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今的永生是不是跟布耶尔的永生有关？！”
这话一出，阿加雷斯就知道，周祗想通了其中的问题关键。
“是的。”阿加雷斯点头，他笑，“现在你想听下去了吗？”
周祗摩挲着下巴，而后点头：“可以。”
他们二人，一人盘腿坐在床上一人盘腿坐在门后，中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泾渭分明。
阿加雷斯低眉，他一直都知道，他跟周祗不是一路人，不论是在哪个时间段。
“差不多是……”阿加雷斯抬了抬眸，似乎在计算，“三千七百多年前吧，我记不清楚了，时间过去太久了。总之就是那个时候，梭摩城邦下了一场大雨，大雨之后便出了一位永生者——布耶尔。”他说这段往事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记忆深刻，更像是在讲故事。
周祗仔细辨认了一下阿加雷斯的表情，确定对方不是在编造谎言后这才没出声。
“我不知道她获得永生的方法是什么，但我知道她活了很久很久。”阿加雷斯仔细回忆着，“我成为灵魂，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也就是意识体，跟在她的身边。我们俩见证了梭摩的兴盛与衰退再到毁灭，我跟着她走过平原涉过江水穿过沙漠，可是她死了，死在了一个小孩手里。”
转折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周祗甚至无法从中找出什么有用信息，更别提理顺逻辑关系了。
“我觉得很好奇，毕竟布耶尔曾亲手挖空了自己的胸口，想把那颗异常跳动的心脏掏出来。可她挖不出来，那颗心脏就像是扎了根一般，拽都拽不出来。”
阿加雷斯摸着自己的右胸口，他比划着，似乎想给周祗展示当时的情形。
“可就在某一天，那小孩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树枝，就这么刺死了布耶尔。”阿加雷斯这会儿想起来都觉得新奇，“然后，那颗心脏顺着那小孩因为惊恐张大的嘴巴进入了他的身体。”
周祗挠头，明知道这种事情出现在这里算不上新奇，可还是觉得跟他妈听神话故事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没逻辑。
“布耶尔死了，我也停在了她的尸体旁边。”阿加雷斯耸肩。
“没多久，那个小孩又回来了，他带走了布耶尔一点都没腐烂只是缺了颗心脏的尸体，而我似乎跟布耶尔绑定了，也跟着被带走了。他把布耶尔的尸体保存在了冰块之中，每天都要来跟她聊天，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最后他的外貌定格在了二三十岁的样子吧。”
“他也永生了。”
周祗挑眉，他差不多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永生了。
“那小孩并没有活太久，因为有一天，放置布耶尔尸体的地方进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说：原来这里真的有一个女人。”
“新来的这个女人也跟上一个男人一样，每天都来，可她不说话，只是静坐一个小时然后就离开了。”
“这一次又是漫长的几百年，我已经数不清了。”
离不开，也无法消散。
“整整三千七百多年，这期间来的人换了九次，共十个人。你知道第十人是谁吗？”阿加雷斯笑着看向周祗，他的笑有些苦涩。
周祗抿唇：“裴川今？”
“嗯，是他。”阿加雷斯点头，“我那个时候以为是……别西卜。等到他来的时候，布耶尔的尸体早已跟冰块融合在了一起，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了。当时他放下了一颗苹果，很红很艳的一颗苹果，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冰块之中的人是谁？”周祗摸着下巴，“然后呢？”
“然后苹果进入了布耶尔空着的胸腔，成为了新的心脏，她活了。”阿加雷斯咧嘴一笑，“神奇吗？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颗苹果是什么，为什么会成为心脏？造成布耶尔永生的那颗心脏又是从哪里来的？”
周祗长出一口气，别说阿加雷斯想不明白，他也听不懂这段故事的前因：“所以，你们又来到了这个地方？你又是怎么有实体的？”
阿加雷斯耸肩：“我哪里来的实体？是因为你们都成了意识体，布耶尔也已经死亡过一次了，所以你们都能看见我了。”
“……”周祗扶额。
在这合轨合上了。
“布耶尔失去了很多记忆，她拥有了新的身份卡，也拥有了新的名字，也就是你们现在喊的陆朝漾。至于我……”阿加雷斯掏出了一张身份卡，“成为了他，也就是你。”
身份卡上赫然写着的是：周祈。
周祗一愣：“这卡，怎么在你那？”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被他保存在了自己身份卡的背包之中。
“本世界里，你丢掉的身份卡让我拥有了新身份，这张卡本质上也已经属于了我。”阿加雷斯把玩着手里的身份卡，“我跟它绑定了，只要我想它就会出现在我这里。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按照轮回理论你才应该是我的转世，结果我却成了你的切片。”
“如果这就是命运，那我无话可说。”
一切都像是注定了一般，死亡的瓦沙克的意识体穿越千年来到了三千七百多年后的周祗身边喜欢上了周祗，而阿加雷斯孤独而又绝望地度过了三千七百多年，和被周祗遗弃掉的身份卡绑定，成为了周祈。
所以，周祗和周祈到底谁才算是他的转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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