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妖王白冥疯了！
白木看着状若疯狂的白冥，眼眸里的猩红竟让他产生了一丝畏惧。
“父亲！”
他呼唤着，可这一刻白冥神色明显不对劲。
“不，你不能是十七岁，你怎么能是十七岁呢？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是十七岁！！！”
白冥剧烈喘息，变得神神叨叨。
“可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们这种层次的人，根骨一眼便能看穿吧！”
宁一笑了，看着眼中失落和难以置信的白冥，笑得格外畅快。
仇恨绵延几百载，一朝释放，结果说是自己搞错了？
可笑！可悲！可恨呐！
他松开了抓着宁一的手，痛苦的抱着头，眼里的猩红越发明显。
痛苦如同潮水袭来。
三百年的往事在脑海炸开，那把断刃穿透他的心脏的时候，那剑锋也曾挑起他的下巴。
“妖族第一天才？不过如此！”
语气轻蔑，击碎的却是他往日的骄傲和尊严，更击碎了他那颗一往无前的无敌心。
那个时代群星璀璨，可那道身影如同骄阳，骄阳出，群星落，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代。
他的天赋冠绝古今，这是那个时代的天骄所公认的，所以自那次惨败，他日夜苦练不辍，只为来日一雪前耻。
他等了三百年，足足三百年，原本以为终于等到了他，可他说他只是十七岁？
所以他崩溃了。
“你让本王三百年的付出，付之东流啊，你怎么可以是十七岁？！！”
他癫狂又痛苦。
“哈哈哈，我懂了，你在骗本王，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一定在欺骗本王！是吗？”
白冥疯言疯语道。
“父亲，你醒醒！”
“父亲！”
……
面对白木的呼唤，他虚空一握，白木倒飞过去，然后死死抓住他的脖子。
“吼！闭嘴！”
他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腥臭味扑鼻而来，白木满脸通红。
“父……父亲，是我！我是白木啊！”
白木感觉喘不过气来，拼命拍打白冥的手臂。
咯吱！咯吱！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白木满脸通红。
终于在白木的呼唤下，白冥微微清醒，理智似乎恢复了一点。
白冥缓缓松开手，白木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颈处一圈乌青，触目惊心。
白冥望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满是茫然与痛苦，仿佛刚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
“木儿……”白冥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他想要伸手去扶起白木，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宁一靠在一旁的巨石上，面具下的双眼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明白，白冥的崩溃皆源于他心底深处那无法磨灭的执念。
三百年的苦练，三百年的仇恨，一朝被现实击得粉碎，这种打击，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片刻后。
“本王不管你是不是他！”
白冥微微一顿，双眼隐隐猩红起来，剧烈喘息着，然后一把断剑和飞刀一甩。
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让人毛骨悚然。
噗呲！
刀与剑没入土层。
“拔剑吧，今日你与本王做过一场，公平一战！”
看着脚下的剑，宁一哈哈大笑，嘲弄道：“公平？七阶和二阶哪来的公平？”
“闭嘴！闭嘴！拿起剑，你尚有一线生机，否则本王现在就宰了你！”
他痛苦的低吼，白木心中苦涩，今日父亲不知为何，王座大妖威严，全部扫地。
宁一拔剑，“你把我当作他，想要突破你心中的心魔吗？可惜啊，你比谁都要清楚，即使我真的是他，击败现在的我，你也走不出他的梦魇！”
“堂堂一代宗师境强者，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四个字深深刺痛着他。
“你闭嘴！”他怒吼一声，接着便一拳朝着宁一轰去。
落日下，一袭青衣染血，断剑微微抬起，绝人谷的风吹起衣襟，猎猎作响，也吹醒了白冥的记忆。
记忆中一道身影与眼前之人逐渐重合，他瞳孔一缩，恐惧似乎沿着时空穿越而来。
他汗毛直立。
是他，没错，就是这道身影，让他恐惧了足足三百年的身影。
他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三百年前，他兴奋了，难以自拔，三百年的夙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死！”
他朝宁一挥拳，却又似在朝心中的恐惧挥拳，越过他，他的内心在嘶吼。
他隐约感觉，只要越过他，击碎恐惧，他便能跨入武圣！
这一刻他几乎念头通达！
宁一冷冷一笑，面对这一拳，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断剑，放弃了抵抗。
然后平静的接受死亡！
白冥瞳孔一缩，狰狞着，怒吼着，不甘着，“该死，你该死啊！”
他想收拳，可惜来不及，他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宁一竟然摆了他一道。
宁一毫无抵抗的死去，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他死了，自己又该如何打破心中的恐惧。
宁一比了一个中指，“拿我当踏脚石？你也配！哈哈哈！”
他闭眼，仰天大笑，凄惨中，又有决然，他是宁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宁。
拳至！
结束了，真是一场梦幻的穿越！宁一心中苦涩一笑。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没有传来，宁一疑惑的睁眼。
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平静的立在宁一身前，为他遮风挡雨。
那人伸出一只手，却轻易的抵住了宗师境强者的一拳。
砰！
拳与掌相互碰撞。
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响彻绝人谷，更是震动了整个大纪。
……
九天之上，刚刚和青玉做过一场的陈恒身形陡然一顿，感受到那道气息的他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玛德，这疯子怎么进来了？草，走了走了，有他在，谅那些妖族也翻不起风浪。”
妖皇殿里，鹏王平静抬眸。
“哦？他们交上手了？也不知那头小老虎能撑多久？听闻他恢复了实力，也不知恢复了多少，正好借这头蠢货试探一番！”
一座碧湖上，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坐在魁梧大汉肩上。
“人族还有这等高手吗？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她舔了舔红艳的嘴唇，夹紧修长的玉腿。
“只是这道气息，怎么那么令人讨厌呢？”
随后感受那道气息，有些熟悉，她轻轻呢喃，柳眉轻挑。
巡妖司内，那老农又直起身来：“好强的气息，好像在哪见过！”
随后又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老了，不长记性了啊！”
然而像这样的目光还有不少，他们纷纷看向绝人谷的方向。
那里似乎发生了了不得的战斗。
……
“你是谁？”
白冥瞳孔一缩，颇为震惊，自己一拳虽然没用全力，可对方接的太过随意。
这人，很强！
“你不是要挑战他吗？我接了！”
那道身影压根没有正眼看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身前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宁一。
眼眸里闪烁着冰冷至极的寒芒，宛如万年难化的寒冰，寒冷彻骨。
“所以你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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