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寻找魂魄这一事，被玉殊忘得干干净净。
玉殊换了一身红色衣服，极为别扭地跟着阿琳往外走。
这一次他们不是远远观望，而是跟随在祈福队伍后面。
天刚刚蒙蒙亮时，万俟芜看着外面，天空中笼罩着厚厚的云层，这云层中满是戾气，随处可见妖兽的嘶吼声。
好像有无数的妖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这座城市。
若是没有禁锢，它们可能会随时撕碎屏障，将城内的百姓拆吃入腹。
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包括姜家。
除了祈福队伍，看不到一个人。
万俟芜他们刚刚来的那一日，明明还热闹非凡来着。
玉殊的身形一晃，气质瞬间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顺利地跳上闻风鼓，手中的凤微杖闪烁着红光，刹那间，诡异的事发生了。
以闻风鼓为中心，荡开出一圈又一圈的灵力，笼罩在临江城上空的戾气消散。
临江城的上空，一层红色的光将整个临江城笼罩。
这城中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禁制，是靠驱使凤微杖和闻风鼓启动的，整个临江城都是靠这个禁制保护着。
阳光从云层中洒了出来，拨云见日。
恍惚中，好像听见了鸡鸣声。
这声音像是敲响临江城的钟，瞬间，寂静无声的临江城慢慢有了活人的气息。
有人打开窗户，看着浩浩荡荡的祈福队伍。
摊贩格外勤快，今日摊贩都要比往日多了一些。
天清气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为什么，她在姜王惜的脸上看不到开心，只有化不开的忧愁。
“哎，你们听说没有，前几日我听闻圣女殿下是个奇丑无比之人。”
“可不是，我原以为圣女殿下是绝世美人，日日出现在我梦中，哎……谁知道是个丑女。”
“那不是……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这声音恶心又猥琐。
万俟芜看过去，几个男子手中捧着瓜子对着祈福的姜王惜指指点点。
原本以为只有男人会这般，可看过去，还有妇人。
她们这是安定日子过惯了，忘记这安定是谁带给他们的了。
万俟芜拳头握紧，她抬头看过去，在闻风鼓上跳祈福舞的步伐凌乱。
本来已经清明的天空慢慢变得浑浊，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变化。
忽然，正在祈福的姜王惜身形一晃，法杖坠落，身形摇摇晃晃地从闻风鼓上落下。
就在要落地的瞬间，她身形翻转，重新稳稳地落在闻风鼓上，凤微杖也重新落在她的手上。
这插曲惹得众人哄笑，原来对圣女的尊敬不见踪影，剩下的都是嘲笑，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也是有人在担忧姜王惜，那些孩童、阿琳。
万俟芜忍了那么久，次次忍让，这次她忍不了了。
短刀落在手中，万俟芜身体一闪，刀锋直至男人的脖子。
“阿芜……”宋绫昭连忙唤住她，可是已经晚了。
短刀已经卡在刚刚嚼舌根的男人身上，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男人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短刀的存在，同样没有感受到万俟芜的存在，还在自顾自地嗑着瓜子看姜王惜。
万俟芜一愣，像是试探什么，猛的用力，整个人从男人身上穿了过去。
她收起短刀，阴恻恻地盯着男人。
这时候，男人像是有所感觉般转身看着万俟芜，笑吟吟地看着她。
“姑娘，你看我做什么？圣女不好看？”
“也是，姑娘也听说了吧，这圣女面目……不行……不行。”男人一边说一边摇头，甚至若有所思地打量万俟芜。
宋绫昭身形一闪，挡在万俟芜的身前。
他从万俟芜手中接过短刀，轻轻敲了敲短刀的刀锋，声音冷漠：“你再看一眼，你那双眼睛我给你剜了。”
男人浑身抖了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毛……”
宋绫昭冷冷地抬眸，男人再抖，伸出手中的瓜子：“有……瓜子……吃么？”
还没有等到宋绫昭说话，男人将瓜子放在桌子上，连忙离开。
“阿昭，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绫昭回头，将短刀还给她。
“昨天晚上，同玉殊前辈去，想替骨女出出气来着，谁知道我竟然无法对这个地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管是人还是物。昨夜回去你休息了，就没告诉你。”
万俟芜：“所以，我们不是穿越了，而是处在幻境中？我们看到的都是已经发生的幻象？”
宋绫昭看着半空中有些茫然的玉殊，继续说道：“我猜，困住我们的东西或许就是凤微杖或是闻风鼓。”
万俟芜：“那这幻境还真是真假难分，连九尾狐前辈都分不出来。”
“是啊，我们可以正常沟通，连我们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何况其他人。”
幻境，这是万俟芜从来没有想过的。
天空传来一声嘶吼，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抬头望天空看过去。
一只巨大的妖兽在云层中，虎视眈眈地看着临江城的百姓，甚至有口水从妖兽的唇角滴落，让人看着犯怵。
“妖……妖兽……”
“为何……为何会有妖兽……”
“圣女……圣女殿下……救救我们……”
人群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见玉殊没有动，恐慌之中，已经有人开始辱骂了。
“什么圣女……年年月月都不出事，为什么今日出事？”
“这是天罚，这是圣女惹来的天罚。”
万俟芜看着激愤昂扬的男人，心中悲痛。
孩童妇人啼哭，整个临江城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玉殊拿着凤微杖直冲半空，冷冷注视着妖兽。
他双手掐诀，一块块透明的玉石在空中垒成禁制。
“孽障。”
手中划出一把白玉剑，红衣飘袂，在空中猎猎作响。
玉殊用着姜王惜的模样，一剑斩下妖兽头颅。
他不会闻风鼓，也不会凤微杖，他以自己的方式，妖力涤荡，笼罩在临江城的戾气消散。
玉石化成的妖，本就比一般妖的妖力更厉害一些。
那一刻，他全身仿佛发着光。
整个临江城的百姓都盯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恭恭敬敬地跪下。
无关乎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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