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堂姐刚才打我，你看，我嘴角流血了。”
郁婉柔哭诉，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郁聪聪当着安景轩的面又甩了郁婉柔的一巴掌。
郁婉柔顺势倒在地上，哭得委屈可怜。
安景轩要上前，被暗影拦住。
“世子爷，你还没学乖，大小姐说过她的地盘不准你踏入。”
安景轩不敢跟暗影叫板，因为暗影真的敢揍他，而且父王和母妃也不会帮他。
郁聪聪一甩袖子，一步步走到台阶之上，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安景轩，你一次次不分青红皂白质问我，今日我们做个了断，我要让你彻底知道你所在意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郁聪聪睥睨着装虚弱坐在地上的郁婉柔，转头对一身湿透的嬷嬷说：
“嬷嬷怎么称呼？”
那嬷嬷立刻跪下，身上的水不停的往下流，好在晌午的日光热烈，照在身上没有那么冷，水汽在慢慢蒸发。
“奴婢姓李。”
“李嬷嬷你先去换衣服。”
李嬷嬷重重磕头。
“不，奴婢有话要说。”
李嬷嬷抬起头，一双浑浊的老眼满是仇怨，直直看向郁婉柔。
“五年前，堂小姐来到郁府，奴婢和几个下人被分到冷院伺候。
奴婢们对堂小姐没有半点不敬，但每次大小姐您来，堂小姐就一副被奴婢们欺负的样子，然后大小姐就替堂小姐出头教训奴婢们。
其实她都是故意摔倒嫁祸给伺候的人。特意让大小姐看到。
奴婢们战战兢兢的侍候，那时候就怕大小姐来看望堂小姐。
老奴就是被堂小姐陷害挨了板子，导致流产终生无法再有身孕，被夫家休弃。
老奴恨她，所以老奴主动看守她，就是为了报复她。我把她关在柴房里不准她出来，还给她喝巴豆水，让她腹泻不止。
刚才柴房里臭的能熏死人。但老奴还是难掩心头之恨。”
郁聪聪惊讶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嬷嬷，心脏剧烈抽痛。
她自诩不会冤枉别人，算不上好人，但绝不是恶人。
如果李嬷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惩罚过的人岂不是都是被冤枉的？
郁聪聪无法接受自己做了那么多蠢事，摇晃着身子，颓然坐回道椅子上，身体里的力气似乎被抽干。
她希望这是真的又期待不是，心里极为矛盾，鼓起勇气问：
“李嬷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这些贱婢就是瞧不我，经常给我脸色看，还在背地里嚼舌根。”
郁婉柔忽然咆哮起来，怒瞪着李嬷嬷。
李嬷嬷恨不能扒了郁婉柔的皮，恨声道：“郁婉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孩子现在都能走路了，都是因为你，我不仅失去了好的差事，还被派去刷恭桶。我祝你生下的孩子没屁眼，你这种人就该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李嬷嬷声音极为响亮，震得郁婉柔耳朵疼。
郁婉柔一双眼好像淬了毒，五官狰狞扭曲。
“你这种颠倒是非的奴婢，当初就该杖毙。”
郁聪聪让管家把曾经伺候过郁婉柔的丫鬟都叫过来。
很快冷院里站了五个丫鬟，齐刷刷跪在郁聪聪的前面，控诉郁婉柔的恶行。
她们每说一条，郁聪聪的后背就渗出一层冷汗，心里的愧疚就多一分。
郁聪聪简直不敢相信，从一开始她就被郁婉柔算计。
她现在真像是一个笑话。
郁聪聪紧握双手，胸口剧烈起伏，心底的怨恨再也压不住。
“安景轩，你还要维护她吗？”
此刻安景轩诧异的站着，盯着郁婉柔，好像眼前的女子很陌生。
他身形如同摇晃的树叶，摇晃两下才稳住身形。
“怎么会这样。郁婉柔，你说聪聪对你不好，聪聪对你的好都是装给我看的。你说她经常和丫鬟们一起欺负你，可为何我听到的都是聪聪在维护你？你为何要骗我？”
直到现在安景轩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郁婉柔疯狂的冲安景轩摇头，慌乱的说：
“不，我什么都没有做过，都是他们陷害我，他们都是串通好的，世子爷，快带我离开，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她说着捂着自己的肚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安景轩。
以为自己娇弱又美丽。
其实她的身上散发着臭味，发髻松散。
因为她为了博取安景轩的同情心，从柴房里出来后并没有梳洗和换衣服。
安景轩不停地摇头，眼神慌乱又失望。
“郁婉柔，这些下人曾经被郁聪聪责罚过，她们根本没必要撒谎。
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何要骗我？你说郁聪聪一直对我虚与委蛇，只有你对我死心塌地，你永远不会骗我，可你从头到尾有没有一句真话？”
郁婉柔挣扎起身要扑进安景轩的怀里。
“景轩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安景轩闻着空气里令人作呕的味道，往后退。
“郁婉柔，我相信今日的所见所闻，我不会再相信你。”
郁婉柔怔在原地，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还要上前，安康立刻拦住她。
“婉柔小姐，世子爷最讨厌不真诚的人，你伤了世子爷的心，得给世子爷些时间如何面对你。”
郁婉柔不死心，捂着腹部，抬眸时一颗硕大的泪珠滴落。
“景轩哥哥， 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会和孩子一直等你。景轩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
安景轩遥遥望着郁聪聪，一脸痛苦。
郁聪聪压根不看他，愧疚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一个个将她们扶起，而后站在众人面前， 欠了欠身子，真诚的说：
“对不起各位，当初我被奸人蒙蔽，冤枉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造成的伤痛我无法弥补，我让管家每人给你们五百两银子，若是想出府，卖身契也可奉还。”
五百两。
普通人家一年开销不过十两银子，五百两足够她们好好过完余生。
李嬷嬷磕头，请求道：“老奴不要银子，老奴只想郁婉柔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个字，李嬷嬷咬的极重。
她满腔恨意的指向郁婉柔。
郁聪聪一双凤眸露出锋芒。
“我不会饶过她。”
郁婉柔身子颤抖，感觉每个人都想让她死，求救般看向安景轩。
安景轩凝视郁婉柔的腹部，终是不忍心开口：
“聪聪，纵使婉柔有千错万错，但她还怀着我的孩子，饶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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