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风振大哥，你见过这么大的会飞的鲸鱼么？”玛丽瑞恩一手搭凉棚，看着天上飘过的巨大阴影。“那是天帷巨兽，不定期就会从这里经过。不过，”风振也仰头看着，“感觉它的状态不太对啊。就和你的念气一样。”“额……”
玛丽已经在道场待了很久了，肉体的修炼又上了一个台阶，但为了打败撒勒而修炼的念气却迟迟没有进展。可能是天生对于力的敏感，玛丽很快就感受到了念气，但是始终都无法凝聚，至今也只能放出一个打倒一米外瓶子的气团。
“多根，哈多根，元气弹，龟派气功……”玛丽把自己能想到的招数名字全喊了一遍，没有丝毫作用。风振看着她和打沙袋似的推气手法，也是连连摇头，“玛丽，停下休息一会儿吧。”两个人坐在道场的院子中间喝了一会儿茶，风振问道：“玛丽，你现在还觉得当初没去撒勒的学校而来我的道场是个正确的选择么？”玛丽点点头：“我相信这个选择，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努力，也不够聪明。”风振摆摆手：“不，你很努力，也很有天分。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你的天分更多的是在筋骨的修炼上，而修炼念气，则是需要机缘的。”
“风振大哥，你现在是要赶我走了么？”玛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不不，”风振解释道：“我觉得，我们的方向有问题。”玛丽听到这里竖起了耳朵，身子前倾着示意风振继续。风振继续说道：“你的终极目标是战胜撒勒。我们之前的理念是极致的增加肉体强度，然后用念气的强度和招数去补充天赋和经验上的差距。现在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首先我们要承认撒勒是当今独一无二的天才，她的筋骨肌肉的承受能力是非常人所能及的。再加上她艰苦卓绝的训练和对招数运用的独到理解，你我在各自的领域都不会超过她，而你对念气的领悟又使得咱俩的招数使出来只会一加一小于二。”“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也是刚才看天帷巨兽想到的。你说，它那么大的身体是如何在天上飞的？”玛丽挠了挠头，“难道是魔法的力量。”风振又把她否决了：“不，是与风，或者说空气对抗的结果。首先按照我们格斗人的说法‘身大力不亏’，天帷巨兽肯定不缺力气，但是你看它的鳍翼和尾巴，与其他会飞的生物相比占身体的比例极为的小，所以这中间更重要的是对力的控制和用法。不如我们用你的肉体来试试我们念气中汇聚一点的理念，举重若轻的发力方法。”玛丽想了好一会儿：“大哥，你说的思路很新啊，这一旦成功了将会是一个新的流派的诞生。”风振点点头：“创新一直是我们武学不断进步的手段。记住，风会指引你前进，你就想着如果自己是鳍翼，如何在风中去托住天帷巨兽那样庞大的身体，我就不信撒勒的攻击比天帷巨兽的体重还重。”“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风振大哥，我这就去专研。”玛丽兴奋地跳起来就往道场里面跑，风振却扔给她一个行李包，“武艺的根本就是与自然合一，我若不是看到天帷巨兽也不会想到这些，你也去森林里走走吧，比闷在道场里强。”
玛丽没想到的是，森林里早有人在这里修炼了。“尼乌，休息，休息一下！”妮娜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个小腿蹬着撒娇，“我们就不能在赫顿玛尔修炼嘛，我想吃冰激凌，我想喝汽水，我想要卡妮娜做的蛋糕！”尼乌甩甩自己蓝色的长发，“都说了赫顿玛尔有我不想看见的人！”然后一把把妮娜拽了起来，看到她满手的水泡，也是心疼不已。“你说你安安稳稳当你的元素法师多好，非来学我这个。我的炫纹虽然可以将元素之力形态化而加持在武器上，但是对力量的要求极大，你现在生成小炫纹就把手磨成这样了，大炫纹怎么受得了。”妮娜抓了把土拍了拍手，疼的龇牙咧嘴，“当初你为什么选择这条道路呢？”
尼乌抬头望着天空的飞过的鲸鱼，思绪却回到了第一次魔界盟会的时候。那年她才十四岁，为了替守护者争夺权利，也为了“生命之水”的信息，她苦心专研魔法，并开创了以炫纹和武技为主的战斗模式，一时风光无两，然而最后还是输给了那个女人……“我是出于新鲜感啦！”尼乌掩盖了过去，“你呢？”妮娜认真地回答道：“我是为了更好的和同伴一起冒险，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也不用他们保护施法中的我。毕竟我还要在和同伴的冒险中找到那个可以帮我们重建家园的人。”尼乌看了看妮娜，然后使劲儿揉了揉她的脑袋，“还真是个乖孩子呢！好了，下面是力量训练，三百个俯卧撑，准备！做！一，二，三，四，三，五，二，三，五……”
“一，二，三，四……”“咔嚓”“噗通”杰克水淋淋的从水塘里站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不顺？难道是那头鲸鱼把我运气的阳光都遮住了？”杰克一边上岸一边拧干身上的衣服，这段时间他身上的肌肉结实了不少，以至于做个引体向上树枝都撑不住他了。把衣服扔在一边，他又拿起了自己的改装弩，练习了很久他始终都无法像凯丽那样快准狠齐备，于是自制了一个箭匣扣在弩身上来弥补发射速度的不足。
“今天感觉怎么样？”凯丽提着一篮子吃喝走了过来。“凯丽姐，我感觉你的想法很不靠谱啊……”“哪一个？是把魔法或念气附在子弹上，还是打赢我就随你为所欲为？”“额……”杰克半生尽耍流氓了，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调戏。“我都练习这么久了，咱们天界那些格斗方式都精进了不少，你教我的体术和射术我也能照猫画虎的用出来了。但是什么魔力什么念气我是一点感受不到啊。”凯丽托了个下巴，“这个嘛，不能着急。我都下来这么久了也只是感受到个皮毛而已，我甚至分不清我感受到的是魔力还是念气。不过要是哪天能回到天界上去，让那个顽固的老头子看看这天界从没出现过的射击术，想想就很过瘾。”凯丽一边想象着一个老牛仔装扮的人对她各种夸奖，一边露出小女孩般的笑容。杰克还真是一点都不注意氛围，“凯丽姐，你老少通吃啊！”“吃什么吃，亏得我还带吃的来看你！就会惹我生气！今天训练抗击打！”“什么！”
第十六节
“什么！”法拉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杰洛·罗什巴赫大主教，‘我神之外无它神’是我教的至高教义，您怎么可以让我看这种东西！”马杰洛食指放在嘴边发出了嘘的声音，“你喊这么大声音是怕全教堂的人都不知道么？”训斥完大主教又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执拗。你从天空之城回来，说自己想要更好的修行。我让你学净化治疗之术，你天天在课堂上打瞌睡。”法拉利挠了挠自己狮子一样的头发，“净化治疗的术法咒文太长了，而且错一个音节就谬之千里，我不太记得住。”“哎，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圣职者，那些咒文不都是经书里的话。”马杰洛主教埋怨道：“那我让你去学你擅长的肌肉格斗术，你又隔三差五的旷课。”
法拉利的表情变得凝重，“大主教，你知道我无法接受泰达·贝纳的观点，他对伪装者……”马杰洛眼神也锐利起来，“你还是相信伪装者中有保持自我的人么？”“对，所以对伪装者赶尽杀绝的观念，恕我无法接受。”“哎，让无上的神来决定谁对谁错吧！”马杰洛转身向前走去，“我安排你去学习驱魔的手段你倒是去了，却又觉得不够。”法拉利跟在后面回答道：“我们的驱魔手法大开大合，很对我的脾胃，但是从我在天空之城的经历来看，我们的敌人不一定是物理方法就能驱散的，所以我想了解下有没有什么术法可以达到不念咒语又能以法力击退它们。”
马杰洛这次没有回答他，而是把他领到了教会图书馆，从古大陆时期的历史档案里翻出一本书来递给了法拉利，“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法拉利好奇的翻开，看过几页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这上面写的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不认识！”“让你好好学古文，真是的……”马杰洛拿过档案念道：
“西元某年某月，吴神父从梵蒂冈到达了宏崆，他途径一镇，见此镇教堂荒废，心有所感，决定在镇内传教，重开教堂。期间受到镇内多为兄弟姐妹的照顾与协助，唯有一本地术士名作昂口九，携弟子二人百般阻挠，并就文化差异进行了多次激烈辩论。
西元某年某月，吴神父在镇内传教十分成功，但也爆发了潜在的危机。镇长与一游方术士勾结贩毒，不想惊动了教堂内一处邪恶的存在。一夜中王修士殒命，吴神父本欲带其回梵蒂冈，结果被本地术士偷偷焚化。
西元某年某月，吴神父发现了教堂内邪恶的存在，乃是一吸了东方血液的西方魔鬼。他通过吸血传染又制造了许多傀儡，吴神父不幸也被传染。吴神父信仰坚定苦苦坚持，期间也试过求助本地术士，但因前期矛盾羞于开口。
西元某年某月，吸血魔鬼发动傀儡暴动，袭击镇民。吴神父与本地术士共同抗击，因吸血魔鬼吸食了东方血液，二人的术法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苦斗后二人冰释前嫌，集双方信仰，吴神父为术士的木剑浇水祝圣，术士为吴神父的十字架贴上灵符，二人高喊‘天主降魔，天师显灵，东西合璧，天下无敌’，终将魔鬼与其傀儡铲除。
西元某年某月，吴神父自知时日无多，告辞术士回梵蒂冈。术士感并肩作战之经历，亦为救平民于水火，不再受东西结合的魔鬼攻击，遂将自己的术法书籍赠与吴神父，吴神父亦回赠经书回礼。
西元某年某月，吴神父回到梵蒂冈，向教廷报告了此次事件。教廷以此次事件牵扯颇多，仅将吴神父口述经过记录在案，并将术士所赠书籍誊写数份留档，仅主教以上神职人员方可借阅。”
法拉利听主教念完档案，又看了看手中主教给他的异教书籍，“所以这本就是……”“没错。”马杰洛主教点点头，“这本就是从古大陆时期一直流传下来的异教术士的术法书籍，《太上三洞神咒》。你手里这本我已经翻译成阿拉德文了，我也研究过里面的术法，虽然画符咒的时候需要花费很大的魔力，并附有复杂的咒语，但一旦画成该符咒即可在作战时立即使用，只需要魔力驱动，不再需要念咒。”“可是……”法拉利还在纠结于信仰的问题。主教严肃的问道：“我问你法拉利。神爱世人是什么意思？”法拉利脸色一正：“主教，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学习这本书。”看着法拉利走远了，马杰洛主教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这么基础的经文都记不住，怎么就选择当圣职者了呢……”
“好难啊！”赛丽亚瘫坐在椅子上，面前因为失败而毁坏的魔法石堆成了小山。莎兰在她旁边坐着，细心的登记着失败的经过，“赛丽亚，你要知道，在我们魔界有一句谚语：泰拉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在做的事情是比肩使徒的事情，所以不要着急。”赛丽亚看着一堆魔法石丧气的说道：“可是浪费了这么多魔法石，一点头绪都没有得到。”莎兰摇摇头，“我们也不是一无所得。”说完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两千三百种魔力的运行方式的猜想都不对。魔力运行能有多少种组合呢？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离成功近了好多？”赛丽亚总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谢谢你，莎兰会长，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有干劲儿了。”说完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走到窗边，看到了巨大的天帷巨兽。“莎兰，你说法尔哥还好着么？”赛丽亚忽然问道。莎兰合上笔记本来到她身边，“那孩子身上有一些运势在的，而且人很机灵。肯定会没事的。”“即使对方是使徒？”“即使对方是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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