢的，买的都可以，怎么能说我偷。
“来人呐，给我打。偷了东西还不承认。”
巴掌落下。棍棒落下。
“娘娘，饶命呐真的不是奴婢偷的。”
这时成衡毅从屋外进来。
“母妃， 听说有西瓜沙冰。”
“毅儿，还没吃吧，赶紧坐下一块。”哟，不是去和平饭店了吗。
“好嘞。就知道母妃疼我。”和平饭店那分量又少，价格又贵，不好吃，不好吃。
“你快说，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这到底是哪来的。”姝妃对着宫女。
成衡毅看着姝妃手里的鎏金凤香球，一脸吃惊。
如果让母后知道自己和卉冉的事，就那大喇叭，这事估计满城风雨。自己和卉冉的事还是越少知道越好。
“母妃，这是儿臣送给她的，本是儿臣好友所赠之物，并不值价，我见这位姑姑每次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儿臣，儿臣便想要感谢。”
“此话当真，这位姑姑，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姝妃打趣。
“绝无半点食言。儿臣拿回便是。”
成衡毅拿回鎏金凤香球，还看了宫女一眼呢。心理投来感激。
姝妃觉得此事蹊跷，心里嘀咕，看了一眼宫女：“当真呢。”
宫女吞吞吐吐：“千真万确。”
成衡毅偷瞄了一眼宫女。母妃，我看上了你的宫女。赐给我吧。
这边转眼瀛儿已经在地上爬着。紫灵宫内，成列抱在怀里。
老来得子，当爷爷的年纪竟然有了儿子，做父亲的自然要多疼爱两眼。
二巧在一旁逗弄：“瀛儿， 球。球。”
这时宰相宋常巡、尚书令赵裴骥、靖平侯江塞羡在门外求见。
费公公：“皇上，宰相、尚书令、靖平侯求见。”
“不见，不见。不是跟他们说了嘛。等瀛儿周岁。”
殿外，宰相：“你信不信等瀛儿周岁，他又会说，等瀛儿这孩子会走路。”
“我看陛下就不想立伯赞为皇子。”
江塞羡：“何止， 估计不止是太子之位。”
尚书令若有所思：“江大人的意思是？”
江塞羡：“我可听说陛下自瀛儿出生起就从未去皇后寝宫住过一晚。”
“有这种事。”
当然， 都是伯赞告诉我的。毕竟伯赞有时候还去皇后那听一下唠叨。
费公公出来告诉诸位：“陛下今日不得空，不见，大臣们有要事明日再商议。”
“公公，你就让陛下给臣一个准。”
费公公一脸无奈：“奴家也经常劝皇上来着。请诸位大臣稍后。”
宰相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于是三人聚在一起商议。
武阳殿内，“好，今日朝会到此为止。”
诸位大臣不退。
宰相拿着奏疏：“回禀陛下，不知陛下是否已经敬请神明，不知神明决定册立哪位皇子。”
“如今，六皇子成瀛也已经会笑会爬。难道还要让我们等到他会跑会跳不成。”尚书令说完感觉好极了，英姿煞爽，从来没有这么刚过。
成列难为情。
“退朝吧。再议！”
大臣不走，纷纷跪下。
异口同声：“臣恳请陛下择日册立皇太子。君无戏言。”
成列无奈：“罢了罢了。明日于奉祖殿礼请祖宗神明，朕将把祖传玉璧埋于地下一处， 皇子按序拜祖，最近玉璧者，当立为皇太子。”
大臣纷纷讨论
杨将军：“陛下，微臣认为此法甚好，公平公正。”
宰相有不同意见：“陛下，此法随机性太大。请陛下三思。”
成列：“太子的选立关乎祖宗社稷 ，难道在祖宗面前，神灵还会偏袒谁吗。”
就你话多。
宰相被数落了，尚书令上：“陛下，臣以为此法无法鉴定皇子的能力更多的是运气……”
“那册封之事，再议，退朝。 ”我已经让步了，休想再得寸进尺。
江塞羡：“陛下，臣以为此法可行。”
“好，那此事就这样商定了。”
大臣退去。
张贵安、张贵平走出。张贵安脸上笑。
“哥哥为何而笑。 论能力，咱们三皇子哪一样差，论出生，除了这二皇子压他一头。”
“贵平， 鹬蚌相争。”张贵安自信满满。
张贵平有点不理解哥哥的笑容。
智师父上线，又开始开坛做法，法坛上立着各位神明的神像，智师父和诸位道士对着案桌上的一块玉璧，嘴里碎碎念。
玉璧为双龙谷纹璧，璧上方有一组透雕的双龙卷云纹附饰，双龙昂首张口，龙身弯曲，龙首上翘，造型生动优美。
这场法事本来想等到俏皇妃的孩子出生。
接着成列待法坛结束，将玉璧藏在奉祖殿地上的砖块下。
费公公主持：“现请四位皇子按长幼之序相继拜祖。正好对着玉璧而拜的那个人，就是神明所立的太子。”
预备——开始!
皇太子成衡毅第一个进去，他的步子有点大，三两步刚好从那块玉璧上跨了过去，倒头就拜，玉璧所埋藏的位置就在他的脚后跟处。
成列和杨将军、陈誉先、宋常巡、赵裴骥、江塞羡、张贵安、张贵平等和成列在鲛绡制的帷幔内。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声音也是如此。
陈誉先点头：“皇上， 不错，大皇子成衡毅乃有福之人，和玉璧挨的那么近。且玉璧在其身后，说明大皇子有万民来服之气，不如就策立大皇子成衡毅为皇太子。”
成列假装点点头，脸上还是微微一笑。
这时伯赞进去。
伯赞站得靠后了些，下拜时分，一只胳膊肘往下一弯，恰好就拐在了玉璧上!
宰相发话：“呀，看来还是二皇子更有天子之相，碰着玉璧就是捧着万民!请皇上册立儿啊皇子成伯赞为皇太子。”
成列欣然点头，表示赞赏，低头和旁边的尚书大人赵裴骥交流了两句。
“赵大人，我这贤婿如何？”
“甚好。甚好， 有王者之范。”
第三个进去的，是三皇子成世曜，他下拜的位置，和那块玉璧差的有点远。
张贵安、张贵平面面相觑，标志性地点头，相视一笑。
成列摇摇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众多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莫过于三皇子。
三皇子成世曜也最善于隐藏。
第四个进去的，是五皇子成甄。
成甄有些残疾，走路并不快，走快了变会露出破绽，他跪下的地方差的就更远了，离玉璧埋的地方，完全不着边。成甄对此次的拜祖一事完全没有参与感，只想快点结束，如果三皇子在成列眼里只是没有存在感，那么成甄完全是成列唯恐避之的一个皇子。一个失误的存在。
成列甚至觉得三皇子的存在会让自己颜面丢失。
且成甄长相个头矮小，不得成列喜欢。
见成甄表现如此不佳，大臣们都在窃笑。
“怎么把他叫来了。”
“他是皇子难道不该通知他吗？？”
“你不知道， 皇上只去过端嫔那一次，端嫔生的时候，皇上都没去看过一眼。”
“且皇子跛足， 皇上避嫌呢。”
第五个进去的，是刚刚会爬会笑的六皇子成瀛。
中常侍严让抱着成瀛进来。
成列看着成瀛进来，兴高采烈。成列拿出拨浪鼓逗弄着成瀛。
严让把成瀛放在起跑线上。
成瀛嘴上还衔着奶嘴。
成列哄着成瀛，成瀛往前爬。
成列把拨浪鼓一扔，正好扔在了玉璧所埋之处。
大臣看了都摇头。议论纷纷。
“这不是作弊吗。”
“对啊， 这不公平。”
江塞羡也看出了问题。
“陛下，请多扔几个鼗 （táo）鼓。”
“对啊，对啊。陛下。”宰相请求。
成列拂袖无奈。
不一会儿，地上铺满了鼗鼓。
成瀛往前爬，小手压在玉璧所埋的斜上方。
在地下的公公严让感觉到一层灰在斜上方落下，于是把玉璧挪动位置。
成列命人抱起成瀛：“好，抱起皇子。”
公公过来揭开地砖，成瀛手掌按压的地方正好是玉璧所在。
“好！我瀛儿乃当璧之命。”成列鼓掌。
“陛下，这玉璧的位置有所移动，恐结果难令人信服。”宰相第一个反驳。
“那也是祖宗神明的意思。瀛儿才是天选之子。”成列胡搅蛮缠。
“陛下，瀛儿周岁不足，哪能堪此大任。”尚书令跳出来。
“请陛下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之原则。不然此事恐难服众。”江塞羡已经发出了警告。
“你们，你们难道要朕违抗神灵吗。”
“陛下，微臣并未违抗神灵，而是这礼仪不得背弃。”江塞羡据理力争。
成列知道自己难以服众，做了亏心事。一时间，宰相鼓动的几个伯赞战队的大臣纷纷跪下，作揖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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