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被放弃的那一个
若诚跟着岚来到遗忘之地边缘地带，似乎从这里可以眺望到远处真实世界虚幻的一角。
她脚下的土地又黑又臭，时刻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臭味，但若诚习惯了，甚至也被这种味道一同腌入味了。
她站在堤坝上，视线越过宽广的江面，对面就是广袤无垠的沙漠，干涩的风卷起江面的浪花，带过来一丝丝的潮气。
在若诚看来，如果没有交通工具的帮助，单靠个人的能力，她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不是那边，过来。”岚的声音打断了若诚的思考，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单纯的命令。
若诚只是怀念一下自己曾经呼吸过的空气，再次站到这里的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回到这里的。
若诚也清楚岚要带自己去哪里。
黑市。
是的，她等一下要被卖掉了。
上一次她知道自己被卖掉之后要去做什么的时候，也曾反抗过，但有什么用呢？
她只是一件商品，在那群人眼中没有任何自我的商品。
为了能把若诚卖个好价钱，秦哲特地找来不少好东西治好了若诚身上的伤。
当然啦，只是愈合而已。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商品身上的伤疤越多，就越值钱。
更何况，若诚那么小一个人，却仍然能在过去无休止的虐待和霸凌中活了下来。
要知道，秦哲当初对遗忘之地的狗腿子们下的是死命令，只要能留一口气，就把若诚，往死里弄。
为了看看若诚什么时候能被自己逼疯，他甚至安排了人在若诚周围监视，在若诚病重到快死的时候，才会大发善心救她一命。
而这一切的开头，不过是他某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三四岁的若诚从别的孩子嘴里夺回自己的食物，捂着自己的嘴巴蜷缩在地上，怎么挨打都不把东西吐出来，这才觉得她很有意思罢了。
对其他人来说，这么难得的巴结机会又怎么会让它从自己面前溜走呢？
在这个遗忘之地长大的人，又有哪个不是从小挨揍挣扎着长大的呢？
能活下来的都是狠人。
年龄、性别，都不是他们可以躲过生存危机的理由。
在这里，大家毫无差别，不去争抢，下一秒就会凉凉。
秦哲当时是这么描述的，他说：
“本来我只是随手试了一下，结果没想到你还真的活了下来。”
“这么小的年纪还能扛下来，你很不错。”
“在这个圈子里，小杂种，你已经算得上是珍品了。”
若诚跟着岚进了黑市的大门，她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岚，把她弄干净。到时候别丢了我秦家的脸。”
秦哲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若诚，心中一直在想把若诚卖出什么价格为好。
岚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点了点头，说：“是，二少爷。”
若诚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因为这会让她想起挨打的时候，自己心中残存的那一抹恐惧。
为了不让自己的弱点被其他人拿捏，若诚像个小大人一样笨拙地全方位保护着自己。
哪怕在秦哲这样的人面前显得错漏百出，她也不在乎。
若诚背后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这一条命，什么都不存在。
秦哲也不在乎若诚的小心思，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为无趣的商品增加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罢了。
在岚的监视下，若诚把自己泡在水里，换了好几次水才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伤口泡水会很难受，但是她不在乎，水中总有几丝血色随着水流流转，她也乐得用手指在水中改变血丝的流向玩乐。
“不过是重来而已，我能活一次，就能活第二次。”
等到水温冰凉，若诚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爬了出来。
“下一次这样洗澡，要等十几年之后了呢......”
在岚的帮助下，若诚的身体被纱布缠绕包裹起来，身上套着带着商品编码的枕套一样的衣服，赤脚站在了秦哲面前。
“知道自己要被卖了也无所谓吗？”
“也是，就你这样的条件，被卖掉反而能活得更好一些。”
秦哲心情颇为愉悦地走到若诚身边，轻佻地挑起若诚的下巴，似笑非笑道：
“明天争气一点，争取给我卖个好价钱。”
若诚当然也听得懂后半句话。
如果自己被贱卖，让秦哲丢了脸，那么自己将要等待的，就是他无穷无尽的报复折磨。
就算所有权到了别人手中又怎么样，她的命在他们眼里，甚至没有自己的宠物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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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娜娜醒转之后，果然如艾格妮丝所料冷静了下来，只是她的眉间总有郁色，每天每时每刻守在若诚身边。
艾格妮丝被帕主任偷偷摸摸叫到办公室里，听完帕主任的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帕主任......那就是说若诚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帕主任眉头紧皱着背过身去看着墙上的校徽，哀叹道：
“我和肯豆姬校长还有长老会都写了信，就连夸克族的疗愈世家都去问过了，所有人都说了没有办法。”
“历史上被【梦魇之刃】伤到的人最后都没有醒来，自绝于睡梦之中。”
“而关于【梦魇之刃】的情报，也是过去有数位长老牺牲自己才换来的，但文献上也止步于此，根本没有其他的说明。”
帕主任45°抬头看天，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现在我们只能从大局出发，保住若诚的命，保住奈亚公主。不然等待萌学园的，就会使暗黑大帝更加猛烈的报复。”
这样的决定一看就不是帕主任会下达的，绝对是长老会中有人撺掇着拍板定论的结果。
虽然从大义上看，这样做是没有错，但是若诚......
艾格妮丝不能接受高层的这个决定，她想要再争取一下，说：
“帕主任，真的不再尝试一下吗？利用奈亚公主和若诚之间特殊的联系，说不定这次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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