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没想到警察会问这个问题。本来就是情急之下喊了一嗓子，现在问起来总不能说自己脑子里住着一个老妖精吧？
“那个，我没说过啊？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李桐不承认。但是他反侦察经验不足，这一连串啰嗦的重复反问和一些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警察倒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警方在李桐来之前已经把李桐调查了个底掉，这种网络红人太好查了。从哪里来，几点的飞机，哪个出租车，目的地是哪里，都清楚了。
所以警方认为李桐遇到抓捕就是偶然的事情。但是现在整个事件最大的疑点就是他那一嗓子到底是怎么喊出来的。
“李大夫啊，不用紧张。我们也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判断出这种危险的。教一教我们，以后再出警也能避免牺牲嘛。”一位上年纪的警察笑眯眯地说。也就是李桐现在坐着沙发，暖气让房间暖融融的，前面还有茶水。否则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诱供。
李桐心里暗自腹诽“让老寒找个老婆生一堆小寒放进你们脑袋里就能避免牺牲。”但是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
“哎呀，我真不记得了。”李桐仍然拒绝，但是有心人就能听出来，他的拒绝实际上已经退了一步了。从“没说”到“不记得”，一个细小的变化让警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小伙子知道一些警方不知道的事情。
李桐看着对面一副了然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急了。他稳了稳情绪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我就说没说过，你奈我何？
看到李桐不承认，警察打开电脑给他放了那段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李桐看完就说：“我是怕里面有人，我说的是小心里面有人。那个小心说的声音小，没录进去。”
毕竟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老警察笑呵呵地又套了几句话也就放弃了。走出公安局的李桐心情并没有平复和放松。
他看完走廊里那些案件和表彰的警察，心里就像堵着一把乱草。正当他准备去吕振升那里的时候，刘天一的电话打了过来。
“兄弟，出来了吗？没事吧？”刘天一不知道警察找李桐干什么，就算是表彰也不可能这么快。
“没事，你在哪里？”李桐问道，好不容易见一面也不想没打招呼就走。刘天一说：“我还在医院，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吃完饭我还得带我的学员玩呢。”李桐看了一下时间就去了医院。
在公安局待了半个小时，再来医院就只有刘天一和朱湘琴娘俩了。看到李桐进来，朱湘琴再次感谢了他。李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章天行就有些奇怪，他问朱湘琴：“章队长一直没醒吗？还是说又睡着了？”
朱湘琴愁眉不展地说：“一直没醒。医生刚才还在这里呢，说各项指标都正常，要在等等。”看着满头绷带的章天行，李桐心里打了几个问号。按说都正常啊，怎么可能昏迷不醒呢？
小浩宇仍然在窗台边上晃晃悠悠，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眼神十分清澈。刘天一看了看表对朱湘琴说：“湘琴，在滇省工作的时候我家里急需钱，就借了老章十万块钱。我也是今年手头才宽松点，现在就还你们吧。”说着从包里掏出厚厚的黑塑料袋递给朱湘琴。
朱湘琴没有接。她又不傻，能看不懂刘天一？
看着朱湘琴疑惑地眼神的，刘天一想了想又说：“老章来京市后才认识的你，是不是没告诉你啊。快拿着吧。”朱湘琴苦笑一下说：“老刘，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这钱不能要。老章单位有照顾，不用你操心。”
刘天一有点着急，脖子都红了一片。“跟我还用说这个？必须拿着！”说罢把钱袋往床底下一放，拉着李桐就跑出了病房，从消防通道的楼梯间跑了下去。
往床底下扔是让朱湘琴找起来麻烦，自己能“逃脱”。不走电梯跑楼梯是因为可以“甩开追踪”。刘天一粗中有细一点不含糊。
两个人跑出医院，刘天一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小孩子做了坏事后的嬉笑。“嘿嘿，这下可就追不上咱们了。”李桐哭笑不得的说：“老刘，你至于吗？不就是个老同事吗？”
听到这句话，刘天一脸色一下又黯淡下来。他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吸了一口说道：“老章，救过我一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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