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驳，自然有人支持。
卫舟抚着长须嗤笑一声：“有些人活得时间挺久，但见识不见得增长，真是悲哀。”
刚刚嘲讽祁命不好提升高品的老官员立马怒目而视：
“卫舟，你什么意思？”
这位老官员可不怕身为辅相的卫舟，大褚辅相的权力并没有很大，不至于权倾朝野。
大褚朝堂以顶尖的几个人分成了几个党派。
比如宫承自身为一派，不与任何党派牵扯，因为麒麟卫和锦衣卫一样，属于百官头上的一把刀。
然后是辅相卫舟，上下兼容大大小小许多官员，属于朝中党派成员最多的。
再然后是都察院和锦衣卫，两机构的头目私底下相交甚密，这不是什么秘密，这两边加起来身后的成员也不少。
最后是武将派系的，不参与朝堂争斗。
对于这些党派的争斗，永安帝自然是积极的，将权力尽数分割是他的弄权手段。
这位老官员是都察院派系的，对于麒麟卫的人自然是尽可能的去诋毁，听到卫舟讽刺自己，老脸挂不住了。
“呵呵，杨大人看来是在朝堂待久了，连四品儒道境的异象都不记得了。”
卫舟依然平淡一笑。
异象？
孔庆元随意挥了挥手，那无形的屏障隐隐消失，忽然一道极其浓郁的花香从殿外传来，杨大人脸上一僵，或者说，整个都察院和锦衣卫派系的人脸上都有些不太好看。
反而是麒麟卫那几位红袍，嗤笑出声，卫舟派系的成员也哈哈大笑。
殿堂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屏风之后的皇子皇女们有些不解，但很快，静安公主就率先反应过来。
四品儒道境晋级时的异象：笔墨生花。
或许是因为儒道有超凡入圣的境界，也许是因为文章得天地认可，儒道体系在四品及以上都会有不同的天地异象诞生。
笔墨生花、文以载道、雷鸣齐鼓，这是四品到二品的三大异象，晋级儒圣的异象早已丢失。
而笔墨生花，以自身到方圆百里内只要是留有自身笔墨的地方皆会绽放出绚丽花朵，无视春夏秋冬，四季花簇都有，这才会倒是花香扑鼻，香味连连。
杨大人老脸瞬间挂不住了，自己刚说完不知何时祁命才能晋级四品，这就打了脸。
瞬间，他觉得朝堂中的笑声尽是嘲讽，好像整个殿堂都在嘲笑他似的。
永安帝满意点头，一拍龙椅：“十八岁儒道四品，天赐大褚的儒道大才，假以时日，必将成就二品，应龙书院后继有人，大褚文道昌盛，国运兴，来人，传旨！”
殿内的喧闹声缓缓消散，听着永安帝的话，百官的脑海里疯狂思索着这些话的意思。
莫非大褚要重新兴文了？
要知道，自从武帝时期开始，儒道学子削减了不少，一堆人弃文从武求武帝赏识，文道气运的确被削弱了，哪怕一直到永安帝时期，大褚的文道气运也不见得有过多增长。
所以总体来讲大褚是尚武的。
但如今永安帝这一番话让他们动了心思，那后辈还学集贸的武，不如送去读书好了。
魏贤恭敬站在一旁，静候永安帝宣旨。
“今日中秋，朕心甚悦，观天象而见卿佳作连连，异象纷呈，实乃朕之大褚文道之幸。闻卿今日晋级四品，年少有成，才华横溢，为大褚栋梁，文道新星。”
“纵横大褚上下千年，文道之兴，需人才辈出，佳作不断，为天下士子立榜样，卿今日一举，大褚文道当兴。”
“于此，不以国库，以朕亲赐黄金千两、朕御笔提‘文道新星’，予卿来御书房亲选一件宝贝。”
御书房的宝贝？
百官心里思忖着，这下这祁命真是一飞冲天了，皇帝亲提文道新星，今后在文道路上谁敢不尊称一声“祁先生”？
就算是他们这些官员，见到祁命也得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百官之中，那位都察院右御史兼安国公的张安民脸色发青，这小畜生何来这么好的运气与天赋，十八岁四品……
想到自己儿子当初失魂落魄地从书院跑回来后就一蹶不振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堵的慌。
不争气的玩意。
俞参笑得脸上止不住，他这孽徒可没少给他长脸。
察觉到百官之中那朝他投来的一些羡慕的目光，他更得意了，回书院后那群老家伙不知道得嫉妒成啥样。
十八岁四品，闻所未闻。
就算是武道，众多天才也是在二十岁左右才突破到的四品，更不要提公认的年龄越大品级越高的儒道了。
别的不说，就说国子监里的几位有名的夫子，都是四品儒生境，那都多大年龄了？
六七十的有，八九十的有，过百的也有。
对了，这几个老东西似乎也在殿里。
俞参朝皇帝附近的一角投去目光，国子监那群夫子的官位大的吓人，动不动就二品官一品官的，虽然没有实权。
那群夫子此刻脸上一个个呆滞住了，刚刚还在为祁命的“明月几时有”评价，现在一听到祁命晋级四品，对他们的世界观进行了极大的冲击，十八岁儒道四品……
全场只有宫承和孔庆元比较淡定，这俩人还隔空对酌了一杯。
孔庆元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太大反应，不过也很佩服祁命的天赋，要知道，哪怕是他，也是在三十岁那年突破到的四品，主要原因还是他对儒家十三经的注释解读有重大突破。
……
应龙江畔，祁命脸上笑意止都止不住，心里其实还有些懵逼。
我这就四品了？
苏轼大佬的作品恐怖如斯。
他轻咳一声，拍醒老泪纵横的两位老儒生：“二位大人，我这首词，能否夺得头彩？”
屏风后的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仔细听听还能听出话语间的激动：
“祁先生的作品惊为天人，来人，将《中秋吟月图》送到祁先生手中。”
这才是最大收获。
想到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祁命心里一片荡漾，发财了发财了。
片刻，一位侍女步履款款，将木匣中的画卷恭敬地递到祁命手中，随后匆匆离去。
还不等他展开画卷一观，麒麟的声音忽然响起：
“祁命，那道气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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