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候，李新民跑到了红昌纸业，他见到田山的态度冷冷的，立马抬手指着骂：
“给老子过来点烟。”
“啥？”田山火气上来了，大步走过去，“你刚才说了个啥？”
“何麦那几个人都签订长协了，老子的能力咋样！？你背后说老子啥了，给老子点烟。”
“啪”的一声脆响，李新民把长协甩在桌子上。
“呵呵呵......”田山当即变了副嘴脸，拿出火柴，连忙给民哥点烟，“这不是担心集团的发展嘛，怪我没有远见了，要不说还是裴厂长慧眼识珠。”
裴寂昌的心情亦是激动，拿起协议看了起来，再三确定落款后，用力拍住李新民的肩膀。
“真是没看错人啊，新民那股子怂劲，别人是演不出来的。”
“嗯？裴厂长，我听着这话，是在夸我吗？”李新民嘟着嘴，有些不服气了。
“总之是号人才！”
裴寂昌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
“啊哈哈哈......”
随后，一群后生都仰头大笑起来。
而在当晚，顺风速运给三大品牌商的出运价格，就是每公里五毛了，这个盈利已经非常高了，甚至是夸张。
红昌集团的生态链已经初步形成。
......
在厂区的门卫那边，拉出来一根黑色的电线，缠绕在木棍上，悬着一个老旧的钨丝灯，在风中摇晃。
几个男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铜火锅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气，他们的身影不断虚晃。
天气还是凉了，冷风席卷过裤腿后，班晓庆不由紧缩身子，他为了赶时髦，没有穿秋裤。
“冻成个这求样，也不知道穿条秋裤。”田山骂了一声，低头搅拌着芝麻酱。
“就剩条红的了，明天俺去买一条实兴的秋裤。”
班晓庆憨笑道。
韩建低着头，一声不吭，哪怕他都是红昌集团的人了，而且还是骨干人员，但面对裴寂昌时，还是不由心颤。
“来来来，羊肉好了，快吃。”
潘聚才还是眼疾手快，最会巴结领导了，连忙掐起一筷子羊肉，放在裴寂昌的碗里。
“妈的，这个老货。”
田山低着头小声嘀咕，只剩自己手慢。
可裴寂昌却没有吃的心情，他回头望一眼，远处的宿舍黑漆漆的一片，小弟最喜欢吃羊肉锅子，天凉了，正是吃的时候。
是啊，正是吃的时候。
“韩建，当初薄圆找你时，没说过什么吗？”
突然，裴寂昌的那张脸严肃下来。
韩建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摔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没......没说过什......什么呀。”
裴寂昌点点头，没再问了。
田山、班晓庆几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沉重下来，他们知道，一把手的心结打不开。
......
在顺风速运与三大品牌签订长协的第二天，心连心品牌突发公告，旗下产品卫生纸大幅降价，每提只卖五毛钱！
这什么概念？这个价格，甚至要比以低价实惠着称的宏达品牌都要便宜很多，心连心完全不挣钱，是亏本再甩卖。
首先是津临市，原本沉寂的心连心，再次开始货卖堆山，一摞摞卫生纸摆放在供销社的门口，如小山那般，业务人员喊得相当激情。
“每包只要五毛钱，这可是心连心的卫生纸呀，好牌子，亏本大甩卖啊。”
“大家抢到就是赚了啊！”
“就这一批货，卖完就没了，是给咱老百姓的福利啊！来占便宜啊！”
高亢的声音，在街道不断回响。
当地的老百姓一见这情况，甚至都顾不上去单位了，纷纷过去疯抢。
“你挤我干啥！”
“滚一边去，我先买到的。”
两个男同志，相互推搡，因为抢卫生纸都打了起来，在五平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看去吧，今天但凡到了单位的人，都是人手一袋，或者好几袋心连心的卫生纸。
同时，在津临大学。
学生们的反应更是激烈，由于纸巾的影响力，他们极度认可心连心的品牌力，卖这么低的价格，要赶紧去疯抢，万一卖没了呢？
“同学，你帮我拿一包。”
“要排队好不啦，乡下人挤什么！”
“妈比的，你说啥！”
“哎呀，不要抢我的卫生纸！”
......
大学生虽然高素质，没动手打起来，但那个阵仗，纷纷往前拥挤，看得还令人心惊。
秦意欢就站在远处，笑意哪能藏得住，就像没心没肺地孩子，笑得身子都在发颤，脚尖还总会踮起，她真的好开心，欢呼雀跃的那份欢喜。
而这个定价，就是她经过精准的核算，得出来的最终价格。
要根据其他项目的盈利对比，其中包括宏润厂区的出货量，所产生的固定成本，人工与原材；核算三大品牌的固定消耗，以及可能存在的降价对比。
如新业和清洁，他们想要打价格战，降到四毛的效果不明显，只能降到三毛，可这能撑多久？下一步连广告都要打不起了。
至于柯樊楚那边，基本盘更是羸弱，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可对于红昌集团而言，首先卫生纸是不挣钱的，但是可以快速清场，而归母净利润依旧可以实现稳定的营收。
当然了，这是在纸巾不掉价，且能够保证营收的情况下。
这就如可口可乐卖低价的性质一样了，其他品牌没有活路，都要被前期高额的成本所拖垮。
通俗来讲，就是进不了场的。
现在心连心明牌了，卫生纸这个市场，大家谁也别想挣钱，想要拖着？那就来，看看谁先扛不住。
“呼......”
秦意欢放心了，她转身时，正好与隋青轻对视。
“你怎么这么久才返校呀。”
秦意欢还是那张朴素的笑脸，看见隋青轻由衷的开心，快步走上前。
可是隋青轻非常心慌，就如做了亏心事那般，挤出的笑容过于僵硬，连那对小虎牙都露不出来了，“我家里有点事，所以返校晚。”
“你落了几节重要的课，一会俺给你开小灶。”秦意欢关切道。
“谢谢秦姐。”
隋青轻紧咬着下唇，她努力克制着哭意，同时没有去正视秦意欢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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