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顿时明白自由学宫的恐怖之处，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这是从内部瓦解宗门。
封不屈道：“在黑暗动乱之后，蕴灵宗借助掠夺天元宗取得的资源，成为凡域第一。”
“同样架不住自由学宫在蕴灵宗内暗中破坏，导致聚灵宗从蕴灵宗里分离出来，蕴灵宗因此实力大减。”
这是徐毅此前从未接触到的秘辛，他一直在宗门内，见识实在有限。
反倒是周飞鹏一直与其他宗门战斗，对这些事颇为明了。
周飞鹏道：“蕴灵宗变弱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太过强大的蕴灵宗在一旁，我们需要众多同门防备。”
封不屈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是宗门的晚辈，有许多事并不知晓，其实天元宗过去并不是如今模样。”
徐毅凝神静听。
“天元宗在凡域屹立近百万年，没有任何宗门能匹敌，直到十万年前，圣域的弟子发现仙域存在，入主仙域后成立道一盟。”
“道一盟短短万年时间内成长到圣域的程度，随后相继发现荒域、原始域和我们所处的凡域。”
“天元宗百万年的底蕴引得道一盟觊觎进攻，此时的道一盟哪怕独占仙域资源，实力强大，也根本不是天元宗的对手。”
“他们损失惨重退回仙域之中，转而对荒域、原始域展开进攻，五域大战因此爆发。”
“五域之中唯有天元宗实力超然，能置身事外，而五域参战的各个宗门里，只有仙域是安全的地方。”
“荒域和原始域成为圣域、仙域的养分。”
“原始域中的妖族沦为奴隶，荒域充满毒瘴却蕴含丰富修炼资源。”
“仙域和圣域派妖族奴隶、被惩罚的弟子去荒域中，冒着生命危险采集修炼资源。”
“其实道一盟的对天元宗的企图从未打消过，五域大战后三万年的时间过去，仙域和圣域借助荒域、原始域的修炼资源，力量达到五域的顶峰。”
“这一次他们集结了所有力量，包括凡域中实力仅次于天元宗的蕴灵宗，过去一直被天元宗庇护的武和教、普渡寺等大大小小各个宗门，同时进攻我们。”
“此事距今仅有五万年，天元宗被五域瓜分蚕食，这就是黑暗动乱的真相！”
“即使天元宗是一个庞然大物，也根本无法抵挡如此猛烈的进攻，覆灭在即！”
“当时的天元宗上下一盘散沙，比之现在更为不如，宗门内勾结其他宗门一同对付天元宗的弟子不在少数。”
“投降的、叛变的、求饶的、逃跑的……不计其数。”
徐毅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天元宗如此境遇，内忧外患，如何能得以继续存在？
此前只觉得宗门千疮百孔，现在听闻过发生的事后，不由得震惊，天元宗现在还能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封不屈继续道：“就在天元宗即将覆灭的紧要关头，是全鸿志老祖挺身而出，为斗志全无的天元宗注入勇气。”
“他带领同门在与黑暗动乱中与其他各宗迂回周旋，他的修为也在战斗中磨练，逐渐问鼎当世第一！”
说到这里，封不屈双眼一凝，他问道：“你知道为何现在我宗弟子如此之多么？”
徐毅想到曾经章杉带他来到天元宗广场时的遭遇，宗门弟子抱怨天元宗人满为患，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宗门要招收大量的弟子。
封不屈道：“当年黑暗动乱的胜利，是全鸿志老祖与一众同门用生命和鲜血，用悍不畏死的精神，将五域打到胆寒赢得。”
“那是天元宗无数热血勇猛的前辈，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为天元宗求得的一线生机！”
叶向明神情激动。
“经此壮烈一战，其它宗门、协会无论嘴上再怎么看轻天元宗，也绝不敢贸然与我们开战，奄奄一息的猛虎若是临死反扑，付出的代价他们也承受不住。”
“无论天元宗如何不堪，百万年的底蕴他们得认！”
“原本天元宗上下有近百万弟子，在黑暗动乱结束后，幸存的所有人加起来不足一万之数！”
“弟子人数过少根本无法继续维持天元宗的存在，老祖这才决定广收门徒。”
“大战后宗门一片狼藉，宗门的整个山门，包括你们现在居住的这片杂役弟子生活区，几乎都是在那一时期，全宗上下共同建造。”
徐毅环视周围，如同独栋别墅的住所，难怪与宗门的现状有如此强的割裂感，原来是当年的前辈所建！
这舒适的居住条件，可见当年的前辈之用心，他们是何等爱护宗门的杂役弟子。
若是让他们得知五万年后天元宗的现状，又该何等悲伤？
黑暗动乱，以命换命！何其壮烈！
现在的天元宗，除却边界战场的弟子，还有几人能有如此胆魄？
徐毅向山门中心方向深深一拜，他现在明白了为何会有周飞鹏这样的同门，甘愿镇守天元宗，
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师兄师姐，甘愿付出生命代价也要保护自己的同门。
叶向明双眼充斥凌厉杀意：“全鸿志老祖击退来犯宗门后，宗门上下无不沉浸在黑暗动乱结束的喜悦中。”
“唯有老祖知道，战斗从未结束！天元宗与道一盟，与蕴灵宗、与武和教等宗门，必将还有一战！”
“此战……定生死！”
封不屈道：“全鸿志老祖在位万年，余威已经庇佑我天元宗整整四万年！让那些活化石不敢冒开战的风险……”
“逼得他们选择最稳妥隐蔽的做法，从内部瓦解天元宗。”
“五万年间，五域各宗凭借从天元宗掠夺的修炼资源迅速壮大，曾经弱不禁风的武和教，如今已远强于天元宗。”
“老祖余威不显，此次宗门大变，我亦气血衰微，留给天元宗的时间……”
“不多了……”
徐毅想到了杂役弟子的交易市场，偶尔有人贩卖妖族奴隶。
这些妖族除了少部分妖兽特征外，其实与人差别不大，而他们是五域大战落败的受害者。
“若是天元宗战败，天元宗百万之数的弟子，下场定然比这更为凄惨。”
徐毅说到底只是一个穿越者，他来到天元宗甚至不足一年，天元宗内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死，他对天元宗没有什么归属感。
他想到了那些因自己的帮助而欢呼雀跃的杂役和炼器殿同门。
想到了龙星、洪威、肖何波……
“全鸿志老祖与各位前辈保下的宗门，不该被长老家族挥霍糟蹋！”
“若是我的选择让我变得与那些长老一样，彻底接受这狗屁修真界的道理，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吗？”
“需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我！”
徐毅决定先对宗门叛徒下手，凡是能被他杀死的，就是能被他取代的。
敌人当诛！但是叛徒在这里更加优先。
他们的战力威慑，将由徐毅接手！
“宗主，能否给我一份宗门上下，所有人的传音符印记？”
叶向明不明白徐毅的打算，不过他还是送给徐毅一枚玉简：“玉简只记录金丹以上修为的传音符印诀。”
徐毅将玉简握在手中，杀气不自觉泄漏外溢。
“总不能我在生死搏杀之时，管乐、管安之流却在宗门内逍遥快活吧……”
叶向明双眼一凝：“好强的杀意！那头心魔安分吗？”
徐毅的思绪中断，杀意也如潮水退去：“宗主放心，我不会托大，红色……心魔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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