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校长让大家解散后，凯伊、玛丽和因努正往公交站走去。奥斯汀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因为他在群聊里得知大家提前放学了。
此刻，这群人正坐着公交车，前往一个叫伯纳姆的地方。一路上，很明显能感觉到这里不像斯劳的其他地方那么热闹，很可能是因为这里不是居民区。不过，这片区域还是有人掌控着，他们靠迎合特定的顾客群体来赚钱。
“真不敢相信红色帮不但跑到你们学校门口，还想把整个学校都挟持了。”奥斯汀在这辆几乎没什么人的公交车上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说道。这件事的消息已经传得飞快，但大家都在添油加醋，很难弄清楚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好在他们没进学校，不然学生们和红色帮之间肯定会大打出手。我们肯定会把他们揍一顿，给他们点教训。”
“你是说就像比利闯进学校那次一样？”因努插嘴道。他确定奥斯汀会和加里一样采取行动，而且他也不怀疑这位帮派成员的实力……但他感觉结果可能和约翰那次的抵抗没什么两样。奥斯汀的眼神让因努赶忙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凯伊，你说斯劳有五个小帮派，那你为什么选这个呢？这儿离得可够远的，难道是因为他们好对付还是怎么的？”
因努刚说完这话，就轮到学长瞪他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个高中生就是这样，说话前不过脑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可千万别把哪个帮派说成好对付的，低估他们可是大错特错。
“他们是不是‘好对付’的目标，还得看看再说，不过离得远其实是个好事。”凯伊叹了口气后终于回答道，“我们要是拿下这个地方，别人来干涉的可能性会比其他地方都低。同时，就算我们暂时不管这儿，也没什么大碍。
“我们还没真正解决如何找人帮忙管理我们拿下的地盘这个问题呢。我们总不能每次都让奥斯汀派他的人过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得说服被我们拿下的帮派里的一些成员为我们效力。
“给他们发工资倒不是问题，但我们还是需要可靠的人在高层把控，不然等我们还势单力薄的时候，其他帮派总能趁机过来，蛊惑他们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等我们壮大起来，像灰象帮或者败犬帮那样完全掌控这片地方，那就没问题了。到那时，别人就不敢来招惹我们了。”
“这个地方有学校吗？”奥斯汀突然问道。这问题似乎有点奇怪，但凯伊并没有直接无视，看样子他明白这个高个子少年指的是什么。
“有是有，但那不是个满是不良少年的学校。看起来这个帮派好像没把学校当作招人的据点，不过我得承认，我还没深入了解过，所以我掌握的可能只是些表面信息。他们高层可能有像你这样的人，因为他们似乎不像伊顿高中那么混乱。”凯伊回答道，“你的人可能对这儿了解得更多些。”
奥斯汀的想法是去那所学校看看，挑战一下学校里的老大。每个学校的不良少年都很看重这种等级地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一种相对温和的帮派斗争形式。要是这个大块头少年能打败学校的头目，那么学校里的不良少年们就会心甘情愿地听从“咆哮者”的吩咐。
只要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应该会相当忠诚。对这类学生来说，哪怕只有一点钱，在他们眼里都像金矿一样。在某种程度上，这使得不良学生比帮派成员更容易对付，就因为前者还没真正接触过现实世界。
“我们真的就打算一直无视这个问题吗？”玛丽终于开口了，“我们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加里显然是跑去和红色帮对抗了。可能是因为他们对鲁特老师做的事，他要去报仇……我知道他很强，可要是他遇到麻烦了怎么办？
“他是我们的首领，我们难道不该帮他吗？”
听到这个问题，这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出人意料的是，打破沉默的是因努。
“你也听到凯伊提出要帮他了，他不想接受。虽然我不喜欢他想独自行动，但他是我们的首领，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愿。”因努说道，“他连那对怪物双胞胎都能对付，所以应该不会有事的……只要他们没有更多那样的人……”
说到最后，因努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玛丽注意到他的膝盖不停地上下抖动，手也在不停地摆弄着。很明显，一想到加里，他就心神不宁。
“这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团结了？”她心里想着，低头看着地面，微微一笑。
——
这群人终于到达了伯纳姆镇的这片区域。这里的人似乎更少些，但公交车在这片的主要区域停了下来。今天是周六，所以有不少家庭在这一带活动。
“哇，我都不知道斯劳还有这样的地方……我觉得这儿比西彭好多了。”因努一边沿着街道走，一边说道，每隔一家店铺就是某种类型的餐馆。
“那得看你想要什么了。西彭有夜生活，而这儿到处都是餐馆。”凯伊耸了耸肩说道。
这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了各种各样的中餐馆、披萨店、日本寿司店、韩国烧烤店。看上去所有食物都很美味，每家店里都有不少家庭在就餐，不过因努注意到了一件比其他事更突出的情况。
“这儿有好多漂亮姑娘啊，这儿的工作人员都好迷人，看她！”因努指着一个穿着高开叉传统中式旗袍的女孩说道。他们路过又一家中餐馆时，那件红色旗袍把女孩的长腿衬托得格外好看。
“等等，经你这么一说，这儿确实有超多女员工啊。”玛丽也认同这个发现。听到这话，凯伊在街道中间停了下来。
“记得咱们是来执行侦察任务的，不过既然来了，咱们干脆吃点东西吧。”
这群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决定要去哪儿吃饭。选择实在太多了，而且每个人爱吃的食物都不一样，这让做决定变得更难了。最终，他们一致同意去一家自助餐厅，那里各种食物都有一点。
走进餐厅后，凯伊去付了钱，然后他们就等着服务员把餐盘和饮料送过来。即便在这个地方，他们看到的也全是女员工。
“跟我说，这些地方其实算不上真正的餐馆，对吧？”奥斯汀终于问道。另外两人转过身，想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凯伊的笑容来看，奥斯汀说得没错。
“在某些方面，你说得对。当然了，餐馆确实是个赚钱的行当，但一个帮派不会仅仅为了这个就掌控一整片区域。”凯伊开始解释道，“你们看，到了晚上，这个地方就完全不一样了。所有这些餐馆都有双重面目。你们注意到有很多女孩了吧？而且她们都很漂亮……嗯，那是因为这个帮派牵涉了很多人口贩卖和卖淫的勾当。
“这个地方位于斯劳边缘的原因是，他们的顾客都不选斯劳本地的人。如果我们以后想走出斯劳，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关键因素，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因努环顾四周，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他开始留意到她们穿的那些暴露的裙子，还有她们脸上和眼神里的疲惫……这一切开始说得通了。
凯伊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个话题时，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某种神情。这才是真正的帮派生活……突然之间，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变得太真实了，他们不禁想知道加里要是知道要拿下这样一个地方会作何感想。
因努看上去正打算说点什么，这时看到服务员走过来了。
“嗨，这是你们的饮料，这桌是你们四位的，对吧？”女孩笑着对他们说道。
因努凑近看了看这个女孩，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她确实很漂亮，但脸上的妆容好像很厚。他开始为她感到……难过。如果她们是自愿做这份工作的，那倒也罢了，可眼前这个为他们服务的女孩，眼神看上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喜欢在这儿工作吗？”因努突然问服务员。女孩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赶忙把空托盘举到身前。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屋里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整个屋里这样的男人可没几个。
“请别介意我们这位爱多管闲事的朋友，他只是想说这儿是个很棒的地方……就这些。对，我们就四个人，这样就行。”凯伊笑着对女孩说道，女孩放下餐盘后就离开了。这个金发少年一直留意着女孩，注意到她的铭牌上写着“史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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