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苓勾唇一笑道，“少夫人抱病在身，不便见客，世子夫人还是请回吧。”
杜氏闻言面露担忧，随即说道，“既如此，我去看她就是。”
她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姜采苓忽然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道，“少夫人说了，她不见客。”
杜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厉声呵斥道，“放肆，你一个婢女敢拦我的去路，这便是忠勇侯府的规矩？”
姜采苓闻言勉强笑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瞒世子夫人，少夫人本来是好好的，但一听说宣文侯府来人了脸色便有些不好。”
“还说宣文侯府之前在侯爷仕途上没有半点扶持，现在一见他升迁了就眼巴巴赶过来了，这样虚情假意的人不见也罢。”
“老夫人最近身子倦怠实在不宜见客，偏巧夫人又出去了，见少夫人说什么都不来见您，老夫人无奈之下这才让我来招待您。”
“她真这么说？”杜氏难以置信道。
姜采苓点头道，“此事乃我亲耳听闻，绝无半句虚言。”
杜氏闻言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嘴唇气得发抖。
半晌后拍了拍桌子道，“好，就当我热脸贴人冷屁股不该来这一趟。”
她说着便气势冲冲地往外走，只是刚走了几步，便见琼莹牵着谢婉清正要走进门，两人差点撞上。
谢婉清反应过来率先开口问道，“舅母，您这就要走？”
姜采苓看见谢婉清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怎么来了？
杜氏打量她一眼冷哼道，“你不是抱病在身不见客吗?怎么这会儿出来了？”
谢婉清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今日杜氏怎么这么大火气，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眼神闪烁的姜采苓，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杜氏面露歉意道，“我近来确实身子不好，但一听到舅母来了我便过来了，许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来知会我迟了些，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舅母见谅。”
杜氏闻言这才神色微缓。
在一旁站着的姜采苓暗道不好，正准备悄悄退下时，却不想忽然被杜氏叫住。
“站住。”
杜氏忽然看着她眼眸眯起道，“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姜采苓闻言身体一僵，正要充耳不闻走出去却被琼莹和谢婉清挡住去路。
谢婉清这才明白定然是姜采苓跟杜氏说了什么话才导致杜氏差点愤然离去。
思及此她抬眼看着面露惊慌的姜采苓冷声道，“你说了什么？”
姜采苓扬起脖颈嘴硬道，“我没说什么。”
杜氏闻言厉声道，“你没说什么？那刚才那些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话是鬼说的？”
谢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愠怒，抬手便打在姜采苓脸上。
她白皙的脸上顿时一片嫣红。
姜采苓没想到谢婉清竟然会对她动手，她捂着脸过了片刻才喃喃道，“你敢打我？”
她说着就要上前撕扯谢婉清。
杜氏见此对随她而来的婢女唤道，“彩云。”
被唤作彩云的婢女立即会意上前挡在谢婉清身前。
彩云身形高大再加上还有一个琼莹，姜采苓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才作罢，只能恨恨地盯着谢婉清，仿佛要喝其血肉。
谢婉清对上她的视线语气冰冷道，“下次再胡言乱语，我决不轻饶，滚下去。”
姜采苓愤怒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跺脚离开。
杜氏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看向谢婉清疑惑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口出狂言，丫鬟不像丫鬟主人不像主人，刚才还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挑拨离间。”
“寻常人可没这个胆子。”
谢婉清语气平静道，“她就是季怀川带回来的那个外室。”
杜氏闻言先是面露惊讶，随即了然道，“难怪，原来是她。”
随即有些心疼地看着谢婉清道，“你这孩子，就是性情太过温婉，什么时候一个外室都能踩到正妻头上？你得想办法治治她，否则以后你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我怕哪一日那宠妻灭妻的祸事落在你头上。”
“季家也真是的，竟然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如此蹦跶，实在是荒唐。”
谢婉清明白杜氏是为她着想，只是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跟她说清的。
谢婉清只好拉着杜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省得，舅母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别管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事了，去我那里坐会儿喝喝茶吧。”
杜氏也想起还有正经事跟她说便跟着她去了瑞雪院。
将人都支开后，杜氏犹豫许久才开口道，“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谢婉清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放置在她面前，闻言眸光微闪随即轻声道，“都是自家人舅母但说无妨。”
杜氏闻言沉吟片刻道，“其实我此来除了是祝贺你夫君升迁之喜，临走前你外祖还交代我一件事。”
“也是跟你夫君升迁之事有关，只是若跟他说他恐怕听不进去还会觉得我们别有用心，所以只能让你跟他说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谢婉清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问道，“不知是何事，让舅母如此为难。”
杜氏闻言叹了口气道，“其实之前你夫君去找过你外祖。”
谢婉清闻言面露疑惑。
杜氏见此了然道，“看来他没告诉你。”
谢婉清闻言沉默不语，但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之前季怀川对守备志在必得，应该去找了不少人，他找上她外祖也实属平常。
只是她想知道外祖跟他说了什么。
似乎知道谢婉清要问什么，杜氏直言道，“他旁敲侧击地跟你外祖提过他看上了京城守备的位置。”
“可你外祖没接茬，只说让他再等等，年轻人就该稳扎稳打才能长久，一步登天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他当时听了那话脸色就不怎么好，饭都没用就走了。”
“他走后你外祖只是摇头说他还得沉淀些日子，要是这样帮了他反而是害了他。”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只是刚听说他升迁成京城守备，你外祖便连道不好，让我趁着过来送贺礼的机会，跟你说一定要告诉他，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要忘记自己究竟忠于何人，否则恐怕一脚踩下去就是万劫地狱。”
谢婉清闻言神色一凝，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外祖这是话里有话好像是在隐晦提醒季怀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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