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局终成定
暗格被动了手脚，这消息像是一记闷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究竟是谁？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取走证据？
“大人……”宫羽担忧地望着我，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不安，轻抚她的手背：“别担心，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也会找到其他证据，证明父亲和赤焰军的清白。”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
“陛下，臣有本启奏！”司马相如的声音尖锐刺耳，在金銮殿上回荡。他手持玉笏，向前一步，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冷笑，“林殊所言之事，疑点重重，还请陛下明察！”
“司马大人此言何意？”我猛地抬头，直视着他那双充满算计的双眼。
“林大人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可如今却空口无凭，莫非是在戏耍陛下，愚弄朝臣吗？”赵括站出来，语气阴沉，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我并非空口无凭！”我强压着怒火，“只是证据被人盗取，我……”
“荒唐！证据确凿还会被人盗取？”赵无极冷笑一声，打断我的话，“依我看，分明是林大人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如今不过是编造谎言，妄图脱罪！”
我握紧拳头，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这些奸臣，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他们才是真正的罪人！
萧景琰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看不出喜怒。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林殊，你所说之事事关重大，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非虚？”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暗格里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我手中剩下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说服众人，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认定我是在编造谎言。
“陛下，臣以为……”司马相如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被我猛地打断。
我从怀中掏出一块沾着血迹的布帛，高高举起：“这是当年父亲留下的，上面有他亲笔所书，足以证明赤焰军的清白！”
这块布帛是当年父亲遇难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塞给我的，我一直将它贴身收藏，视若珍宝。
布帛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字字泣血，控诉着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阴谋。然而，就在我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萧景琰的回应时，他却猛地站起身，指着那块布帛，声音冰冷刺骨：
“这块布帛，是假的……”
萧景琰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怎么会这样？这可是父亲留下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
“陛下明鉴啊！这林殊分明是狗急跳墙，伪造证据，妄图混淆圣听！”赵括立刻跳出来，指着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没错！这等欺君罔上，罪加一等，还请陛下立刻将他处死，以儆效尤！”赵无极也附和道，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布帛，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是我记错了？不，这不可能！这块布帛我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离身，怎么会是假的呢？
“林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景琰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让我如坠冰窟。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我称兄道弟，许诺要与我一起建功立业的帝王，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
“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我惨然一笑，将手中的布帛扔在地上，“只是我死不瞑目！我父亲和赤焰军七万忠魂，皆是被奸人所害，如今我亦要含冤而死，这天下，还有公道可言吗？”
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萧景琰别过头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被冰冷所取代。
“来人啊！林殊欺君罔上，罪不容恕，即刻押往刑场，斩立决！”
冰冷的声音宣判了我的命运，我无力地闭上双眼，任由冰冷的镣铐将我锁住。
我听到宫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我却无法回头安慰她。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父亲和赤焰军七万忠魂。
我被押着走过漫长的宫道，最终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刑场。我看到刽子手手持鬼头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我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等等！”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由远及近……那声音如同一束光，撕开了眼前的黑暗，也撕碎了我的心。我猛地睁开眼，逆着光，看到宫羽骑着马，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她一身红衣，像团烈火，试图融化这冰冷的死局。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掩盖不住决绝。
“羽儿！不要过来！”我嘶吼着，想制止她的疯狂，却无能为力。
她怎么会来？她怎么可以来？我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此刻却为了我，将自己暴露在刀光剑影之下。
宫羽挥舞着长剑，英姿飒爽，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团团围住。她武功高强，但那些官兵显然是有备而来，招招狠辣，步步紧逼。
“羽儿……”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因为剧烈的打斗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终于，一个不留神，她被一个官兵一脚踹中了腹部，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不要！”我目眦欲裂，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却徒劳无功。
“羽儿！”我嘶声喊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衣襟，刺痛了我的双眼。
“林殊……”她虚弱地喊着我的名字，眼神迷离，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我……来陪你了……”
两个官兵上前，将她粗暴地押解到我身边，然后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与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看着她，心如刀绞。她的脸上满是伤痕，衣衫凌乱，却依然掩盖不住她倾城之姿。
“羽儿，对不起……”我哽咽着，泪水模糊了双眼，“是我害了你……”
她摇了摇头，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却被冰冷的镣铐阻挡。
“没有……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后悔……”她艰难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刽子手不耐烦地催促道：“时辰已到，再不让开，连你们一起杀！”
宫羽看着我，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却没有给她机会。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了押解我的官兵，然后一头撞向了那把冰冷的鬼头刀……
“不——”宫羽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然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吞噬了我，冰冷的绝望取代了剧痛。隐约间，我听到宫羽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是利刃般割在我的魂魄上。我多想伸手触碰她，告诉她我并无遗憾，能和她死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大的慰藉。可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归于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哭声惊醒，沉重的眼皮像灌了铅般难以睁开。我听到有人在叫我，那声音熟悉而悲痛，是景琰，我的兄弟，我的君王。我努力想要回应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景琰……杀了我……”我听到宫羽的声音，微弱却坚定，透着令人心惊的死寂。
“羽儿，你这是何苦呢？”景琰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悲痛，“朕答应过林殊，要好好照顾你。”
“照顾？如何照顾？”宫羽的声音尖锐起来，“他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眼皮底下，死在了这群奸臣的阴谋诡计之下！你告诉我，你要如何照顾一个心如死灰的人？”
“羽儿……”
“我的心，早在那一夜，就已经随着他一起死了……”宫羽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像是绝望的叹息，“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之后，便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像是在为这场悲剧哀鸣。我多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再看一眼这个我深爱着的女人，可我做不到。我的世界，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听到了利刃出鞘的声音，紧接着是宫羽闷哼一声，然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我知道，她选择了追随我而去，我的傻丫头，你怎么就如此傻！
我的复仇失败了，我的理想和抱负都化作了泡影。我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但我更痛心，痛心她的离去，痛心这世间的黑暗与不公。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我还能看到她明媚的笑容，听到她温柔的声音。可我明白，这终究只是奢望。
我的故事结束了，以悲剧收场。但我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终将被绳之以法。只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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