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双生
林木南看见桌面上那块红布暗道不好，堂屋里唯一的红布就是那盖在供桌上的泥塑像身上的那一块。
林木南转动视线，那原本盖在泥塑身上的红布果真不见了踪影。
供桌之上的泥塑面对着墙壁，尽管泥塑背对着林木南，但是裸露在外的后背上雕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放任何人来看上一眼都会毛骨悚然的地步。
还没等林木南作出下一步的动作，堂屋中仅有的一个电灯泡砰的一声碎了。
屋子里仅存的一点昏黄人造光线在此刻也消失不见。
微弱的月光将屋外龙血树的影子拉长投射进堂屋内如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色怪物没收了本该射进堂屋的最后一点月光。
不知是林木南的错觉还是怎么的，那泥塑背后的黑色符文竟然和那天他在河边碰到的木偶身上的黑色雕文一样好像有生命一般如同蝌蚪又如同蛆虫一般游动了起来。
林木南双目微微眯起，手中的法诀刚捏出召唤五猖兵马的手势，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从堂屋的大门口照射进来，紧接着代凯华那苍老低沉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伢子，你干嘛呢？”
打着手电的代凯华快速走进堂屋内，当他看到桌面上的红布的时候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手中的手电筒也掉在地上。
“砰！”
山风顺着屋子缝隙的呼啸声伴随着手电筒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堂屋响起，代凯华赶紧将红布盖回了泥塑身上，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口中还念念有词。
“唎揭儜，耶啰怛俐般，柱利密，啰迦阿，你陀叱。”
“唎揭儜，耶啰怛俐般，柱利密，啰迦阿，你陀叱。”
“唎揭儜，耶啰怛俐般，柱利密，啰迦阿，你陀叱。”
同样的咒语代凯华连念了三遍，每吐出一个音节那苍老的额头就在地板上磕一下，三遍咒语念下来，代凯华的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成了一片，有些还扎着玻璃碴子的地方在月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来，在地上渗出了一个小血池。
而代凯华却好像没有痛觉一般，像一个狂信徒喝到了信仰神明降下来的圣水一般，用那同样血肉模糊的双手捧起流在地上的小血池里的血喝了起来。
现在的代凯华就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狰狞完全失去了白天那副和蔼健谈的样子。
代凯华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个褐色的小坑里面的血液已经全部进入了代凯华的身体，就连那些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有些半凝固的血液代凯华也眉头都不皱一些一饮而尽。
等做完了这一切，代凯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看着自己做完这一切的林木南。
代凯华站起身，满是伤口的血手抓住林木南的胳膊，如同破风箱吹风的声音近乎癫狂的向林木南吼道。
“谁让你碰神母像的，谁让你碰神母像的！”
面对代凯华那近乎癫狂的问责，林木南却满脸无辜，双手一摊。
“代老哥，那块红布是自己掉下来的，我刚才在椅子上坐着然后有一个奇怪的声音，接着这块红布就落下来了。”
林木南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之后，黑暗的堂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满脸是血的代凯华陷入了思考，林木南则是蓄势待发如果眼前这个老头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动作，那他身上训练过的五猖兵马就会立刻出手。
而似乎是印证林木南的说法，堂屋的角落处又传来了那诡异的咕噜声，满脸是血的代凯华一个健步冲到角落，灵活的腿脚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年人。
下一刻，代凯华从堂屋黑暗的角落中揪出了一个和他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老头。
那个老头虽然面相上和代凯华有几分相似，但是脸上就差把痴傻写上，嘴角流着口水，身上的黑色民族服饰上沾着口水风干之后的白色碎屑，头上花白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伢子吓到你了，这个是我那个痴傻的弟弟叫代凯雄。”
代凯华满脸是血尴尬的笑了笑。
而代凯雄此时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物体往嘴里塞。
“畜牲，你在吃什么！”
看着痴傻老人往嘴里塞着东西，代凯华胸口上下起伏已经生气了，一巴掌扇在老头的脸上。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痴傻老头将嘴里的黑色物体吐了出来，带着口水的黑色物体掉在地上竟然舒展了一下身体，竟然是一团虫子搅在一起的虫球。
那痴傻老人手中抱着的竟然是一整块黏在一起的虫子球。
代凯华一把夺过痴傻男人的虫子球，代凯华手上的鲜血就好像激活了虫球，原本还安安静静的虫球，变得躁动不安。
那虫球露出了无数锋利的尖牙口器，那如剃刀般锋利的口器扎入了代凯华满是伤口的双手，原本细密的伤口在这些虫子扩大之后变得更加可怖。
但是代凯华好像没有痛觉一般，满脸恭敬的将暴躁的虫球放在供桌上，松手之后无数的黑色蠕虫还如同水蛭一般挂在代凯华的手上。
而代凯华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在泥塑面前的咒语，那些死死抓在代凯华的手上的黑色蠕虫竟然松口了。
望着逐渐平静的虫球，代凯华长舒了一口气，又对着盖着红布的泥塑雕像虔诚的拜了拜。
等这场骚乱完全平息了之后，代凯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狰狞的面庞在背对着林木南的地方变幻成了慈祥的面容。
可等代凯华扭过头来的时候，却看见林木南那张脸上写满了期待。
“代老，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能细讲一下吗？”
原本还打算说两句话安抚一下林木南的代凯华被林木南这热切的眼神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代凯华带着弟弟去侧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又从侧屋里点了一根蜡烛，拉风箱的声音慢慢在堂屋昏暗的灯光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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