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整个上海滩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雨幕中。新银行总部会议室里，气氛凝重。程远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天空，心情和这天气一样阴郁。
\"程先生。\"威廉·柯林斯放下手中的电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电报来自伦敦，内容是关于一场正在酝酿的金融风暴。几家大型国际银行突然调整了在远东的投资策略，这个消息已经在市场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查到原因了吗？\"程远山问。
威廉摇头：\"表面上看是因为经济形势的变化，但背后......\"
话未说完，沈若兰匆匆走进来：\"出事了！日本正金银行开始抛售上海的资产！\"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要知道，正金银行一直是日本在远东最重要的金融机构，他们的任何动作都会引起市场的关注。
\"不只是正金银行。\"马歇尔也走进来，\"刚收到消息，三井财团也在悄悄撤资。\"
程远山眼神一凛：\"他们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正说着，英国领事馆的凯文也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程先生，工部局那边传来消息，日本人正在秘密收购黄浦江沿岸的地产。\"
\"收购地产？\"威廉皱眉，\"他们想干什么？\"
\"建立自己的租界。\"凯文说，\"而且不只是地产，他们还在接触本地的银号和钱庄。\"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就在这时，宋明德闯进来。
\"程兄！\"他的声音有些慌乱，\"不好了，商会那边......\"
原来是商会的几个重要成员突然改变立场，开始支持日本人的投资计划。
程远山沉思片刻：\"让我们理一理现在的情况。首先是国际市场的动荡，然后是日本资本的异动，现在又有本地势力的倒戈......\"
\"这不是巧合。\"沈若兰说，\"一定有人在背后操作。\"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钱老爷子派人来报信。
\"各位。\"钱老爷子的心腹低声说，\"刚才在怡和洋行，看到了横滨正金银行的总经理和汇丰银行的一些老面孔。\"
\"老面孔？\"马歇尔愣住，\"你是说......\"
\"是布朗的人。\"钱老爷子的心腹说，\"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布朗虽然倒台了，但他在远东的关系网并没有完全瓦解。如果这些人和日本资本联手......
就在这时，沈清韵匆匆跑来：\"父亲，母亲，我刚从学校听说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日本驻沪总领事馆在暗中接触各个外国银行。\"沈清韵说，\"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金融合作计划。\"
程远山和沈若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程远山缓缓说，\"这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行动。\"
威廉点头：\"他们是想取代我们的'丝路金融计划'。\"
正说着，工部局的代表也来了。
\"程先生。\"代表说，\"委员会刚刚收到一份请愿书，要求重新审查新银行的牌照。\"
\"谁提出的？\"
\"几家本地银号联名。\"代表说，\"他们声称新银行的经营方式影响了上海的金融秩序。\"
这显然是一个有预谋的行动。先是国际市场制造动荡，然后是日本资本趁机而入，现在又煽动本地势力对抗新银行。
\"我们得做点什么。\"马歇尔说，\"否则局面会失控。\"
程远山沉默片刻：\"分头行动。威廉，你负责联系伦敦，稳定国际投资者的情绪。马歇尔，你去处理本地银号的问题。至于日本人那边......\"
\"日本人那边交给我。\"沈若兰说，\"我和领事夫人有些交情，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
正说着，宋老爷子也来了。
\"远山。\"宋老爷子脸色凝重，\"我刚从码头回来。日本人已经开始接触那些码头工人了。\"
\"他们想干什么？\"
\"煽动工人闹事。\"宋老爷子说，\"这样就能证明新公司管理不善，为他们收购创造机会。\"
程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们打算来硬的？\"
\"不只是硬的。\"宋老爷子说，\"他们是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一旦码头乱起来，银行就会受到影响。到时候......\"
话未说完，外面又传来消息。是汤普森亲自来了。
\"程先生。\"汤普森一进来就说，\"日本领事刚刚向工部局提出抗议，说我们在妨碍自由贸易。\"
\"他们这是要把事情闹大。\"威廉说，\"一旦贸易问题升级为外交问题......\"
\"我们就会陷入被动。\"程远山接过话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致。\"沈若兰说，\"不能让他们各个击破。\"
就在这时，钱老爷子亲自来了。
\"诸位。\"钱老爷子说，\"商会那边已经乱了。有人在散布谣言，说新银行快要倒闭了。\"
\"谁在散布谣言？\"
\"还能有谁？\"钱老爷子冷笑，\"就是那些日本银行的走狗。他们想趁机收购本地企业的股份。\"
程远山看了看窗外的暴雨：\"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不过。\"威廉突然说，\"暴风雨过后，才会见彩虹。\"
他拿出一份电报：\"柯林斯家族决定增加投资。不只是我们家族，还有其他几个欧洲财团，都表示支持。\"
这个消息无疑给眼前的困境带来了一线曙光。
\"那我们......\"马歇尔问。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程远山说，\"既然他们要来硬的，我们也不能示弱。\"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上海滩上演。新银行一方面稳定市场情绪，一方面加强与本地企业的合作。同时，通过商会和工部局的关系，化解了不少危机。
而在这个过程中，最让人意外的是宋玉芙的表现。
\"父亲。\"有一天，宋玉芙来找宋老爷子，\"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与其让日本人收买码头工人，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宋玉芙说，\"我们可以组建工人互助会，由银行提供特别贷款，帮助他们改善生活。\"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很快，互助会成立了。那些原本对日本人感兴趣的工人，现在都成了新银行的坚定支持者。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程远山有些惊讶地问宋玉芙。
宋玉芙笑了：\"也许是从你和若兰身上学到的吧。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一个月后，风暴渐渐平息。日本人的计划没有得逞，反而让新银行在这场危机中站稳了脚跟。
\"真是讽刺。\"威廉说，\"他们想摧毁我们，反而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了。\"
程远山看着窗外终于放晴的天空：\"这就是市场的规律。真正的实力，往往在危机中才能显现。\"
沈若兰补充道：\"而且这次的经历，让我们看清了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潜在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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