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忠看着杨志眼中的痛色，不由得想起水浒传中对这位提辖的描写。
此人武艺高强，为人耿直，只因一时失势，竟沦落至此。
\"杨提辖且慢。\"张晓忠斟满杨志的酒碗，缓声道，\"在下倒有个不情之请。\"
杨志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在下初到汴京为官，手下正缺得用之人。\"张晓忠直视杨志的眼睛，\"不知提辖可愿相助？\"
\"武大人说笑了。\"杨志自嘲地一笑，\"如今的杨志，已是个废人，如何能助大人？\"
\"提辖此言差矣。\"张晓忠正色道，\"那花石纲一事，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意外。提辖击退强人，已是尽了全力，只因货物有损，便被革职，实在是......\"
他话未说完，却见杨志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你怎知得如此详细？\"
张晓忠不慌不忙，又给杨志倒了一碗酒：\"提辖请坐。在下在福彩司任职，与高太尉有些来往，自然知道一些内情。\"
杨志闻言，慢慢坐了下来，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不知武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在下想请提辖去福彩司任职。\"张晓忠直言不讳，\"眼下福彩司正在扩张，需要能力出众之人相助。提辖武艺高强，又有从政经验，正是在下需要的人才。\"
杨志沉默片刻，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的杨志，已是个被革职的罪人，若是大人用了我，只怕......\"
\"这个提辖不必担心。\"张晓忠轻笑一声，\"高太尉对在下还算看重，区区一个任命，不足挂齿。\"
他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更何况，提辖若肯相助，这柄祖传的宝刀，也不必出手了。\"
杨志闻言一震，目光落在腰间的青钢宝刀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不瞒提辖，\"张晓忠继续道，\"在下虽为六品郎中，但手中掌管着不小的权力。若是提辖愿意相助，不仅可保住这柄宝刀，日后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杨志默然不语，良久，才缓缓抬头：\"大人为何如此看重在下？\"
\"因为提辖是个人才。\"张晓忠直视杨志的眼睛，\"更因为提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正是在下想要结交的。\"
一席话说完，杨志眼中的戒备之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感动。
\"武大人，\"他忽然起身，郑重地一揖，\"若大人不嫌弃，杨志愿效犬马之劳。\"
张晓忠连忙扶住他：\"提辖言重了。来，我们再饮一杯。\"
两人又痛饮了几杯，杨志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张晓忠见时机已到，便道：\"不如这样，提辖先随我回府，待我安排好住处，明日便可去福彩司上任。\"
杨志点头应允。两人结了酒钱，一同往张晓忠府上走去。
路上，张晓忠暗自思忖。如今收服了杨志，等于多了一个得力干将。
这杨提辖不仅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为人耿直忠义，日后必成大用。
再者，杨志本是延安府的提辖，对军中事务颇为熟悉。
眼下福彩司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来整顿内务，他来得正是时候。
走着走着，杨志忽然开口：\"武大人，方才你说与高太尉有些来往......\"
\"提辖放心，\"张晓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高太尉虽然位高权重，但对待属下却是极为照顾的。只要提辖安心做事，定不会亏待于你。\"
杨志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踌躇：\"只是我这身份......\"
\"这个提辖不必忧心。\"张晓忠笑道，\"待明日我便去见高太尉，为提辖讨个职司，相信不出三日，便能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如此，便有劳大人了。\"杨志郑重地道。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到了张府门前。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让开！让开！\"
数骑快马从街角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尘土。
为首的骑士勒马停在不远处的酒楼前，翻身下马，正要进门，忽然看到了张晓忠。
\"咦？这不是武郎中吗？\"那人转过身来，抱拳笑道。
张晓忠定睛一看，是开封府的王捕头。
这王捕头虽然官职不高，但因为是开封府的老人，在汴京城中也算是个人物。
\"王捕头这是要去哪？\"张晓忠拱手还礼。
\"别提了，\"王捕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压低声音道，\"开封府最近在查一件大案，说是有人在城中暗中收买军中废旧器械，疑是金国细作所为。\"
张晓忠心中一动。金国奸细？
这倒是个新鲜事。
\"这案子我也有所耳闻，\"一旁的杨志忽然开口，\"前些日子在延安府时就听说过类似的事。\"
王捕头这才注意到杨志，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是......\"
\"这是杨提辖，\"张晓忠介绍道，\"延安府制使府的前任提辖。\"
\"哦？\"王捕头眼睛一亮，\"原来是杨提辖。久仰久仰。\"
他说着，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既然遇到二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晓忠与杨志对视一眼，点头道：\"王捕头请。\"
三人找了个僻静处，王捕头这才道：\"实不相瞒，这案子棘手得很。那些器械虽是废旧的，但若是让金国人得去，重新打造一番......\"
\"那些都是些什么器械？\"杨志问道。
\"多是些箭头、刀片一类的东西，\"王捕头道，\"听说还有些残破的铠甲。\"
杨志闻言，眉头紧皱：\"这些东西若是落入金国人手中，确实麻烦。\"
张晓忠也在思索。这事若是查出来，必然会惊动朝廷。到时候不光是开封府，就连兵马司也会插手。
\"王捕头可有什么线索？\"
\"有一个，\"王捕头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最近城中有个叫'聚宝斋'的铺子，专门收这些废旧器械。开张不过月余，价钱给得极高。\"
\"聚宝斋？\"杨志沉思道，\"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我们查过了，\"王捕头道，\"这铺子的掌柜姓葛，说是徽州人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派人去徽州查过，当地根本没有这个人。\"
张晓忠心中一动：\"王捕头的意思是，这葛掌柜另有来历？\"
\"正是。\"王捕头点头道，\"我怀疑这人就是金国派来的细作。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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