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事了，具体的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依稀记得当年吕老也是反复确认后，最终才给出的诊断报告。”
“每天面对这么多病人，十几年前的一个病例，的确没多少印象了，不过我记得当时好像有打算把这名患者转移到精神病院，但被家属阻拦了。”
几位当初就在这家医院的老人都不由得开口说道。
其他人则都默默听着，他们都是后来才被调过来的，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是特别清楚。
邹晓山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
他这刚当上院长没两年，就给他整出这么一个烂摊子。
刚刚他不想看程迅，就是因为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过去扇程迅几巴掌。
邹晓山沉吟片刻，这才说道：“那个故事，多半都是真的。”
“护士长小林先前也跟我反馈过这件事，她说当年小男孩发作时的状态，的确不像是得了妄想症。”
“小林？”众人都略有些诧异。
“她就是故事里，小男孩口中的那位护士姐姐。”邹晓山轻叹一声。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有些默然。
如果小林是当年的参与者，并且还是长期陪伴在患者身边的人，那么肯定是比他们都要记得清楚，也更加了解这件事的始末。
而且他们一想到吕老如今的状态，就更加沉默了。
邹晓山好似也想到这点，他继续说道：“吕老现在阿尔茨海默症已经是晚期了，那么……”
“保不准当年就有了些征兆，要知道他也是直到隐瞒不住后，才自己袒露出病情的，所以当年并非没有出现误诊的概率。”
“老邹，这件事还是得再多方查证下。”其中一位副院长沉声说道。
另一人也是出言附和：“丁副院说得对，仅凭一个故事和小林的一面之词还是太过片面，没实质性的证据前，这事不好定义。”
“要我说你就干脆等人家三个月后死了在去定义好了。”坐在边角的一个中年人嗤笑一声。
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阴阳怪气，每个人的神色都略微有些变化。
先前附和丁副院的那人更是对其说道：“安主任，你这说的什么话？”
“凡事都要讲证据吧？警察破案都还得收集人证物证，现在仅凭一些空口白话，我们就要认下吗？”
安主任不屑一笑：“你觉得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有你们别忘了，医治他的人姓徐，八成就是徐洋。”
徐洋两字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间变得有些诡异。
“咳咳……”一直充当旁听者的书记这时忽然轻咳了两声。
安主任瞥了眼书记，也没再说什么。
其余人这时也都回过了神，有几个和安主任关系亲近的人都纷纷瞪了他一眼。
安主任无所谓的朝他们露出一个笑脸。
“开会前，我让人联系了米国那边。”
邹晓山只当没看见这些人的小动作，重新把话题扯了回来：“虽然故事里没有提及小男孩去的是国外哪家医院，但十几年来，脑科最权威的医院也只有一家。”
“现在就等他们那边给予答复，如果当初连他们都不敢给小男孩确诊的话，那这事就有了定性。”
“那吕老那边……”丁副院眉头紧皱。
“这次事件闹得太大了。”
邹晓山叹了口气，有些话不说也不行：“确定误诊的话，除了全院通告，网络上也需要发一则通告声明。”
邹晓山的话语让在场的氛围陷入了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通告发出去后意味着什么，那相当于吕老的名声将会颜面扫地。
勤勤恳恳忙碌一生，救治了无数病人，结果自己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不说，如今还有可能让自己在临终前，落个庸医的名头。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凉的人生。
而且这件事其实早就有了定性，尤其是在徐洋这两个字被提及的时候。
是不是误诊他们每个人心里便都已明了。
所谓的等消息，也不过是想等一个最终的判决。
……
这个夜晚，对许多人来讲，都过得极其的漫长。
但是对于早早便进入梦乡的攸风来说，却只是眼睛一闭又一睁的事儿。
清晨。
攸风悠悠从床上醒来，看着窗外才刚有些微亮的天色，他有些诧异的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六点四十二分。
攸风看着这个时间也不禁有了片刻的失神。
他恍惚中记得，上一次这么早醒的时候，好像还是生病前，上学的那会。
不过攸风一想到昨晚睡得那么早，便释然了。
经过这两天的重新适应后。
他也大致知道自己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了，那就是十二个小时左右。
至于如果过度用脑的话，那还是需要再补充一下睡眠时间的，不过他最近的用脑时间都有了明显的增长。
其实通俗点讲。
可以把他的脑袋比喻成一个手机，十二个小时就可以让他电量达到百分百。
使用它的话就会消耗电量，当初电池比较差，所以电量消耗很快。
但现在电池可能是得到了修复，消耗就跟着变慢了。
而当电量过低时，就会发出预警，这时就需要再度充下电。
如此反复。
攸风这时候也没再继续想这事，看着手机屏幕，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就落到了飞客图标上。
但脑海里忽然响起司闻泽的话语。
“你忘了以前的事了吗？你现在根本受不了刺激。”
“你好好想想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攸风手指不禁停顿了一下，此时也想起了之前在车上的事情。
迟疑片刻后，他最终还是没选择点开。
其实昨天讲完自身的部分经历后，虽然当时心里有些沉重和难受，但今早睡醒反而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只是对于网络上的那些言语，攸风还是打算选择暂时先不去看了。
都说眼不见为净，这样起码可以减少车上的那种情况再次发生。
言语的冲击不是他最担忧的，他真正担心的是昨天突然间的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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