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宁比自己预想中的更为平静。
她站起身，将U盘中的内容备份了三遍，才将其拔下，细细擦干净了上面的指纹，装进了密封袋中，随后才放回包里。
霍谨行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模样，心中却莫名生出了些许恐慌。
他少有恐慌的情绪出现，陆向南说得不错，很小的时候，霍谨行便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而面不改色。
长大后，他却因林湘宁的关系，总有未曾体验过的情绪弥漫心头。
霍谨行伸手拉住林湘宁的胳膊，轻声道：“如果你想哭，可以趴在我的肩膀上。”
林湘宁眸中空洞，像是思索良久，才不得不挤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她抬手抹去脸上刚刚留下的泪痕，摇头道：“不用哭了，我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净了。”
“何况再多的眼泪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湘宁将霍谨行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挪开，却不能阻止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
她好像突然之间多了一条跟屁虫，无论是洗漱还是换衣服，霍谨行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附近。
林湘宁哭笑不得，只好问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做傻事吧？”
霍谨行不置可否，他自己心中也不能确定答案。
一来他所认识的林湘宁，绝对不是会做傻事的性子。
二来，林湘宁的情绪似乎冷静得过了头，以至于霍谨行一时间竟然猜不到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得，霍谨行在恐慌的同时，还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连那天他们一同被埋在泥土之下，氧气快要耗尽时，霍谨行都没有此时此刻更为难受。
“你可以先得到林氏集团，让林正涛感受到失去一切的滋味，再继续你的复仇。”
霍谨行沉默片刻，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安排全盘托出。
在离开A市之前，霍谨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一直没有实施，只是不确定他的计划，是否会破坏林湘宁的计划。
而现在，霍谨行只想做点什么。
“苏璟会帮助我做空林氏集团，如果由你出面解决了问题，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林正涛踢出局，坐上他的位置。”
霍谨行顿了顿，继续道：“我对林正涛不了解，但人若站在高处，看到的东西一定更多。”
他握住了林湘宁的手，与她紧紧地十指相扣。
像是宣誓一般，霍谨行低声开口道：“只要你开口。”
“……好。”
林湘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霍谨行的眸似乎亮了亮。
他转身不知拨通了谁的号码，林湘宁只是盯着他的背影出神，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林湘宁已经换了一副神色。
她恹恹地开口道：“我有点累了。”
“今晚早点休息吧。”霍谨行的手指抚过林湘宁的脸庞，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一般。
二人躺在床上，没由来地，林湘宁拉过霍谨行的领子，吻在他的唇上。
“突然之间是什么了？”
“想亲你，不可以吗？”
房间的灯已经关上，唯有床头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昏黄的灯光打在了林湘宁的脸上，霍谨行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怎么不行？”他抬起了林湘宁的下巴，将暧昧的延长，他的舌尖探入林湘宁的唇中，挑逗着林湘宁绷紧的神经。
他的吻不带任何企图，似乎只是为了安慰林湘宁一般。
“我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一吻结束，林湘宁抱住了霍谨行的脖子，她枕在霍谨行的肩膀，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了一句。
霍谨行的手抚过林湘宁的发丝，意有所指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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