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圣旨自皇宫传出。
八百里加急，发往各州府，甚至是乡镇。
而青衣卫也是全力行动起来。
宣扬改制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得更好。
然而有野心之人，想骑在百姓头上吸血，想密谋造反。
一些世族之人放弃不了手中的权力和利益。
自然会想着铤而走险。
这些人不在少数。
秦布衣无非是以阳谋的形式，将他们想做的事情，告知天下。
并且还附带了他们会做的可能事情。
比如寻找有名望的人造势。
拉着一些本地豪强一起造反。
鼓动诱惑。
然而如此种种，秦布衣都做了阐释。
只要明哲保身，就算是被裹挟。
秦布衣可以既往不咎。
而在乱军之中，能够守土一方，包围百姓者。
还格外有所嘉奖。
反正是预判了叛军的预判。
先一步八百里加急公告天下。
而新法十条的内容，也是详细做了阐明解释。
甚至加急让人刊印报纸，进一步告知天下。
“司马公，不走吗？”
“秦布衣那小儿，都已经做好准备灭了我们所有世族。”
“难道就要坐以待毙吗？”
司马府里。
钱寥橦神色冰冷的望着司马雍。
闹到如今这地步，世家大族已经是分崩离析的地步了。
钱寥橦他们，自然是想合理施为。
“老夫，老了。”
“也不想看到山河破碎。”
司马雍陷入了默然。
“司马公。”
“你无非是想等到我等两败俱伤，再行动手。”
“可，到时候，真轮得到你摘桃子吗？”
钱寥橦冷声又道。
两人虽然是盟友。
然而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都清楚彼此的情况。
“寥橦。”
“若是你等能够击败秦布衣，一战而成。”
“我司马家，定然是以礼相迎。”
司马雍很是郑重的说道。
“司马公觉得，我等尽起三十万大军。”
“赢不了秦布衣那小屁孩儿？”
钱寥橦冷哼道。
“非有此意。”
司马雍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有作壁上观，想摘桃子的心思。
只是，现在情况不明。
而且，秦布衣发布的新法十条。
其实是很凝聚民心的事情。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该造反。
司马雍虽然贪心，虽然野心世族，但是他不蠢，不傻。
他的谋划其实十分明确。
北凉王秦充国不死，他是不会有半点儿起兵造反的想法。
哪怕如今被逼到不上不下的地步。
但他也觉得自己能够自保。
司马家族的势力，在江南西道行省南方，以及广东北部区域。
这是他们传统的势力范围，也是私军之坐在。
至于江东，江南西道以东，福州以北的势力范围，虽然也有司马家的利益产业。
但也并非不可以舍去。
那些势力范围，可能和钱寥橦等世族利益区重合。
可毕竟是一个联合利益集团。
如今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刻，司马雍也不是不能自斩一刀。
将家族的一些不稳定因素，那些野心家分出去。
一来可以堵住一些世族的嘴。
二来，也可以观望一番。
总之。
司马雍是不可能在北凉王活着的时候，直接拉反旗造反的。
萧倾凰和秦布衣确定关系，已经一年半了。
这一年半来，一直在劝课农桑，鼓励耕种开荒。
如今又直接免了赋税。
对于老百姓来说，日子能够好过不少。
这也是没有造反土壤的机会。
但凡实际情况不是这样，但凡没有报纸。
司马雍也会跟着一起造反。
毕竟，他才是世族联盟盟主。
但是如今。
司马雍选择隐忍。
他想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虽然新法十条，很多都是利国利民的良策。
但是就怕歪嘴和尚，念歪了真经。
官吏不干实事，再好的政策，都会成为毒策。
至于造反？
司马雍摇了摇头。
他已经去信宗族，通知各个支脉放弃江东等大范围的产业。
折换成钱粮，带回宗族祖地。
宗族祖地，堡垒私城连结，固若金汤。
司马雍还真不担心自家基业被毁。
其实自打百年前大周崩溃之后。
很多世族，都会修建私城堡垒。
各个宗族，都会训练宗族乡勇。
这也是私兵，私人部曲的由来。
地方豪强宗族，可比地方官员权利还大。
自己想要固守一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钱寥橦听到司马雍这么说。
脸色异常难看。
“司马公，还望勿忘今日所言。”
“我等大军，定能兵进京都。”
钱寥橦自信的说道。
他已经遣人勾连西秦，东辽，甚至匈国，南理，诏越等。
想一起搅乱大周。
趁机席卷江南，控制江南财富，图谋整个南周。
“寥橦。”
“若是边关城破。”
“他国联军，先一步马踏京都。”
“老朽，可不一定能够见到你咯。”
司马雍淡淡的说道。
这是司马雍唯一想说的事情。
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想撕破脸皮。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布衣世族志刺激了很多世族之人。
而今日朝堂上的摊牌，更是让很多世族之人震怒。
无他。
草菅人命，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破家毁族。
这些家伙没少干。
真要让他们散尽家财，放弃优渥的生活，自己自首。
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无论如何。
他们不可能答应秦布衣开出的条件。
秦布衣，这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在他们眼里，一些贱民，杀了就杀了，那又如何？玩儿几个贱民女，那是他们的荣幸。
什么身份，敢和他们一个阶层？
你也配姓赵吗？
数百年大族积累的财富，地位，名望。
岂是一群泥腿子贱民能够比的？
高贵的他们，自然不会向低贱的贱民俯首。
“司马公珍重。”
“我们会抢在异族打过长江之前，攻入京都。”
“皆是，就算放弃长江以北，也能保住半壁江山。”
“长江在，就能守住整个江南。”
钱寥橦自信的说道。
带着七成世族离开。
只剩下三成，还留在司马雍府里。
这些人，也不是不想造反。
只是，他们更多的是司马家的附属。
信不过钱寥橦他们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挺茫然。
秦布衣行事，太虎了，看不透。
而报纸带来的舆论威慑，让他们也不敢造次。
如今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是随遇而安，希望高个子的人拿主意。
这个高个子的人，自然指的是司马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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