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一行三人就去了古董市场。
去的时候，顾老爷子还往南溪手里塞了放大镜跟手电筒，手套，口罩等等的必备工具。他自己装一个放大镜，顾老太太则是背了一个花布小挎包，看着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即便是工作日，古董市场的人还是熙熙攘攘的，跟赶集一样热闹，就是来往的人，像是南溪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别说少，直接是没有。大多都是一些四十以上的中年人或是老年人。
像顾老爷子年龄相仿的居多。
顾老爷子逛了好几家店，也就是跟小姑娘逛精品店一样，这看看，那看看，标价几个零的东西看了一圈，没买，最后只买了一串十几块钱的桃木手串盘着玩。
顾老爷子跟顾老太太去付桃木手串的钱，而南溪则是在店里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幅画前。
这是一幅精心装裱过的画。画轴还是新的，但是画纸看着有些年代了，陈旧发黄，破损的地方还不少。
不过这些破损的地方根本无伤大雅，还是能看出来整画山色空蒙，水到天际，意境深远广阔，可谓画中“神品”。
这时候顾老爷子也到了跟前，见南溪看得仔细，便在边上叹了一口气，“这幅是南唐李氏的《潇湘卧游图卷》，这个应该是仿品，真迹在小日国的博物馆里。”
南溪点了点头，她也认出来这是《潇湘卧游图卷》，不过还是带上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地看了看。
虽然纸张已经老化，但在放大镜下还是能清晰看到均匀有致的帘纹，靠近闻到一股淡不可闻的草木香，南溪又细细看了看成色，心里也有了底。
跟着顾老爷子一起过来的店伙计瞧见南溪很是喜欢画的样子，在边上开口，“这幅画虽然是仿品，但是与真迹无二，也是有些年代的了，是我们昨天才从一个老人手里花了不少钱才收来的。”
店伙计虽然是这样说，但南溪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再强调花了不少钱，无非就是为了哄抬这幅画的价格而已。
果不其然，下一刻店伙计就开口，“这幅画，你要是诚心想要的话，就五十万拿走。”
店伙计看着南溪年纪轻轻，一看就是不懂行的人，特意抬高了好几十倍的价格。
顾老爷子翻了翻白眼，“五十万，你还不如直接去抢来得快，这只是一个仿品，你还真想当真迹来卖了？”
店伙计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老爷子，你就不懂行了，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画虽是仿品，但与真迹无二，收藏价值极高，你拿回去可以当作传家宝一样放着，说不定过几年就升值，好几百万了。”
顾老爷子撇了撇嘴，“你就得了吧。这些话你骗骗外行人还可以，骗我这种老头子，那是骗不了的，这幅再怎么升值，也只是仿品，值不了好几百万，你要是诚心想卖的话，给个老实价。”
店伙计有点为难，迟疑了片刻才道，“最少也只能是二十万了。不能再少了。”
其实为难是故意装出来的，其实，这幅画他们收的时候，才花了一千块。
收了之后也觉得亏了。虽然说一眼看去是古画，但谁都清楚，这是跟真迹比较真的仿品而已。古董市场鱼龙混杂的，哪有那么多真迹呀。
而且收藏古画的，虽说能花大价钱，但是人家都精着呢，知道这幅画的真迹在国外，这肯定是仿品。
不懂行的，又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更不会舍得花大价钱买了。
所以，高不成低不就的，收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店里没卖出去。
毕竟也是做生意的，知道心理战术，就算有心想要这幅画，南溪倒也没有表现出一定要买的样子。
将手套跟放大镜都收了起来，然后手往衣服两边擦了擦，对店伙计说，“你就说一个实在一点的价格吧。我是经常逛古董市场的，行情我也懂，也不是什么能随随便便被砍的大鱼，二十万，你这真的是属于漫天要价了。”
店伙计有心将这幅画卖出去，不卖出去的话，留着也是积灰。毕竟这些东西看多了，也不会鉴赏，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幅废纸而已，毫无用处。
沉吟了片刻道：“你要是诚心想要的话，两万吧。”
南溪觉得这幅画，确实是古画，人家收来的价格应该也不会太低，想着两万就两万，就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老太太拉着就往店外走。
顾老太太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开口，“好好问价格，一问就是五十万，二十万，要么就是两万，这价格给的一点都不实诚，一个仿品而已，能值两万？你做生意想赚钱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让你赚钱，但你不能这样赚钱呀，当别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说完，拉着南溪头也不回地走，还低声对南溪说：“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他这价格五十万，二十万，还能到两万，这说明里面水分大着呢，两万块，估计也是赚了好几倍！我看着他也有意将那画给买出去，这样能让他给个实诚价！”
南溪也是知道这一招的，这招她可以说是从小就看到大，小时候去赶集，街头巷尾的妇女都是这样砍价的。没想到顾老太太还会这一招。
店伙计见一行三人走了，也急了，毕竟能看上这幅画的人少之又少，摆好几个月了，人经过都是看都不看的，要是南溪也走了，这幅画就只能放在这里卖不出去的了。
急急喊道，“一万，一万拿走。”
顾老太太：“对半。对半拿走，多一分都不要。”
店伙计当即是黑了脸，“哪有对半砍价的呀！”
可看着三人头也不回挺坚决的，店伙计想了想，五千，也是净赚了四千了，见好就收地开口，“行行行，怕了你们了，拿走吧拿走吧。”
南溪利落地倒了回来，本来还想刷卡付款的，没想到顾老太太抢在前面，从身边的花布小挎包里面拿出一摞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数了五小摞出来，直接就放在柜台上。
南溪懵了懵，然后拉住顾老太太，“奶奶，我这里有钱。”
南溪不想顾老太太给她花钱，毕竟她自己有钱，将卡从钱包里面拿出来，递过给店伙计，“刷我的卡吧。”
店伙计有点为难，缩了缩手，也不知道该收哪一个的钱。
“你这丫头。”顾老太太看了南溪一眼，将她的卡推到边上去，嫌弃地开口。
“别人家奶奶都有什么祖传的玉镯首饰什么的送给孙媳妇，你奶奶我以前舞刀弄枪的，也不戴玉镯，也不喜欢首饰，所以没有这些。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送不了什么东西给你，也只能给你花花钱了，这些都是你奶奶的私房钱，跟你爷爷没关系，你放心大胆花。”
顾老爷子也附和着，“南溪，你就别跟你奶奶争着付钱了，话说你奶奶的私房钱也不是谁都能花的。说来，我想花都没资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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