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整个人还因为跑的缺氧有些昏沉,被风子仲放下来之后,还有些摇摇欲坠的,脚步虚浮踉跄的往前走几步,看着李莲花的小脸,差点哭了出来,腿一软伏跪在风子仲身边,吓得风子仲条件反射的伸手抱住了他。
柏清推开风子仲,哭着道:“祖宗,祖宗,您没事可太好了呜呜呜。”
风子仲疑惑的挠了挠头,转头看这李莲花,问道:“主上,他哭啥?您怎么可能有事?我早跟他说了,谁有事,您都不可能有事啊。”
李莲花摇摇头,这孩子,倒是赤诚。
之前他那么说,也不过是想支开他。
李莲花也不知道林知府和杨师爷的路数,只隐约猜到和南疆有关,他也有些担心会控制不住局面。
谁知道,虽然这事当真和南疆扯上了关系,但显然这竟是一出闹剧。
李莲花还安慰了柏清一番,才让柏清的情绪恢复一点。
房间里这时候才终于传出声音。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准确的说来,是一个男人的惨叫。
很快,一个男人便被打了出来,桃夭提着腐朽的枯木站在大门处,冷冷的看着那个男人,身后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求饶的语诗。
语诗哭求道:“流盼,李夫人,对不起,我是不该骗你,但我对你真没有坏心,我真的只是想把你送出青州。求你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乘风会死的。”
桃夭歪歪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语诗,一句话都没说,转头找到李莲花的方向,直接跑了过去。
李莲花仔细看了看桃夭的脸色,伸手牵住桃夭的手,也漠然的看了一眼语诗的方向。
女宅的姑娘们很可怜。
但这里不是女宅。
语诗记挂桃夭,李莲花便会感念几分,自然待语诗和善。
但桃夭现在显然十分厌恶语诗,或许真如语诗所说,她只想送桃夭离开青州,但既然已经被桃夭厌恶了,那对李莲花来说,也不用过于顾念。
桃夭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但她很少明目张胆的厌恶一个人。
从前也只有单孤刀和佛彼白石有这个待遇了。
语诗见桃夭离开,赶紧跑到被打的男人身边,紧张担心的问道:“乘风,乘风,你怎么样啊?”
语诗是知道桃夭打人有多狠的,当年在女宅,那些护卫基本都被打过,鬼王刀都被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
但那个时候,桃夭也没下死手,她自知自己没地方去,又跑不出女宅,并不打算真的闹翻,人都打了,但也就是受点伤养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次桃夭难得的生气的,语诗是个弱女子,她不能打语诗,便打语诗的情郎。
桃夭这次没照着面门打下去,打脸那都是故意打的,真想打人的时候,那都是打重要部位的,也亏得乘风武功和轻功都不错,这才躲过了致命伤。
语诗还很清醒,知道伤重要找大夫,现场就有一个大夫,语诗哭着抬头恳求道:“李先生,求求你了,救救乘风吧,他伤的好重。”
李莲花还没说话,桃夭拉住李莲花的袖子,大声回了一句:“不救!死不了!”
李莲花看了一眼桃夭,便也没说话。
桃夭说死不了,那虽然下了死手,但也一定是死不了的。
如果不小心死了呢?
那就是他命不好。
桃夭能有什么错呢?
语诗听见桃夭的话,便也不敢再请求李莲花了。
开玩笑,桃夭说不救,李莲花要真出手,语诗都害怕李莲花那是救人,还是替他夫人处理碍眼的人了。
虽然按说李先生应该是个人品很好的人,再说医者仁心,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但语诗也不敢赌,流盼生起气来,太可怕了。
好在以前她没有得罪过流盼,好在她真的没对流盼起过坏心思。
但是呢,怎么说呢,她虽然没对桃夭起过半点坏心思,但她对李莲花是实实在在起了坏心思的。
之前在枯井底下,乘风就是想要杀了李莲花的,语诗是帮着乘风的,跟着出来就是想帮乘风寻找机会。
可是语诗跟着来到榴月庭,一个照面发现对方是流盼和她的夫君,她自然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流盼,也不想任何人伤害流盼,便起了心思让李莲花赶紧带流盼离开青州,却听见李莲花说他已经牵扯进去了来不及走了。
对语诗来说,在女宅的时候李莲花救过她,她是感激李莲花的,但感激归感激,她可以报恩,但不至于李莲花自己不愿意走她还想尽办法送李莲花走。
只有流盼,她想着,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送流盼走。
于是,在李莲花被人围攻的时候,语诗配合林知府装中毒,果然流盼心软,尤其是对女孩子最心软,即便不记得她了,但听见她的声音,以为她出事了,第一时间第一个冲了进来。
语诗这便拖住了桃夭。
语诗拖着了桃夭,便和刚偷偷跟着林知府一起赶过来的乘风商量,要把桃夭送出青州。
乘风是语诗的侍卫,语诗从女宅回来,因为经历了那一些,便不愿意再嫁人,自己开府别居,裴家也算是开明,裴家家主竟然也是答应了。
但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人就算带着丫鬟婆子下人住在外面裴家也不放心,就给安排了个侍卫。
时间长了,语诗虽然不想着嫁人,但和乘风又日久生情,产生了感情。
乘风伤的确实挺严重的,李莲花让风子仲找了两个小兵把乘风抬到房间里去了,让语诗跟着进去照顾,这也不方便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上演这么一出。
桃夭心情不好,一点事就炸了毛,转头又冲着风子仲冷冰冰的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士兵们不是去押送林知府和杨师爷,就是去帮语诗送乘风进房了,在场只剩下李莲花和柏清,李莲花只是有些疑惑的看向风子仲,柏清就很复杂了,柏清是不知道桃夭的身份,曦宸王妃在他们那算个禁忌,那是启辰帝都不敢提的,柏清也不敢胡乱猜测。
但这位夫人显然不是好惹的,反正柏清自己是完全不敢抬头看桃夭的脸,风子仲胆子好大,怎么敢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但又有些担心,担心王爷不高兴,风子仲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没有脑子只有肌肉的傻大个,万一被王爷厌弃,未来可就不好过了。
风子仲却憨憨的笑了笑,同样行了个礼,“是。”随后对李莲花说道:“王爷,属下先去处理下南疆的事宜,稍后再来汇报。”又看了一眼柏清,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这人借我用用。”
说着,又提溜起柏清出了院门。
柏清有些羞恼的小声抱怨的声音传来:“风子仲,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李莲花挑了挑眉,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等两人消失在院外,李莲花低头看向桃夭,伸手摸摸气鼓鼓的小脸,忍不住笑了笑,惹得桃夭瞪了他一眼,赶紧收回笑,温柔的问道:“是谁这么不懂事,怎么惹到我们夭夭了?”
桃夭咬着牙龈,小声说道:“都是骗子,都是坏人。”
“嗯,都是骗子!”李莲花赞同道:“我们夭夭这么好,居然骗我们夭夭,太坏了。”
桃夭瞪着李莲花:“你也是坏人!”
这话李莲花没反驳,默默的摸了摸鼻子。
桃夭揪着李莲花的袖子扯来扯去,心情还是很不好。
手痒,想打人。
李莲花也看出来了,大概是癸水导致身体不舒服,再遇见这么些人,心情一直不好,好不容易主动一回,还被骗了,有些破防,想打人还没打过瘾。
听说,一次主动很容易换来一生的内向,李莲花决定帮桃夭疏导一下情绪。
于是李莲花提议道:“不然我去给那个乘风治疗一下,等会儿你再打他一顿?”
这话说的桃夭都愣了愣,奇怪的看向李莲花。
这合理吗?
合理呀。
毕竟附近能挨打的人里,乘风是最抗揍的。
犹记得当年玉穆蓝只受了五棍就被方多病阻止了,然后就成了“恶鬼”,刚才林知府被打了两棍子,桃夭还收着力了,两棍下去估计林知府已经毁容了。
可乘风刚才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里,李莲花估算着至少挨了十几棍,还是在桃夭暴怒的情况下。
看来这个乘风并不简单,武功也并不弱。
桃夭大概一开始也是趁乘风不备的时候偷袭攻击,桃夭打人可太疼了,挨了几棍子之后还想反抗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么好用的沙包不用,难不成让桃夭来打他自己吗?
桃夭见李莲花竟然是认真,也忍不住认真想了想,生气的表情渐渐淡去,变成了跃跃欲试,甚至舔舔嘴唇,嘴角的笑都压不住了,赶紧点了点头。
满肚子坏水的坏包夫妻俩商量好了,一起看向了屋子里,李莲花便牵着桃夭去看语诗和乘风了。
语诗坐在床边哭,担心的给乘风擦头上的汗,只是身上那伤语诗完全不敢碰,乘风虽然爬不起来,但神奇的是他神志十分清醒,还能一直温声安慰语诗。
两人见李莲花和桃夭进来,都十分紧张的看向他们俩。
李莲花看了看乘风这状态都感叹他实在是太耐打了。
说要治好乘风,李莲花不仅给了上好的伤药,还运功帮乘风疏通了经脉,排出了体内的淤堵,那伤瞬间好了七成,乘风感受着体内李莲花留下的内劲气息,虽然他不知道那便是传说中的李相夷自创的扬州慢,但却惊觉这门内力强大又温和。
乘风很想告诉李莲花,他这么运功给人疗伤,这内功很容易被人偷学了去。乘风以为李莲花没经受过社会的残酷,李莲花却也没想过扬州慢是什么人都能偷学的吗。
世间从来不缺天才,但并不是谁都能做天才的。
但乘风犹豫了许久,终究也没有说出口。
虽然偷学武功是很卑鄙的事情,但为了他想要做的那些事,即使卑鄙,他也要做。
从前没有机会,他也用尽一切办法去做,现在给他机会学习更强大的武功,他会抓紧这个机会的。
桃夭扯了扯李莲花的袖子,李莲花只是安抚的摸了摸桃夭的手背,然后便带着桃夭离开了。
桃夭气死了,盯着李莲花说又说了一句:“骗子!”
李莲花解释道:“他伤的确实有些严重,再让他养一会。你只是想打他,又不是想打死他呀。”
桃夭想了想,她不想打死人,但心情还是不好,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
李莲花哄道:“我请大厨做了不少好吃的给你加餐,一会大概就送来了,吃了好吃的,就不气了哦。”
听见有加餐,桃夭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但也没说话,还是歪着头不理李莲花。
这个时候,美食的力量是巨大的,反正比李莲花大,李莲花只好摸摸鼻子,也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陪着。
没多久,语诗红肿着眼出来了,看见李莲花和桃夭在厅里喝茶,走上前来对李莲花行了个礼,说道:“李先生,今日之事,全都是语诗的错,只是语诗从来没想过伤害任何人,更不可能伤害流盼。”
可语诗说话,李莲花也只是看了一眼,桃夭根本连看都没看她。
之前一时的兴奋劲儿过了,肚子又开始疼了,李莲花找了小二准备些药,只是一时半会还没送过来,只好先给她多喝点热水。
桃夭现在喝了一肚子的热水,趴在桌子边正难受,一点搭理语诗的意思都没有。
桃夭是真的被养的娇滴滴的,从来都最怕疼了,倒还好,这么些年也没受过多少伤。这回肚子疼,还是因为天癸至,当真是让李莲花心疼的不行。
她只是剑灵,为什么要受人类才要受的苦。
语诗有些难过,但是还是把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李先生,昨晚有个人就是因南疆蛊毒而死的吗?”
李莲花随口说道:“哦,是负责打更的更夫。”
语诗一个富商千金,她倒是不认识老张,她知道有人死去,还是有些难过,继续说道:“其实,老张并不是第一个死者,从三个月前开始,至今已经死了五个人了,死因都是一样的,只是知府大人将这件事压下来了。因为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压下来,所以知府大人怕李先生你查出真相,一定要捉拿你。
林知府要捉拿李莲花的原因虽然很让人无语,但李莲花也是想到了,只是三个月死了五个人这件事,才是李莲花最关心的。
语诗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加重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语诗接着说道:“听说,七年前,也发生了这件事,那一次,连续半年内,死了十七个人,当时的知府姓杨,也隐瞒了这件事。”
七年前,真是个微妙的时间。
七年前,李莲花和桃夭大概还在哪个渔村或是小城镇里,并不知道这件事。
七年前,语诗也在女宅里苦熬着日子。
李莲花问道:“听说?听谁说的?”
既然被隐瞒了,语诗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语诗有些迟疑,乘风一瘸一拐的房间里出来,说道:“是我告诉三小姐的。”
李莲花看向乘风,这么快就能起身,也是难得了。
乘风说道:“七年前,死去的那十七个人中,有一个正是我的兄长。当年杨知府隐瞒了这件事,如今林知府也要隐瞒这件事,我接受不了!李先生,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这难道不应该吗?”
李莲花看着乘风有些悲愤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当年单孤刀害死李相显的事了。
若不是大哥命大活了下来,他可能一生也不会知道他还有个大哥。
他的人生就是天意,他年纪小记不清事,单孤刀也意外失忆了,师父师娘这么多年也没有提起过大哥。
可若是他能记得,记得幼时对他好的那个人,并不是单孤刀,而是他自己的哥哥,他想,他也会这般,无论如何也想要知道真相的。
“自然是应该的。”李莲花面上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冷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完这句话,他喝了水。
该办正事了。
风子仲是个疯子,很疯的那种,他把林知府和杨师爷关在了知府衙门。
李莲花过去的时候,风子仲正在逗柏清,柏清让风子仲审问林知府和杨师爷,风子仲就抽一鞭子问一句,那人家林知府和杨师爷不说呀,不说风子仲也不着急,他甚至有些困倦了,只是还十分感兴趣的看着柏清急的团团转的模样。
小小的,好可爱。
风子仲对林知府和杨师爷背后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围堵王爷就是死罪,两个死人背后的秘密那就不是秘密了。
见王爷来了,便想把人交给王爷。
李莲花指了指杨师爷,对桃夭说道:“要么先打他吧,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桃夭不想办正事,虽然她有点想打人,但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运动量有点过大,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这会儿已经有些累了,听见李莲花说,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其实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这个杨师爷瘦瘦小小的一个干巴老头,一看就不经打,还不能打死,这不是为难她吗?
但是李莲花要去办事,怕桃夭无聊才给桃夭找点事做,桃夭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李莲花和林知府去私聊,杨师爷又气又怕,忍不住说道:“他不过就是我杨家的赘婿,曦辰王问他,不如问我!”
李莲花只是斜睨了杨师爷一眼,随即对风子仲说道:“等会夫人玩完了,就直接杀了,尸体送回杨家。”
杨师爷知道他不会好过,但没想到曦辰王这么刚,直接想要他的命。
杨师爷完全想不明白,林知府只不过是杨家的傀儡,他才是主事的那个,何况他背后可是千年世家杨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杀了他,就等同于直接对杨家宣战。
不是杨师爷把自己看的太重,杨家和曦辰王一向没什么交集,这算是第一次碰上,还是正面硬刚,如果曦辰王二话不说直接杀了他,还把尸体送回杨家,那根本是曦辰王故意向杨家宣战。
杨师爷想着也许李莲花出生江湖,没接触过朝政,他不懂呢,赶紧说道:“曦辰王,我是杨家负责青州事务的主事!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便是皇室对杨家宣战,这后果可不是你承担的起的!”
李莲花是出身江湖,但未必他是不懂。
柏清倒是出生皇家,他当场就炸了,指着杨师爷的鼻子骂道:“杨师爷好大的口气!竟敢拿杨家当挡箭牌来威胁曦辰王——莫不是忘了,如今这天下是大启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曦辰王乃陛下亲弟,尊贵无匹,陛下登基之时便下旨:曦辰王不避君号,位比至尊,启辰帝与曦辰王共治天下!即便曦辰王不参与政事,也不是你可以置喙的!”柏清手指几乎戳到杨师爷鼻尖,额角青筋暴起,皇室血脉里流淌的傲气让他此刻如同蓄势待发的利剑,继续说道:“今日你杨氏敢说‘皇室对杨家宣战’,明日你杨家是不是就要谋反了?呵,我倒是忘了,你今日带兵捉拿曦辰王,按律已经是谋反了!该是你杨家杨葳蕤想着怎么跟陛下解释!”
李莲花看着柏清怒火中烧却强撑镇定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朝堂比江湖更有趣。他伸手拍了拍柏清的肩,语气轻得像春风:“急什么?杨师爷既然敢说这番话,定是留了后手。”随即轻笑一声:“杨师爷莫不是觉得本王出生江湖,就打心眼里看不上本王?但本王虽在江湖漂泊多年,可也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若今日我就要杀你,且看你是要‘鱼死’,还是‘网破’——只是,这青州的天,从来都不是你杨家说了算。”
杨师爷听李莲花的话,才真的意识到,李莲花是真的要杀他。
不用大义凛然的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他直接就说,我要杀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曦辰王就是君,名正言顺的君,他却连自称臣都不配。
杨师爷若不是姓杨,他连官身都没有,哪有称臣的资格。
他若是见到曦辰王纳头便拜,那便算是民,算是百姓。
可他不是,他见到曦辰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曦辰王,以免曦辰王将他杨家做的事泄露给启辰帝。
他甚至要还说杀了曦辰王之后要林知府收受了他夫人······等等!杨师爷忽然明白了,曦辰王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不惜和杨家宣战也要杀他。
是他多嘴,竟然亵渎了曦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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