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影睁开眼，眼底却不见惊恐，只有轻蔑，似乎在说，你来杀啊！
“看在咱们也算熟人的份上，哪能轻易让你死了！”
江晚走近，树枝挑起他的下巴，“第一次在听风茶楼，你混在暗杀太后娘娘的刺客中，我没追上你！”
“第二次，皇帝派人灭口梁兰秀，而你当时也潜伏在暗，只是不知，你是盯着皇帝的人来的，还是你也是来灭口的？”
江晚自然没期望飞影会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说，我把你送给皇帝怎么样？听风茶楼那次，太后以为刺杀她的是皇帝派去的人，实则是你们吧。能杀了太后和钟离当然好，杀不掉也能挑拨太后与皇帝的关系，是不是？”
“至于灭口梁兰秀一事，我猜，是因为她发现了我娘是墨羽卫首领的秘密，而后透露给了皇帝，所以皇帝要杀了我娘！那么你背后的势力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我猜猜……”
“我娘一直都是防着梁兰秀的，而她本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她又是如何发现我娘的秘密的呢？是你们，是你背后的势力让她发现的！”
“利用梁兰秀，甚至利用皇帝，高明啊！”
江晚每说一句，飞影眼底的光就暗一次，那种既震惊又极力藏着，还明显心虚的样子，让江晚明白，她的猜测多半是对的！
“所以，你到底是谁，你背后的人又是谁？”
飞影闭上眼，任由江晚如何逼问动刑都没用。
“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显得夜色越发清冷寂静。
直到马车滚滚而来，这一片夜色才有了一丝生机。
王小五惊得站了起来，却见墨三一瘸一拐也要迎上去。
“自己人。”江晚丢下三个字，也走了过去。
“外祖母，舅舅，路上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不过看着你我就更放心了。”
“大箱子还在呢，正好，阿无，将人塞进去。”
月隐星河，旭日初升，云阳县里兵马已就位。
“关指挥使，咱们真要主动出击，攻打云州？朝廷的命令还未下来呢？”
“等朝廷命令下来，时机已失，就不是我们追着别人打，而是被动挨打了！”
“可朝廷知道我们听命于大将军，会不会回头找我们算账？”
“什么叫听命于大将军？大将军只是提出了些许建议，决定可是我们整个云州官员定下的。云州先打上来的，我们反击再一不小心拿下云州，朝廷只有嘉奖我们的，如何能问罪？”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将领，听他这么一说，也颇觉有理！
作为武将，哪个不想建功立业，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们岂能错过！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他们雍州一万兵马，再加上大将军带来的五千精锐，趁着云州主力去打荆州了，直捣黄龙不在话下！
关指挥使望着城门，“再等等……”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关指挥使眼眸一亮，遥望前方，两匹骏马奔驰而来，后面还有一串马车？
江晚停在城门口，扫过整装待发的兵马。
“关指挥使，你们先出发，我随后跟上，这个你拿着。”
看着打马离开的少女，关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呢。
也不知大将军塞他手里的是什么？关严心中嘀咕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布防图，云州的布防图！好家伙，连行军路线，如何破开城防都标注的一清二楚了。
“出发！”
县衙后院，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江晚，绿蚁又震惊又心疼，大小姐竟只用了一晚的时间，这其中有多少艰难，多少惊险！
绿蚁红着眼，将一颗药丸喂进她嘴里，拉着她就要去上药。
“我没事，你先看看，这是不是三九仙草？”
“我不看，就算不是，许大人也还有六日可活，可大小姐呢，你全身上下多少伤你不知道吗？你脸比鬼都白，你看不到吗？我只知道，你再不救治，就要比他先死了！”
绿蚁气呼呼的说完，看到江晚眼底的悲伤无奈，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可她依旧抓住她的手，执着又坚定。
“好！”
江晚的平静妥协，反倒让绿蚁有点心虚。
“我不是要故意这么说许大人，许大人是个好人，我自然也希望他能活得长长久久，我就是……”
“我知道，你就是担心我。”江晚朝她扯出一个笑来。
屋子里，等绿蚁帮她脱了身上的衣物，看着可谓遍体鳞伤的身子，刚才那一丝心虚也烟消云散了。
换个人，早死了吧！也就大小姐有着非凡的意志，表面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处理完伤口，江晚已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绿蚁看了眼燃着的熏香，拍了拍心口，还是她机灵，要不然大小姐肯定不会休息。
又忙了半日，墨三几人的伤势也处理好了，绿蚁这才有功夫问道。
“你带的东西呢，给我看看。”
厚厚的棉布包裹打开，寒玉盒子里冰封着一支花草。
晶莹剔透的九色花瓣上，似乎还残留着露珠。
“是三九仙草，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但与古籍上描述的一致。盛开时，一个时辰内必须冰封好，否则就会失去药性。”
“配出解药需要多久？”房门被推开，江晚走了进来。
“大小姐，你才睡了两个时辰。”绿蚁气得恨不得给她再塞一嘴迷药。
“你忘了，普通迷药对我没用。也就是太困了，要不然你还能药倒我？”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是我没用猛药！”
“好了，睡了一会儿已经神清气爽了。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绿蚁无奈，只能随她。
“两日，需要的药材我已经备好了，只是药丸需要些特殊的炮制手法。”
两日的话，她却是不能留下等着了。
“你们看好他，我去把云州打下来！”
……
章翼望着久久未破的城门兀自皱眉。自程鹏被江晚一箭爆头后，他便被王爷派了过来。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荆州，如今却成了一块硬骨头。
“将军，可要强攻？”
“敌军势头正猛，我们先缓缓，等这波气势一过，我们再全体出击。”
而城墙上，常胜看着惨烈的战场，同样眉头紧锁。
大小姐让他一定要坚持住五日，今日已是第五日，而他与整个荆州也快坚持不住了。
“常将军，城中百姓已经撤离，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常胜看着身边的少女，无奈一叹，“你怎么没走？”
“常将军小看我了不是，我燕妮说过，要与荆州共存亡，怎能临阵脱逃？”
“是我小看了你，对不住！”
燕妮大气一挥手，“无妨，我原谅常将军了！”
常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我骗了你，朝廷没有援军。至少我还在的时候朝廷不会再派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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