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家书房里，陈铁柱和叶卫东促膝长谈至深夜。
陈红舞几次来添茶，看到父亲眼中久违的斗志和叶卫东认真的侧脸，心中满是暖意。
“卫东，你想清楚了吗？”陈铁柱突然严肃地问，“一旦这个系统进入军方，你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保密体系。以后出国、发表论文、甚至日常生活都会受到限制。”
叶卫东毫不犹豫地点头。
“陈伯伯，我开发这套系统的初衷就是为了报效国家。个人得失算不了什么，不过，我不想隐姓埋名……，还有，我也离不开东风科技公司。”
陈铁柱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行，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军w张副Zx办公室。
张副Zx看完演示，也听完了相关技术人员的汇报。
沉默良久，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
“老陈啊，你知道这套系统意味着什么吗？”
陈铁柱站得笔直。
“报告首长，这意味着我国军事科研将迎来一个新时代。”
张副Zx转过身，目光如炬。
“不止如此。这意味着战略平衡可能被打破，意味着某些国家会坐不住了。”
他走到叶卫东面前，突然伸出手，“叶卫东同志，我代表军委感谢你！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想到要为我们军方专门定制这样一套系统吗？”
叶卫东连忙握住张副Zx的手。
“首长。是陈副司令对我提出了要求，我才组织我们公司全力以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总算不负所望，将这套系统搞出来了。”
叶卫东本来就是要为陈铁柱送功劳的，这个时候自然要提出来。
“好，你为祖国立功了，老陈也功不可没！”
张副Zx拍拍他的肩，“这样，你准备一下，我们内部会开个会讨论一下，另外，我们还可能需要你去一趟远门。”
“首长，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去，去哪里吗？”
“西北，我估计一个月后你就得离开，对了，这是绝密任务，不能对外透露消息。”
叶卫东心头一震。
西北基地，那是华国最神秘的军工科研中心，传说中的\"两弹一星\"摇篮。
“首长！为了国防建设，我义不容辞，不过，我的东风科技公司还离不开我，我不能离开太久！”
叶卫东想到了他那从未见面的亲生母亲，至今都隐姓埋名为祖国的科研工作默默奉献，不能回来。
“哈哈哈，卫东同志啊，你这个人才，我们早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将你留在那里不放你走了的。”
叶卫东闻言心里一喜。
“谢谢首长！”
离开司令员办公室，陈铁柱难掩兴奋。
“卫东，你知道这次机会有多难得吗？西北基地那帮老学究，平时连我们这些穿军装的都不太买账。你能带着这套系统进去，等于拿到了军工科研圈的通行证！”
叶卫东却显得有些忧虑。
“陈伯伯，我担心的是时间。系统虽然成熟，但培训工作需要人手，而我的核心团队都有其他项目……”
“这个不用担心。”陈铁柱大手一挥，“首长既然开口了，就不会将你留在那里的，对了，今天见了张主席，可能要去西北基地的事，你最好去跟你外公见个面。”
叶卫东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合适吗？西北基地不是高度保密.……”
“以你外公的地位，告诉他没问题的。”陈铁柱眨眨眼，“再说，我也希望你能早点回来，你和丫头的事，也该定下来了。这次任务回来，就把婚事办了吧！”
叶卫东一时语塞，耳根发烫。
…………
1981年农历年底，京城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叶卫东拎着两瓶茅台和一条大前门香烟，踏进了徐家四合院的门槛。
院子里，几个警卫员正在扫雪，见他来了都笑着打招呼。
“小东来啦！老爷子在书房等你呢。”
叶卫东点点头，踩着青石板路往里走。
推开书房的门，暖气扑面而来。
徐老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臭小子，总算知道来看外公了！”
叶卫东笑嘻嘻地把礼物放在桌上：
“这不是给您老带年货来了嘛。”
徐老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去摸那茅台：
“算你小子有良心。”
他示意叶卫东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热茶，“听说你最近搞了个什么系统，把军w那帮老家伙都震住了？\"
叶卫东捧着茶杯暖手，斟酌着开口：“外公，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跟您说。”
徐老敏锐地察觉到外孙语气的不同，放下报纸：“出什么事了？”
“一个月后，我可能要去一趟西北基地。”叶卫东压低声音，“张副Zx亲自跟我说的。”
茶杯在徐老手中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
老人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杯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西北基地...好啊，好啊...”
叶卫东有些诧异外公的反应：“您...知道那里？”
徐老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柜前，从最上层取下一个尘封已久的相框。
他用手帕轻轻擦拭玻璃，然后递给叶卫东：“看看这个。”
相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戈壁滩上的身影，背景是简陋的营房。
女子穿着朴素的工装，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她微笑着看向镜头，眼神坚定而温柔。
“这是...？”叶卫东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激动。
“你母亲，徐英姿。”徐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现在就在西北基地，是那里的总负责人。”
叶卫东如遭雷击，手中的相框差点掉落。
他知道母亲隐姓埋名，去了某绝密单位从事科研工作，没想到正好就是西北基地，还是总负责人。
“小东，二十年前，她刚生下你不久，就接到秘密调令……”
徐老走到窗前，望着飘落的雪花，“当时国际形势紧张，西北基地需要她这样的核物理专家。为了保密，她不得不隐姓埋名……”
叶卫东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中母亲的脸庞，喉咙发紧：“我知道的，要不是外公处在这么高的位置，恐怕连您也是要瞒着的对吧？”
“国家机密高于一切。”徐老转过身，眼中含泪，“就连我，这些年也只能通过特殊渠道收到她寥寥几封加密信件。而我还不能给她写信，不然，我也早就将找到了你的消息告诉她了。”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座钟的滴答声。
叶卫东感到一阵眩晕，就要见到他出生后就没见过的母亲了，竟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次去，您想让我带些话吗……？”他轻声问外公。
徐老坐回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告诉她，你已经长大了，很优秀。告诉她...我这个父亲也老了，想她了，二十一年了，足够了，该回家了。”
叶卫东重重点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不仅是为国效力的重任，还有二十年的亲情等待他去弥补。
年夜饭桌上，徐家的亲戚们热热闹闹地围坐一圈。
叶卫东强打精神应付着长辈们的问候，心思却早已飞向那片神秘的戈壁滩。
徐老不时看他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饭后，叶卫东帮舅妈收拾碗筷时，徐老把他叫进了卧室。
老人从床头柜深处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是一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
“这是你母亲离家时留下的，”徐老将徽章放在叶卫东手心，“带给她，就说...星星该回家了。”
叶卫东小心地收好徽章，突然问：“外公，您后悔吗？把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
徐老望向窗外的夜空，许久才说：
“我们这代人，习惯了把国家放在第一位。但这些年，每次看到别人家儿孙绕膝，再想起你母亲，我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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