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歇了一会儿，然后看向楚凡，“收你小子为徒本来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却成长到如今这种程度，小凡，师父为你骄傲。”
“师父知道你想离开执法部门，答应我，等国家稳定一些再离开，就当是给老头子一个面子。”
郑老爷子的眼睛逐渐浑浊，直到楚凡身后出现几道人影，老人的才再次恢复神采。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跟几个老兄弟聊聊。”
来人正是他的几个老伙计，楚凡本来不想通知他们，都是6、70岁的老头子，这一情绪上头，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
可转念一想，这最后一面要是见不到，几个老爷子势必会留下终生遗憾。
楚凡跟在郑家人的身后走出病房，也不知道几个老爷子在聊些什么，偶尔还能听到爽朗的笑声，跟走廊里哭泣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大概三分钟之后，病房门被打开，几个老爷子双眼通红的走出来。
刘老走到郑宏面前，“你父亲已经走了，把他接回家吧。”
走廊里的声音停顿一瞬，紧接着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声。
极度的悲伤，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壮汉，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刘叔叔我知道了，麻烦你们跑一趟。”
刘老爷子张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旁边的几个老爷子也没说话，朝着郑宏摆摆手，然后搀起刘老就离开了医院。
之后的几天，老爷子的女儿还是没出现，楚凡不想老爷子带着遗憾离开，便以儿子的身份送老人最后一程。
起初郑宏还不愿意，“师弟，虽然你母亲去世，可你父亲还在，这事儿你不能做。”
楚凡揉揉麻木的脸，“师兄「师徒父子」在我看来师父跟父亲没有区别，您知道我的脾气，所以别再劝我。”
郑宏知道自己拗不过，只能答应楚凡的请求。
最后一天，老爷子被家人朋友一直护送到墓地，直到下葬仪式完成，至此郑老的一生彻底结束。
从墓地出来，楚凡没有回家，他一人来到四九城外的小山上。
上次是大爷爷，然后是娜塔莎，这次是师父，下一次会是谁呢？即使这个念头萦绕在心里，他也不敢去想，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他都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
上辈子的他没有亲人是个孤儿，所以这一世他很重视身边的人，这也使得一旦有人离开，他的心仿佛也死了一回。
步行在四九城街道上的楚凡，活像一具傀儡，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只是凭借着意识走回自家小院儿。
沐芸跟谢焚尘在见到楚凡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眼无神毫无生气，要不是那年轻的外貌，她们都认为这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两人一左一右将楚凡拉回房间，然后就开始陪着他说话。
一开始楚凡还回她们两句，到后来楚凡就一直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
两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安静的在他身边陪着。
夜幕降临，谢焚尘忍不住打个哈欠，“老公，我们都好几天没去看娜塔莎了。”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楚凡的眼睛恢复了一丝光亮，“娜塔莎？是啊，好久没去看娜塔莎了。”
他牵着身边两个女人的手，三人一起消失在房间。
娜塔莎的身体不远处，楚凡正站在那里，“娜塔莎，人的生命好脆弱，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在我之前离开？为什么你们都走的如此潇洒？”
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看着娜塔莎的身体，他再一次流下眼泪。
楚凡紧紧抱着两个老婆，“答应我，别在我之前离开。”
沐芸嘴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
倒是谢焚尘，现在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公，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我爸妈、奶奶、妹妹在我面前被杀，要是你也走在我前面，我想我会疯的。”
楚凡在这一瞬彻底恢复清醒，「是啊，和谢焚尘的遭遇相比，自己已经幸福太多，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老公，都过去了，师父也不想看你这样。”
“对啊，老公还有我们陪着你。”
看着恢复过来的谢焚尘，楚凡都有点儿自卑，自己空有一身强大的精神力，却没有相对应的心智，难怪当初会控制不住欲望，就现在这种状态，就算留在末世，也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他把两人紧紧搂紧怀中，“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
三人在娜塔莎的面前席地而坐，楚凡把内心的悲伤向两人倾诉一遍，而沐芸两人就静静当一个倾听者。
一直聊到很晚很晚，不知不觉沐芸跟谢焚尘都睡了过去，楚凡看着她们睡着的样子，脸上浮现出微笑，这一辈子有她们自己很幸福，这就足够。
“楚凡”
“老公”
两人一睁开眼就开始找楚凡，直到看见门口的那道身影，她俩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俩找我干啥？我在厨房做饭呢。”
站在她俩跟前，看着那厚重的黑眼圈，“时间还早你们多睡一会，我今天就在家陪你们，哪里都不去。”
两人同时点头，却没一个人去睡觉，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凡。
她们俩觉得楚凡有一件事说的对，人生不过几十年，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
“老公，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沐芸在生完第一个孩子以后，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表达起来也更加直接，相比较起来谢焚尘就是弱鸡。
“不好吧？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沐芸眼中电光闪烁，这是她发怒的前奏，“我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下语言。”
楚凡不禁哑然，也不知道几十年后，这种行为犯不犯法。
“行，都听你们的，不过现在不行，我还要给孩子们做饭呢。”
一个白眼在天空飘过，楚凡自感没趣，独自一人回到厨房。
卧室里谢焚尘打开话匣子，“芸姐，你真的还想生个孩子？”
“嗯，有这个想法，楚凡极度重视感情，接二连三有老人去世，再加上娜塔莎，他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沐芸看向谢焚尘，脸上带着心疼，“生不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他找到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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