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什么脏东西也敢往我大舅妈面前凑！”云皎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仿佛一尊门神，隔挡住了她所有的邪念。
崔玉娘计划落空，气得火冒三丈：“你这小贱人哪里冒出来的！你凭什么打我？”
云皎皎活动了一下脚脖子，一脸无辜的表情：“谁打你了？”
“明明是你的赖皮脸非要往我的鞋底撞！”
“我还没说你弄脏了我的鞋，你倒好意思质问我！”
“真是恶人先告状，疯狗乱咬人！”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踹的我！”崔玉娘气得咬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但见旁边的林正清和郑棠衣都没有出面阻止，大概能猜到这小姑娘的身份不一般。
她倒是聪明，自己不敢强出头，就把林老夫人拉了出来。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敢在林府大放厥词，也不看看旁边坐着的是谁！”
林老夫人一进门就光顾着摆架子，也没注意到屋里还站着林月容母女。
直到云皎皎出手，她才看到这个便宜外孙女。
“云皎皎，你放肆！”
“玉娘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如此不敬！”
林老夫人怒声斥责，转头看向林月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该关在家里好好学学规矩！”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带到林家来丢人现眼！”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月容听到林老夫人这样贬低自己的女儿，心里很不服气。
“皎皎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就上不得台面？”
林正清也在旁边为云皎皎说话：“是啊母亲，你这话太过了！”
“林家现在是我当家，我亲外甥女来家里做客我求之不得，怎么能叫丢人现眼？”
郑棠衣更是护短的挡在云皎皎前面，霸气开口：“还请母亲以后说话要注意些分寸！”
“皎皎不光是我和清哥的外甥女，还是我的干女儿！”
“别说是在林府，就算是到了国公府，也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反了天了！你们一个两个竟都这么护着她！”林老夫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脸上怒气更盛了。
“她在外面是什么名声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说她上不得台面都是抬举她！”
“她之前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荒唐事，连累着我们林府都成了京城的笑柄！”
“现在又敢在我面前忤逆狂悖，殴打长辈，简直没把我这个外祖母放在眼里！”
【老虔婆，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才不是我外祖母！】
【我亲生外祖母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云皎皎不屑的轻哼一声，不慌不忙开口：“你说我长庆侯府的嫡女上不得台面，那你呢？”
“李狗娃！”
“一个靠爬床上位的夜！香！妇！”
云皎皎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楚。
林老夫人的心脏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做梦也没想到，时隔三十多年，还有人记得她这一层身份。
可明明知道她曾做过夜香妇的林府老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就连林正清和林月容都不知情，云皎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林正清和林月容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震惊。
林老夫人确实不是他们的生母，而是林老爷子后来娶的继室。
不过林老爷子并不怎么看重这个继室，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林老夫人为了讨好林老爷，平日里也不敢苛待他们兄妹俩。
后来林老爷子去世，府上再也没有人能压她一头，她这才摆起了老夫人的威风。
只是，当年生母病逝的时候他们都还年幼，并不清楚是否和林老夫人有关。
林老夫人身份低微他们倒是有些耳闻，但也没想到她原本竟是林府的夜香妇。
所谓的夜香妇，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为主子倒夜香的下人。
连府里的粗使丫鬟都算不上。
难怪她平日里衣物每日都要熏香，出门更是恨不得身上挂十几二十个香包。
原来是生怕别人闻出她身上的臭味……
“你！你！放肆！”
林老夫人老底被揭穿，又心虚又气恨。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的指着云皎皎呵斥，“谁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母亲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目无尊长的贱蹄子，满嘴胡言乱语！”
“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免得别脏了老身的眼！”
两个贴身嬷嬷向来是看林老夫人脸色行事，闻言正要上前，却被林正清的一声怒喝吓破了胆。
“住手！我看谁敢动我外甥女！”
郑棠衣更是直接拔出悬挂在墙上的佩剑，眸光泛冷：“你们哪只手敢碰皎皎我就剁哪只！”
云皎皎看得两眼直冒泡泡。
【哇！大舅舅和大舅妈护短的样子都好帅！】
【做他们的外甥女真幸福！】
【嘿嘿嘿，老虔婆这是被我揭穿老底心虚了！】
【她越不想让我说，我就偏要说！我气死她！】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林老夫人被夫妻两人这架势气得快吐血。
“你们一个个就由着这小畜生这般造谣羞辱我！”
她抚着胸口，有些气不顺，“好好好！连外祖母都敢公然辱骂，我看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不过是说句大实话，老夫人怎么这么大火气？”云皎皎毫不畏惧的盯着林老夫人的眼睛，嗤笑出声。
“你敢说你本名不叫李狗娃？”
“还是说，你没有做过夜香妇？”
“我，你……”林老夫人脸色涨红，想否认却没有那个底气。
这件事确实是知道的人不多，但不代表无迹可寻。
若真的刨根究底追查起来，还是能查得到的。
云皎皎见她答不上来，又一脸无辜道：“既然我说的都是事实，又谈何侮辱？”
“生而为人，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做夜香妇也是自食其力，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也只有你自己心胸狭隘，才会觉得揭穿你夜香妇身份是一种侮辱！”
“我这是在帮你认清自己！你不用谢我！”
说完，还故意冲着林老夫人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灿烂笑脸。
“你！你……”林老夫人气的一个倒仰，脸都成了猪肝色。
她本就是个没什么学识的乡下村妇，被云皎皎有条有理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根本无力反驳。
不得不承认，是她看走眼了！
这个云皎皎，竟如此牙尖嘴利，根本不似外面传闻的那般粗鄙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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