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纣从梦境中醒来时，自己已躺在一个扫描舱内。
见状，他立刻明白了纸女的想法，也不进行反抗，任由对方检查。
亚瑟的问题有些棘手，虽然既没有让对方的意识干涉，又没有让自己的战力打折，但这种排异反应他同样不能接受。
试想一下，如果一群人正在大战，关键时刻亚瑟锁头锁到了一个普通士兵身上，这他妈不就是内鬼行为！
所以，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墨纣宁愿不用这东西。
「难不成必须喂饱它，才能抑制这种本能反应？」
眼下信仰之力暂时无法干涉异常特性，剥离之手又不能精确锁定目标对象，【上一】又不可能对自己言听计从，只能想办法从特性本身下手了。
想到这里，他对精神病的厌恶程度已然超过了宗教信徒。
现在看来，特性的本能和亚瑟自身的性格高度一致。
而所有杀人动机中，愉悦犯也永远是最难以捉摸的那类。
嗡——
梦魇中墨纣并没有加速时间流逝，而医疗部的效率也比他想象中要快。
没过几秒，扫描舱缓缓打开，墨纣也从中起身，正好看见纸女在终端上记录着相关数据。
“结果如何？”
“情况一切正常，只有您的左手仍处于兴奋状态，被寄生体分泌的大量肾上腺素影响；
我们已暂时将其麻痹，希望您不要贸然摆脱这种抑制状态。”
墨纣点了点头，纸女再次开口：
“现在基本可以排除您主观层面对自身身体状态进行言语欺骗和诱导的可能，但还需要您配合我们进行一些客观数据的分析。”
“比如？”
“譬如您使用异常特性的熟练度，我们几个作为最熟悉您的下属，能直观感受到您的操控能力。”
墨纣了然，如果意识融合，哪怕自身被亚瑟完全取代，这些能力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如果自身的能力掌握出现不该有的提升，也能借此判断自己身上可能也存在和约瑟夫类似的异种精神力残留。
于是，在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特性测试和实战切磋后，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骨头和大黄将目光看向了广场外负责记录的纸女。
“生理体征、特性绑定、精神力和战力浮动都没有明显异常。
基本可以确定纣王没有受到意识影响，但这段时间最好进行长期的临床观察。”
话罢，纸女向着墨纣行礼：
“纣王，请原谅属下这段时间的冒犯，但这些都是必要的举措。”
墨纣摆了摆手，他更在意亚瑟和约瑟夫的状况：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能下初步结论么？”
纸女点了点头，向墨纣终端传输了一份文件：
“亚瑟的状态很可能和您的猜测一致，这段时间内我们发现它的生命体征比之前要稳定许多。
至于约瑟夫，我们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哦？”
“好消息是，一方面其确实表现出基本力学的部分特性，我们暂时认为这是精神力固有的【惯性】；
另一方面，其在昏迷状态下的脑细胞比普通人活跃数倍，而普通的多重人格患者目前并没有类似的案例。
两者之间唯二的变量即是亚瑟导致的人格分裂，以及您的信仰。
所以我们需要进行进一步对比实验，约瑟夫睡眠时的表现和之前薇尔希的【意识海】状态相似，我们怀疑这很可能是意识海的雏形。”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约瑟夫目前所能观测到的一切特征，全部都通过异常特性干涉现实的结果表现，单纯的精神力仍不能干涉现实。
我们怀疑其需要很庞大的意识基数堆砌，如果不能进行直观的观测，后续的进一步研究工作很难展开。”
墨纣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后续的问题我已有办法，这点不用担心，你们只管研究就是。”
话罢，他便重新从医疗部手中取回了【亚瑟】，闪身来到海外的孤岛据点中。
将圣焰洗脑后，这里已彻底成为了一处空无一人的荒岛，作为墨纣特殊的实验场地和备用手段。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约瑟夫的实验盖棺定论前，他准备在这里熟悉对亚瑟的掌控，以及批量剥离更多的异常物品。
噗呲。
随着一根根金属触须扎入墨纣的左臂，他仿佛又回到了先前“外置大脑”的状态。
只不过此刻的亚瑟十分平静，只余脑海中的那枚人头气球默默注视着他。
唰！
墨纣试着让其转换血肉和金属的状态，却仍感受到了一丝阻滞感，不过却没有了先前左右脑互搏的冲突。
他继而试着重新回到基地，一缕缕心声也从手部传递到脑海。
“上一在上，请让我成为摘星的正式成员吧……我真的不想当受试者！”
“只要接受它的一百万现金，就会被固定传送到持有者十米内进行追杀？
妈的，这蜗牛应该是目前最没用的异常物品了吧？纯纯的负收益，早知道不接这个课题了，我还能把它研究出花来？”
“唉，老婆就是不相信上一大神，还吵着要离婚……要不申请让纣王把她抓回基地做个保洁，总比被组织杀了好吧？
不行，还是要想办法劝劝，孩子还要上学呢，来到这虽然好，但可就再也出不去了！”
“……”
压抑，后悔，踌躇……
左臂感受着异样的情绪在空气中飘荡，似乎甘之如饴，但却没有了先前不顾一切杀死猎物的冲动。
「果然是食欲问题么？」
墨纣看着起伏不定的亚瑟，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当初亚瑟被自己带回来后就一直没有醒来，如今看来，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刺激了对方本能发动了能力。
不过墨纣仍能在操控时感觉到阻滞感。
而这种阻滞，单纯是两个大脑之间传递信号时产生的延迟。
这也同样是他不能接受的副作用。
「看来必须要培养肌肉记忆，还要寻找到亚瑟“饥饿”的阈值，避免有可能的失控。」
想到此处，他觉得有必要做一些脱敏训练，免得对方看见一个猎物就突然上头。
只有当这些问题解决，亚瑟才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装备，而不是一枚随时爆炸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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