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看着端粥出来的程时，表情小心翼翼。
程时轻轻的吹凉，把勺子递到乔楚嘴边，她轻口吃下。
那碗粥被他一口一口的喂完，乔楚半饱后，只静静的看着电视。
要是这样一直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
程时握住了她的手，沙发陷下去一个窝，慢慢的乔楚合上眼睛，头倒在他的肩上。
程时唇角微勾，任由电视继续播放。直到手臂传来麻痹感，他才轻轻移动，把女生抱到房间内，他蹲在一旁。
随手解开了她的手机，把隐藏的软件删掉，他看了一眼她包上的玲娜贝儿，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清晨乔楚起了来，刷牙时看了一圈屋子，程时不在。
按照自己所想的，她慢悠悠收拾起行李，拉上行李箱拉链后，她推到门口，拧上门把手。
拧了好几次，没拧开，乔楚一愣，蹲下查看，发现是从外面被反锁了。
钥匙呢？
她连忙翻看包包，连自己的钥匙都不见了。
乔楚心头一惊，当年被程时拷住的事情历历在目。
她不想和他正面闹，想到了手机，拿起想拨通电话，却发现电话卡被拆了。
因为不可置信，她手指下意识不自觉攥紧，指尖都泛着白。
时钟滴答的指向一点，门开了，程时拿着吃的走了进来。
“是你喜欢的那家现炒店。”他的语气平常，晃着手中的饭盒。
乔楚盯着他：“为什么把门反锁了？我的钥匙呢？”
程时没有回应她，继续道：“只可惜那家店换了人，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自顾自的把菜拿出来装盘，又打开了米饭盒。
乔楚也不傻，但她只能装傻：“程时，我想去苗苗那里把小狸花接回来。”
程时笑道：“我去接就好了。”
见程时软硬不吃，乔楚也不装了，她想绕开他冲到门边，被他拉住了手臂。
她回头，看见他一双眸子里的光熄灭了，语气哀求：“楚楚，你要离开我吗？”
明明她离门口很近了，可那一瞬间她又感觉那扇门遥远的很。
乔楚闭上眼睛，拉上门把手。却被程时拉了回去，他的背重重靠在门上，发出声响，挡住了乔楚的去路。
“乔楚，我快靠近不了你，到底因为什么，你还没有想清楚吗？”他的眸子一瞬漆黑极了，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清情绪。
乔楚是犹豫不决的，她这个缺点总是让她错过一些事情。
她深呼吸了几下，压住心头的抽疼，一字一句的开口：“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了，够了吗？”
程时没有松开手，垂眼：“哪里不可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猜不透。”
“因为你的家庭，你的一切我都很讨厌，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害了你们，我不想一直活在愧疚里面，所以我选择了逃避，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乔楚抬眼看他，这次是认真的，她忍着没让眼泪掉落。
“抱歉，我不接受这个理由。”
程时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
乔楚眼眶一下红了：“为什么，我讨厌你还不够吗？”
“乔楚，你不讨厌我，你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是我不想我们结束。”
乔楚是被气笑的：“我靠。随便你怎么等，现在就放我走。”
他靠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黯淡。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他看着她，眼神幽暗难懂。
“我不想！你还不懂吗？我们纠缠不清还不如去趁早放弃。”乔楚盯着程时的眼睛，从他的沉默里明白了什么，“你疯了吗？这是幽禁！”
没有理会乔楚的捶打，他安静的受着，等她累了才把她拉到桌子旁吃饭。
见乔楚吃的差不多了，程时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见她喝下，才微微一笑。
乔楚刚想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然后就看见程时把她抱到床上，掖好被子。
“你……给我喝了……什么？”她目光快要合上。
“安眠药，你需要好好休息。”他的声音渐渐传远。
黑暗过后，乔楚忽然看见一个碧蓝的湖，她走近望去，里面晶莹剔透。
要不是伸手触碰，她还以为那是一块玉。
湖面突然出现了很多回忆，她一一看过去，每个回忆记载着她的喜怒哀乐。
画面出现了程时，他坚定的走向自己，第一次痛经亲自送的奶茶，第一次他为自己过生日，第一次为她唱歌，第一次为她跑下马拉松的奖牌……
画面中断出现的是那个阿姨刺入母亲身体的景象，她尖叫着想跑开，不想看见这个画面，四周却是透明的墙将她困住，越来越狭窄。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程时是个疯子，你不该靠近他。”
“你母亲是小三上位，所以错不在他。”
“搞不懂乔楚为什么会追着程时走，程时的性格就很有问题啊。”
很多人的声音跃入她的脑中。
“她怎么样了？”程时皱眉看着床上的乔楚，眸底闪过心疼。
“催眠可能还是不太行，好好开导吧。”
把人送走，程时没想到誓言对他不起作用，倒是让乔楚难受。
他无法做到和她感同身受，但幸好他有很多爱和很多钱，他不想让她困扰在那件事情里，所以找了最顶尖的心理医生过来。
乔楚睡了很久，除去她本身就睡得多，这次她睡了十四个小时。
程时害怕了，守在她床边。
乔楚醒来是凌晨，睁开眼睛就看见一旁的程时，还是在熟悉的房间里。
似乎刚刚听见的声音都只是一个梦，她呆愣了很久，程时也盯着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向程时：“我饿了。”
见乔楚终于有反应理会自己，程时连忙点头起身：“我去给你弄，太晚了，面条怎么样？”
“随便。”
乔楚打着哈欠去刷牙，想打开手机，突然又想到电话卡被拆了。
她靠在厨房门边：“我要给苗苗报个平安。”
程时愣了一瞬，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乔楚看着拨通页面，不好意思道“我不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你在找借口出去吗？”程时干脆的问。
“没有。”乔楚摇头，“你可以开热点。”
筷子在锅内搅动，水快要沸腾，程时盖上盖子闷住。
“程时，我不是你爸，我不会走，只是我没想好怎么面对你好吗？你该给我一点时间。”乔楚站在他旁边想看清雾气里煮的是什么面，“我想吃辣牛肉的。”
“我一放手你就会离开的，我太了解你了。”程时说着，把泡面夹出碗里，才放调料进去汤料搅和，然后倒在面上，“我知道你请了长假，想去照顾你父亲还是想去散心，我都会陪着你。”
乔楚提高了嗓音：“我想一个人啊，你这样子我会想不通，而且我看见你，我也在想被你欺骗的事情。”
“想什么？”程时洗干净筷子，把碗端了出去，“反正你就是不许离开我，等你取得我信任了，我再放你出去。”
乔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为什么是这种方式？程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程时。”
这句话像踩到了程时的燃点，他回头，眼神晦暗：“失望？乔楚，是你自己非要靠近我，现在变成我向你走来，就变成了让你失望。”
乔楚闭了嘴，确实好像是她追着他的，他骗了她，可是她也害了他。
她不说话了，又躲回房间里，缩在床上。
程时跟着进来，把她抱到沙发上，指尖敲了敲桌子：“吃吧。”
泡面的香味伴随着空气吸入，乔楚硬着嘴，不肯吃，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声音，也不吃。
“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程时坐在她旁边，语气温柔。
“我想和你出去吃。”乔楚抬眸看他，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不忍心她挨饿，程时打了个电话，就带着乔楚下楼。
要不是手上的手铐，乔楚还真信了这心口不一的人。
点餐时，尽管是高档餐厅，服务员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给向两人相牵又戴着手铐的手。
程时另一只手撑着额头，看着面前苍白的乔楚：“我去给你拿点甜品。”
但他也忘了手铐，起身带着乔楚一起，她的手被擦红，吃痛一声。
程时连忙回头看她，只好让人去催上菜。
菜都上完之后，乔楚也不管他，右手一直夹来吃，吃的可欢了。
只可惜程时只能用左手，吃了几口，就看着乔楚吃了。
乔楚吃着吃着，手不自觉的从手铐抽出，她给程时夹了一筷子鸡肉，然后左手啃鸡腿，她才发现。
程时眼神微冷，她已经瘦成这样了吗。
乔楚以为程时在瞪自己，连忙解释：“我也没想到可以抽出来，我只是想吃个饭。”
程时轻笑着，扯了话题：“你以前不是说很想去云南吗？现在呢。”
“想啊，但是不知道玩什么。”乔楚小口吃着。
“那我们以后就生活在那里，好不好？”
乔楚差点被呛到：“太远了。”
程时想了想：“那你还有哪里想去的？”
乔楚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
程时垂眸，再抬眸时，就看见了乔楚身旁站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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