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今天这么晚才吃饭。”
吴成突然上前，跟说废话一样没话找话。
“是啊。”
“前头有点事，忙晚了。”
赖嘉欣和白若南点头，予以回应。
她们前头的售货员跟仓库管理员一般不存在矛盾，互相关系都不算差。
甚至有时还要麻烦人家帮忙，比如迟到了一会的情况。
要是主任没看到，或是不计较，负责签到的人就当没看见。
直接放过了。
倒是不会出现有人看不起后头的情况。
反过来也差不多。
互相都不得罪。
这不，简单聊了两句，就见吴成状似无意的提及起刚刚的事。
“大雅可能是没看到你人，来问我布料月底有没有库存。”
“这事，你可比我清楚，我哪记得那么多啊。”
吴成笑着随口一说，话里过于谦虚，库存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这过来只是为了将自己没有主动透露的事点了出来。
王大雅是从哪提前知道的，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白若南捏着筷子，心里明了他的意思，抬头看向吴成。
“好像也没多少，我待会去看一下记录。”
这话一出，两人心中便明白都不是对方透露的，那王大雅是怎么清楚的？
总不能是主任那边，这个概率几乎为零。
仓库里糖点区和布匹区更是离得远，一左一右不说，中间还隔开了。
也不应该是去仓库拿货时看到的。
没人愿意担着可能因为自己导致库存损耗的原因四处乱逛，仓管更是全程在一边跟着的。
那是她自己猜到的？
也有这个可能。
可‘瑕疵品’一个月之前已经有了一回，频率一般也不至于这么快。
白若南是知道些内情的，这一次完全是采购那边的意外。
倒不是过错，中间具体的操作说来有点长。
反正最后导致供销社仓库这边多了点‘库存’，其实就是福利。
她甚至都以为是主任特意安排的。
在两人疑惑时，一旁的赖嘉欣也在思索着。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心里一边想着，总不会是王大雅又在那里偷听到了吧。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保不定是人家发现了一个消息的新来源。
再次尝试一下行为可不可行来着。
或者就是凑巧遇上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我要去忙了，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话说完了，吴成也不再多逗留。
他也只是因为不想被牵扯到其她人的瓜葛里去，这才解释一嘴。
免得最后自己惹得一身腥。
没必要，真没必要。
看戏可以，掺和就算了。
人多的地方就是容易多事故。
白若南点头，也不再提这事。
不过赖嘉欣还是感觉到了身旁人心情被影响到了一点。
可她却什么都没多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留给白若南思索的空间。
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猜对了一半。
不过，王大雅这次不是偷听知道的，而是偷看知道的。
售货员每人都有个关于自己柜台的记录本，这是她们自己保存着的。
但一般也都是放在柜台附近的，属于工作岗位的东西，没人会带回家去。
也不允许。
每天早晚盘点时，她们都是能看到身边的人在记录的。
哪怕不是故意看，偶尔瞥到一眼，旁人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只是做个记录而已。
但看到的次数多了，尤其是共事时间长了，多少对于同事的笔迹或习惯有点印象。
甚至知道一些标记代表着什么。
白若南就有这样的习惯。
如果是要复查时，她会在当天记录的那页着重划道线条，可能就是写完字后随手勾了一下的程度。
而每当仓库里有额外的库存或‘瑕疵品’时，她喜欢在那一页稍微折一点角。
或者在写最后几个字时下手重一些、打个点。
她们记录的本子又不是牛皮的笔记本，就是普通的写字本，字稍微写重都能透到背面。
有点印记还是很明显的。
王大雅甚至不需要偷偷摸摸，趁人都不在时去翻看。
只要在白若南翻开本子做记录时，额外留神注意一下，只要她多翻了几下就能看到。
至于旁边的人，起身随意活动或走动一下，没人会觉得有问题。
于是，王大雅发现这件事一点都不难。
只是没人一时往这方面想而已。
赖嘉欣也是因为那次闹钟+偷听事件，她注意到了王大雅柜台下遗落的物品，才知道当天返回供销社的是她。
后面的试探更是让她确定。
但她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或者说没料到王大雅这么心细的一面。
这搁谁，谁能一下子想到啊。
正常上个班，同事还摸出了规律来。
也是劳烦她关注了。
前头。
王大雅站在柜台后，不耐烦地扇着蒲扇，越扇却越觉得热。
尤其是在扫到照射进屋子里的阳光时。
她也是没想到，吴成这么滑溜，大概是看出来了她跟白若南不合，一点准话都不给。
按理来说，她直接从库管那‘拿’也是可以的。
只是正常情况下，她们都会互相询问清楚，再统一调和分配。
偏偏因为之前的事，王大雅不愿意主动低头去问。
白若南也不可能主动搭话。
就算是要买糕点，直接在前头说就是了。
这方面糕点、酱料柜台本身就没多少优势。
又不是食品厂，没有福利搭头那一套。
私下里，倒还不如其它柜台售货员吃香了。
王大雅心烦恼怒的点，其实就是觉得白若南会给她穿小鞋。
按她的思想来，就算有多的，肯定也是要优先给别人的。
而不是先给她这个有过不和的。
不然为什么现在都还没跟她说呢。
这一点，王大雅完全是想多了，且过于以己度人。
她忘了的是，这事是她昨天才发现的。
也就说明，白若南也是这两天才在本子上做了标记。
只是还没到跟大家统一说的时间而已。
或许今天、明天，再不然后天，她总是会说的。
一个人吞下全部，白若南可没这么大的胃口和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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